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斌散文】飘雪的日子

飘雪的日子

    飘飘洒洒的白雪塞进了整个冬天，我的记忆也像一片片雪花凌寒开放，盘旋在天空，落向大地，以一秒一万次的频率刷新世界。飘雪的日子，我常找个宽敞的地方，旁若无人静静的站立，张开双臂，仰望天外来客，任雪点纷纷向我袭来，睁大了眼睛细细的观看，掉落在衣袖上六个花瓣的白梅，这朵无根无叶的花，用一生等待凝结，却用几秒瞬间溶解。如若打湿皮肤，那切肤的凉一掠而过，冬天的触角在眉间、脸颊、嘴巴、鼻孔上停顿，展开翅膀，凤凰涅槃化成一滴反季节的眼泪。
    鹅毛般的雪片在苍松的背景下，如诗如画，拥拥挤挤。墨绿的油松是此时活在天地间唯一的绿，雪花在风里漫卷着它那婀娜的身姿，起起伏伏，翩翩起舞。精灵们争先恐后，唯恐慢了一步，就迟了向大地投胎的时辰。真是喜欢它们在天空一窝蜂似的飞扬，仿佛我就跻身之中，像羽毛、似棉絮、如蒲公英投送的降落伞，那一个个跳伞的空降兵一身轻盈，在天空系着它的白斗篷，做捍卫纯洁的天使。
    一袭梨花雨，摇曳着腊月的河，无色无味，季节的白飘带，在北方之北杨帆逆水行舟，鞍马劳顿之后，落成大地的丘陵，白牡丹脚挨着脚，肩并着肩，相拥取暖，铸成一朵盛开的白莲。冬天缤纷的白鹭飞过蒹葭山谷，湿地已经结冰，白鹤亮翅幻化成树挂，做高举树上的白棉。
    桃花飘落，伊人跳着最时尚的拉丁舞举办一场化妆舞会。生长驻足，生命休眠，白蝴蝶拉着动人的弧线，白象卧野千里，冰封北国风光编撰一部浪漫童话。一只根鸟，在梦的边缘追逐开满百合花的大峡谷，那里飞翔白鹰，还有跳跃的白麋鹿，触碰心动，一闪而过。
    飘雪的日子，常常怀念，故乡老屋上的瓦白，多像父母被岁月霜染的银发，历经风花雪月，仍然是照明寒夜的白烛 ，为儿女照亮回家的路。早起的麻雀叽叽咋咋，吵闹着冬晨的宁静，在树间、电线、瓦楞上雀跃狂欢。父亲开始扫雪、葬花，银色的沙漠出现一条小径，留浅的棉薄仍能印刷歪斜的脚印。母亲开始生火做饭，催促炊烟袅袅升起，煮熟五谷杂粮，填平饥饿和沟壑。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5-12-17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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