莫愁前路无知己 尽心终会偿所愿——被《西部文学》聘为签约作家有感
当作家,这是我从小的梦。一是因为作家懂得多我羡慕,二是作家能被别人看重,您看看,这打小就有的虚荣心多可怕!小时候也知道,当作家,得多看书,因此,我打小就爱看书,无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躺着看,被窝里看,路灯下面看,上茅房蹲坑也看。就这么瞎看,把个眼镜儿看出来了。第一次验光就450度。 对于看书,我还是“老太太踢球——横胡噜”,什么书都看,家里的《三国》、《水浒》、《聊斋》都快让我翻烂了。文革时,好不容易借了一套《基督山伯爵》,我和弟弟妹妹三人轮流看了一夜,终于看完了并马上还给人家,闹得我们三人一整天都哈欠连天的,眼圈都是黑的,跟熊猫一样甭找钱。 上小学的时候,作文还挺棒的,经常有范文被老师在课堂上朗读。三年级时,更有一篇作文“种树”被老师投稿到《中国少年报》并被采用刊登。不过,也没怎么特别高兴,更不懂得把报纸收藏起来。妈妈生火没有纸点煤球炉子,随手就把刊登这篇作文的报纸当引火纸给点了。 1963年高中毕业考大学,那时还没有文理分科,不过,我的文科成绩一向都不错。考俄文的时候,竟然拿鹅毛蘸水笔答卷子编故事,把个监考老师都看愣了:这小子什么道行,高考都敢这么玩儿,这得多高的能耐呀! 我太自信了,根本就不知道“家庭出身”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考上大学!接到“不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独自一人跑到北海公园,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整整哭了一天。1964年,我又参加了一次高考,还是没有被录取。 1965年,我上山下乡去了宁夏生产建设兵团十三师,当了一名军垦战士,枯燥的兵团生活,竟然又让我燃起了作家梦。 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写通讯稿、新闻稿,投稿给有关媒体。一次没被刊登,就投第二次;二次没信儿,就来个第三次。没有钱买纸,就在报纸的边边上写。人家休息时我写,管理水稻灌水时我也写。有一次眼前一黑,掉进了灌溉渠里。不过头脑还清楚,就在掉进水里的一刹那,我把写好的稿子高高举过头,全身湿了个透,稿纸却没有怎么湿,这时我才想起没有吃午饭。 1976年,我们生产建设兵团改制成了国营农场,隶属于宁夏农垦局。当时的《宁夏文艺》杂志受农垦局委托,为农垦系统的知青举办了一届“文学创作学习班”,我因为有一些稿子在宁夏媒体上发表过,被送去当了一名学员。经过近一个月的培训,我写出了一生中的第一篇短篇小说《珍珠》,并被发表在《宁夏文艺》1976年第一期上。高兴,好几天都没睡着觉。这是当作家的第一步呀!有戏了! 这篇小说发表以后,我信心满满,离实现作家梦为期不远了,嗣后在《宁夏文艺》和《朔方》杂志上发表的两篇散文,更坚定了我的信心。 但是,我的一篇“伤痕文学”小说胎死腹中,让我的作家梦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那是文革结束不久,我连夜写了一篇小说,题目叫“烙印”,您一听这个题目就知道这是写“唯成分论”的。我写好并邮寄给《朔方》后没几天,就接到了编辑部的电话,让我赶快去银川,责编要跟我商量改稿子的事情。我连忙骑上我那辆没有闸的破自行车,飞一样奔向了银川。骑到半截,有一只野狗横窜马路,我虽然看到了这只狗,但是因为没有车闸,刹不住车,一下子就撞到了狗的身上,我飞了出去,跌倒在路旁的水沟里。还好,除了胳膊、腿上流了一些血外,头还没有摔破,破车也没有报废。 我顾不得包伤口,一溜烟骑到了编辑部。 可惜的是,这篇文章并没有发表,因为当时还没有“伤痕文学”问世,《朔方》的领导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过几天,小说“伤痕”、刘心武老师的“班主任”等伤痕文学相继问世,我的小说就不值钱了。您想想,如果当时我的小说马上发表了,我不就成了“伤痕文学”的第一人吗! 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伤心果,实现作家梦不但要有内因,外因也是不能忽视的因素。 1979年,我随着知青返城大军返回了北京,并以在职经理的身份考上了大学,还跳槽考上了《旅游》杂志。细想想,还是我没有实现的作家梦成就了我。 因为我不但考上了心仪已久的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还突飞猛进地撰写了许多作品发表并得奖一大堆。这使得我报考杂志社编辑时有雄厚的资本。 我有一篇“一分钟小说”《全国最小的官儿》是在我家被子垛上写出来的,发表在《北京晚报》“五色土副刊”上,还获得了征文奖。这篇小说后来被中国作协主办的《小说选刊》转载了,《世界语》杂志把它介绍到国外,获得了好评。这是我追寻作家梦第一次的激动时刻。 后来,我陆续发表了上百万字的作品,也得过N多次奖。1997年,我得的奖状一个抽屉都没有装下。得奖,成了常态。 这些,我都没有再激动过,甚至连著名作家、曾经担任过中国作协副主席的陈建功建议我参加北京市作家协会,我都没有再激动过,也就没有答应他的建议。您说,作家梦就要实现的时候,我却无动于衷,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呀!我是个什么人呀!我直到今天也没有想明白,当时为什么没有答应参加北京市作协!很可能是老年痴呆症提前了三十年——当时,我只有四十来岁。 2005年,我退休了,前几年又 迷上了网络写作,也是得奖一大堆,也被《散文在线》、《江山文学》聘为签约作家,我依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直到今天,我被《西部文学》聘为签约作家的时候,我才有了第二次的激动。 我觉得,在别的网站成为签约作家,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家,好像都是客,只有到了《西部文学》,我才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家,聘书既简单又庄重,上面的几个红章鲜明而耀眼,它昭示着,西部文学,已经成了文学爱好者的圣地,已经成为了作者心往神驰的精神乐园。我高兴,我自豪,我为自己是《西部文学》首批签约作家而激动。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任重而道远,老头子我还得卖把子力气,多写点大家喜闻乐见的文章,别辜负《西部文学》的高抬与厚望。用句北京老话结尾,您擎好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