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梦 大雨热热闹闹唱了三天三夜不落台的独角戏,在黎明的时候总算收场了。打了通宵麻将,麻三憋得屎都快拉到裤裆了,才急急忙忙的去茅房。 也许是熬夜太久,也许是下雨湿滑,也许是那块凸起的石子跟麻三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提着裤子的麻三,美美的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吻,要不是苍天有眼,差两公分就磕到了茅房前石碑做的台阶上。 两只手压在肚子下边,急的麻三拨列了半天,才把手抽了出来,因惦记着抓好的牌,还没有觉得哪儿摔痛了。刚要往起爬,才想起自己是出来拉屎,这一跤摔得真他妈邪乎。麻三这才觉出,屎已经拉到裤裆里了。本来想起来的他,又趴在了地上。妈的,一晚上都没抓一把好牌,才抓了一把好牌,有了转机了,叫一泡屎给搅黄了!麻三的肠子都悔青了,就为这一泡没憋住的屎!为什么要憋到现在啊!麻三趴在地上,心想,还是要起来的,这一牌可是有机会要翻本的!就在麻三往起撑得瞬间,麻三的绿豆眼发现在上下两块石碑的缝隙中被雨水冲刷出一枚闪着金光的麻钱。麻三的绿豆眼贼光都出来了,忙伸出细长的能摸出麻将点数的手去抠那枚麻钱,真是自己人亲啊!麻钱怎么着也姓麻啊。麻三把麻钱放到嘴边吻了一下,放进口袋:这可是财神送财来了!麻三抠了一个还有一个,抠到第六个时,舍娃子出来尿尿,看到麻三趴在地上忙过来扶他,麻三喊道:“别过来,别过来,人丢大了,绊倒把屎绊到裤裆了。”说着急忙翻过身盖住了发现麻钱的石缝。把麻钱塞到口袋里,另一只手用泥巴糊住了那个石缝,往起爬,拾了两次没有拾得起,这才觉得腿痛。舍娃子把他搀到茅房,他让舍娃子在外面,自己把拉在裤裆的屎兜了出来,幸亏肠胃好都是干的。穿好裤子,走出茅房,走到房门口,麻三朝着屋里打牌的牌友喊道:“福成,药娃子,不打了,哥绊倒了,咱改天打。” 福成和药娃子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满身泥的麻三,有些好奇:“三哥,你这是咋了?” “甭提了,绊倒了,三哥把屎都拉在裤子里了。”舍娃子说, 看着麻三一瘸一拐的,福成从门后取来一根鸡骨头棍,递给麻三。 “三哥,把这拄着,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唉,不麻烦了,我自己能行,只是可惜我刚抓的一手好牌了。”摆摆手,麻三拐到树影深处了。 村子里的狗,这两天总是在半夜咬个不停,人们都觉得有些邪乎,男人们都起来多次,也没看见个啥。秋天,正是洋芋在地下膨胀、玉米在杆上裂棒子的好时候。山上的号老紧,号棚子前已经燃起了火,野兽下山时,会燃起鞭炮,敲起木桶,把这些野物吓跑就行了。如今的中国,野猪都成了二级保护动物,也不知道老百姓是几级保护动物?过去老祖宗留下的猎枪是上缴了,只有老祖宗发明的炮仗对这些野物还多少有点威慑力。听说这也是危险品,不知道哪天也会没了的。尽管人们心里都悉悉祟祟的,但觉得那肯定是野物出没给弄得。 麻三挖了个钱窖的消息传遍了小山村!一时节人们都涌向了麻三家。这个秘密麻三自然是不会承认的。麻三遮遮掩掩的说,是别人给他胡安顿呢。如论打牌摸牌、打全闷,村子里自然没人比他强的。看着屋里的阵势,人们也觉得这话玄乎。人们走后,麻三顺手就给了他那麻脸老婆一个耳光:“你得是吃了忘悔屎了,还是教鬼把你的魂拉去了。你把这事给谁说了?” 麻脸婆娘低着头委屈地说:“我看你跟舍娃子好。舍娃子经常在山外跑,人家见多识广。听人说舍娃子有本看麻钱的书,所以就拿了一把让舍娃子给看看。” 麻三啪啪又是两个耳光,打得麻脸婆娘的麻子都放光了。“我叫你嘴长,你个猪头,这事敢传出去?咱这一家人叫你这张猪嘴要害死了!” 麻脸婆娘捂着脸:“咋的嘛?” “你个猪头,这事要是让那些瞎瞎知道了,咱能安然么?怕是全家都活不成了。”马三指着他婆娘骂着,“你就是个猪头!在家看门着,哪儿也不许去!”说完扭身出去了。 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不还得找舍娃子去。舍娃子仗着识几个字现在村里的小学校教了几天书,耐不住寂寞,靠着会日弄,当了村里的会计,经常和山外的人交往多,把山里的土特产、山外的日用百货互换着挣些差价,日子倒是越过越光鲜了。这几年老在山沟里转悠着,收购些稀奇古迹,发了财。听说有一本什么古钱币的图书。麻三决定去利用麻友的这个关系去谈谈,看看能不能顺便把书借来看看。 “舍娃子、舍娃子在吗?”麻三在门口喊道。 “呦,三哥啊,就说呢喜鹊早上在树上叫,原来是你来了啊!”舍娃子从屋里边说边走到门口,手里端了个茶杯,用手扶了扶胡扎势的眼镜,把麻三迎进了厢房。 “哥找你有事哩。” “甭急,先坐下、先坐下,我给咱泡茶。” 舍娃子把麻三摁到沙发上,取了杯子,在茶叶盒里捏了些茶叶,看看有些少,又捏了几片,这才拿热水瓶给里面斟了开水,放在茶几上。 “三哥,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几百元一斤呢,我都舍不得尝,你来了,给你泡一杯。” 麻三心里急,端起要喝,被舍娃子阻止了:“心里别急,三哥,还没泡出味道呢” “兄弟,你看你嫂子是个瓜人,没脑子,胡说八道弄下这事,咋弄嘛?” “得是,我嫂子不会哄人吧。” “唉,这事是这样的。前几天么娃子回来(麻三的小女儿)要吃洋芋糍粑,我和你嫂子挖洋芋,在地里捡了一把麻钱。谁知道你嫂子这猪嘴给你咋说的,就成了挖钱窖了。” “我嫂子给我说,你们可是挖了几袋子的麻钱啊。” “她那是得了想钱疯了,胡说哩!”麻三抢白着站起来。 “坐下、坐下,别急。”舍娃子再次把麻三摁在沙发上坐下,把茶杯递了过去“三哥,我信你,再说了,就是挖了那也是你们运气好啊。” 麻三听了这话,喝着这西湖龙井也没有品出啥特别的滋味来。只能附和着说:“好茶、好茶,还是兄弟有雅兴。” “三哥你来了,当然是要上好茶的。今儿个让你弟妹炒几个菜,我这儿有好酒,咱弟兄喝两盅。” “不咧不咧,你看哥这心,木乱的。” “木乱啥呢?我把嫂子拿来的麻钱都对了,不值钱!” “得是的,你真有这书?能借给哥看看吧。”麻三伸长了脖子。 “行啊,我这就给你拿。”舍娃子说着从枕头下边拿出一本彩色的《钱币鉴赏大全》。马三双手哆嗦着接过来,一下子就被舍娃子看在眼里了。 “让哥拿回去看看咋样?” “这······” “明天哥就还你。”麻三激动地有些难以拿捏了。 “那行吧,你三哥要呢,换了别人我可是绝对不给的。你也看见了,我把它当宝贝放在枕头底下的。” 麻三拿了藏宝图似得便急着要回家:“哥坐不住了,一会儿你嫂子要喊了。” “说好了喝两盅的。” “不咧,,改天哥请你。”说完马三起身离去。舍娃子送到门口,看着麻三消失在山的拐角。 夜色迷蒙着山谷,昏黄的月光给山间涂上一层秘境的感觉。夜出奇的安静,山溪的声响在这夜里回荡。 麻三和他的麻脸婆娘把头捂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正把麻钱,一个一个的和从舍娃子那里借来的《钱币大全》上的图案对比呢。麻三在本子上记着一枚枚麻钱的价值,从下午直到快半夜的时候,加起来有好几十万了。两个人在被窝里你看我,我看你,心花怒放。麻三突然觉得老婆脸上的麻子这会儿也格外有魅力,激动地在老婆的麻脸上美美地亲了一口。就在这时候,麻三突然觉得露在外边的精腿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心里一惊,他的麻脸老婆也呆呆的看着他。掀开被子,屋里的灯亮着,四个黑衣的大汉拿着刀子站在炕下,看着他俩。两人都只穿了裤衩,麻三和他老婆一下子哆嗦着瘫在了炕上,麻脸老婆羞得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她那松弛的奶子。 “没人看你那玩意儿,麻钱呢?”说话间刀子就架上了麻三和他老婆的脖子。 “就这些,都在这儿了。”麻三指着炕上的麻钱说。 “老实说!”正说着刀子在麻三的脸上划了过去,血唰的就下来了。 “我说、我说。”麻三老婆一看动刀子了,怕伤了麻三,吓得用手指了指门后堆对的那些杂碎。 “去,拿出来。”黑衣大汉在正捂着脸的麻三屁股上踢了一脚。 麻三从杂碎堆里拖出了三个袋子说:“就这些。” 蒙面大汉们在麻三和他老婆头上猛砸一下,两人倒后,装了炕上的麻钱,扛起袋子,闭上门,消失在夜色里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的时候,舍娃子带着药林子、和福成找麻三打牌。推开门看见麻三光着身子躺在地上,麻三婆娘也精溜溜的躺在炕上,知道出事了,急忙上前喊叫,掐了半天人中,两人才醒来,。麻三看见舍娃子他们,焉耷耷地说:“兄弟,出事了,啥都完了。” 福成和药林子忙问:“三哥,这是咋了?” “甭问了,快请医生去。”舍娃子对药林子说。 药林子去了,舍娃子和福成把麻三扶到炕上,马三婆娘还昏迷着。给他们把被子盖上。在盖被子的时候,滚出一枚麻钱,舍娃子悄悄捡起来,攥在手心里,刚要装到口袋里,冷不防被麻三拉住了手,吓得舍娃子冷汗都惊了出来。 “好兄弟,谢谢你救了我和你嫂子。” “这都啥时候了,你倒是客气个啥子吆?”舍娃子拍拍麻三让他安心然后对福成说:“兄弟,去烧点开水,一会医生来了要用。” 福成出去了。时间不大,药林子把村里的周医生请来了,把了脉,看了情况,给二人挂上吊瓶,开了些药,让药林子跟他去取,又让舍娃子操心换瓶。舍娃子说:“周叔,留些药棉,拔针你就不用跑了,我会。” 周医生走了,就剩下麻三的三个麻友了,倒是显得有些难兄难弟的情义来。药林子在灶屋找了鸡蛋和挂面,给这两口喂着吃了。 快正午的时候,警察押着昨晚的四个大汉进来了,顺手给舍娃子戴手铐。在戴手铐前,舍娃子说:“让我给他们把针拔了,这山里缺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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