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沉语落言 于 2015-12-27 13:57 编辑
泣血的殉情 过了4个年头了,戴玲玲的提升还没个苗头,她不免将焦虑的心情带入工作中。刚才就和同事发生争辩,受到了经理的几句批评。戴玲玲面无表情,目光发呆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下班铃响。偏偏桌上的电话铃叫了,戴玲玲很不情愿地抓起了话筒。 是社区一个保安打来的。保安说,她家来了一封挂号信,他帮她签收了。他要交班了,信放在值班桌抽斗里。戴玲玲回到社区,上值班室按保安说的地方,取出那封挂号信。信是寄给薛克彪的,这让戴玲玲觉得有点怪,更叫人奇怪的是,居然是从国外寄来的,信封上贴着大象邮票,盖着缅甸仰光的紫色邮戳。 戴玲玲不免大为惊奇和疑惑。她和薛克彪与仰光毫无瓜葛,怎么会有人给他们寄信呢?她揣着那封信回到家中,见薛克彪的鞋收在了鞋柜,人却没在房间。戴玲玲猜想他是收拾鸽子房去了,便去忙着做饭。吃饭时,戴玲玲忍不住说了挂号信的事。薛克彪听了倒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是市信鸽协会的理事,猜测肯定跟信鸽比赛有关的事。只不过,怎么连国外机构都知晓了他呢? 薛克彪放下碗筷,迫不及待拆开了那封信,道是一张金黄色的打印着红色字体的中英文邀请函,只见中文部分显示为: “尊敬的中国中州薛克彪先生,国际巴拿马信鸽协会携手世界著名企业将于XXXX年4月18日在仰光举办第4届国际信鸽远程邀请赛。鉴于先生对信鸽事业的执著和热爱,以及在训养信鸽方面的出色成绩,特致函邀请先生届时参加本届大赛……” 邀请函的尾端,盖有8家名企的图标,以及大赛组委会和国际巴拿马信鸽协会的印章、英国皇家信托保险公司的印章。 看完这封邀请函,薛克彪和戴玲玲的脸上冒出光来。受邀参加国际性信鸽大赛,这可是一种难得的荣誉!更主要的是,邀请函上说的大赛奖项设置,奖金可不菲呀。第一名可获得20万美元的奖金,第二名10万美元,第三名5万美元。假如能夺得名次,无疑不是雪中送炭啊。他们这个家庭,真太需要钱了。 薛克彪和戴玲玲结婚4年了。戴玲玲在一家物流公司当派单员,薛克彪是一家药械公司售后专员。两人有一孩子,收入不算高,但够开销。然而,突来一场横祸,打破了生活的平衡。 薛克彪有个嗜好,特别喜欢养鸽子。在房顶上养了30只信鸽与20只菜鸽,菜鸽拿去出售,让手头活络点,信鸽便参赛。一有剩余功夫,薛克彪就寻找优良鸽种。他踌躇满志,要整点名堂,打算编本驯养信鸽的书,得空就在电脑前噼啪敲键盘。 在去年初秋,薛克彪享受公司的季度假。他听说山西孝义市出了新型鸽种,连夜打了火车票就出发。然而,到达鸽种地点,得坐长途客车。薛克彪花了大钱买好优良鸽,抄近道去车站时,一辆货车突然飞驰而来,薛克彪来不及躲闪,一下轧伤了一条腿。他当即人事不省,昏迷在马路边。等有人唤来急救车,送医院救治已延迟了,部分血管出现坏死,经过截肢才保住了性命。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薛克彪心理备受摧残,而且家里经济出现了贫乏困顿。出院以后,薛克彪做不了售后,其他行当也不要他。他无所事事,只好将时间打发训练鸽子。幸得参加了上海的一次信鸽返程比赛,他的信鸽夺得了第一名。也许是当地媒体发布的重大赛事报道,才有了今天这封国外邀请函。 那次比赛,说是全国级别的信鸽赛事,但赞助单位只象征性地发了3888元的奖金。可这次比赛是国际性的,第一名有20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能有一百多万啊。薛克彪高兴坏了,差点抱起难得发笑的老婆。戴玲玲将笔递了过来,薛克彪就着餐桌,一笔一笔填好附在信里的报名表,吩咐戴玲玲赶忙寄往仰光。 不到一礼拜的功夫,薛克彪收到了仰光寄来的参赛通知。让他意外的是,随通知书寄来的,还有一笔2万元人民币汇款单。通知书上说,鉴于信鸽比赛的特殊性,信鸽必须到比赛终点寄养1个月。薛克彪很清楚,大赛组委会这样做,是为了培养鸽子的飞行习性。于是,薛克彪托戴玲玲的表哥去代办手续,提前一周动身赶过去。这2万元,是发给参赛者的食宿费和车旅费。 原以为远赴国外参赛,自己总要花些钱,现在人家将生活费和路费都准备了,薛可彪和戴玲玲总算放了心。很快的,表哥杜革非打电话说,人和鸽子的入境旅游签证,加急寄来了。杜革非还说,20鸽子的签证不好弄,他托了不少关系。两人很感激,就说事后会答谢的。就这样,薛克彪拄着那副双拐,带着信鸽和鸽子食,按通知书要求,坐上特快前往昆明。通知书上说明了,组委会将邀请中方工作人员出面,到昆明迎接薛克彪过境。 临行前夕,薛克彪将留下的鸽子托鸽友去打理了,无后顾之忧,才能全心投入赛事。而戴玲玲忙着给他收拾准备行装,叮嘱他在外一定注意安全。她想着国际长途话费太贵,到了仰光便不通电话,改发短信联系。薛克彪想想也对,一来省点费用也好,二来集中精力参赛,便同意了。4天后,戴玲玲收到了薛克彪的短信,他已平安抵达仰光,住进了安排的旅馆。此后,两人每天都发几条短信,问寒嘘暖。而且,每次都是薛克彪先发过来。 眼看着过了1个月了,正式比赛揭开了帷幕。傍晚时分,戴玲玲梳洗完毕了,专候薛克彪传来好消息。可手机静悄悄的,不至于话费就用完了吧。戴玲玲实在憋不住了,试着拨打薛克彪的电话。一连拨了2遍后,那头才传出老公的话音。他听了一连串询问后,极平淡地说了句:“别提了,只得了个第三名。” 听了这个结果,戴玲玲好不兴奋,大声笑了起来。那头的薛克彪似乎心静如水,说:“奖金5万美元,我已兑换成人民币,汇入你的账号了。接下来还有一项拉力赛,奖金也蛮为可观的,我要继续参加,没得空发信息给你了,你自己就多保重。” 一下挣了37万多,也不见薛克彪多开心。他的平淡反映并没引起戴玲玲的注意,她以为老公期望值过高或是长时间压力太大的缘故,所以并没往深处想。又快一个月了,到6月中旬,戴玲玲给薛克彪连发了几条短信,不见回复。她埋怨了几句拨打他的手机号,结果,一连几天,薛克彪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戴玲玲有些坐立不安了,心慌乱得不行。她不禁猜疑起来:老公到底是怎么啦?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天晚上,戴玲玲在家急得团团转,寻思跟杜革非打电话问情况。手机刚握在手上,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莫非老公回来啦?忙打开门一看,戴玲玲一下子就呆愣了。房门外站着3名警察,还有一只像是狼狗。 为首的警察瞧了瞧她,就问:“你是戴玲玲吗?”她疑惑地点点头,又听见问:“薛克彪是你丈夫吗?”她再次点了头。警察出示了一张搜查令,2个警察牵着狼狗踏入了房间。2个警察和狼狗,默不作声的,仔细地检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同时,还吩咐戴玲玲打开衣柜和箱包,发令让狼狗上前嗅闻一番。 戴玲玲紧张得浑身哆嗦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问,“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们怎么搜查我的房间?警官。”为首的警察瞟了她一眼,说:“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你丈夫薛克彪涉嫌贩毒,在昆明落网了。我们得到上级指令,检查你家有否藏匿毒品。” 戴玲玲听了警官的回答,怎么也难以接受。她脸色苍白,伸手拽拉着他的手臂,发颤地问:“你,你敢肯定是真的啊?”警官严肃地看着她说:“我们奉命办案,请你配合一下。”戴玲玲听到这里,顿时大脑空白,身体如一团软泥,瘫在水泥地上。 警察在住所里没搜查到什么,只得暂且撤离。戴玲玲瘫坐在客厅的水泥地上,默然无语,一时动弹不得。她整个人仿佛骤然间傻掉 。薛克彪去仰光是参加国际信鸽比赛的,怎么一转眼弄成贩毒啦?他咋会突然参与贩毒了呢?就是打破戴玲玲的脑袋也不敢相信啊。可警察已上门搜查了,显然,这是真的。 参与贩毒会造出什么恶果,一般人都心知肚明。戴玲玲吓得够呛,顿时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心慌意乱的,戴玲玲想到了表哥杜革非。多年以来,杜革非对薛克彪还算关照,关系比较亲近。更主要的是,杜革非是昆明一家制药厂的技术主任,很有人脉。戴玲玲就想通过他疏通关节,争取尽快与薛克彪见上一面。 杜革非听说薛克彪摊上大事,吃惊不小。他告诉戴玲玲,薛克彪到昆明并没和自己碰头,多半独自持证出了境。杜革非踌躇了一会,答应替戴玲玲去打探消息。没过多久,有了回音。薛克彪是被临沧市的缉毒支队逮捕了。由于案子暂没审理,人被关押在临沧市的收审所里。戴玲玲连忙告假,心急火燎赶了过去。 到生疏的昆明很晚了,戴玲玲只好找旅馆住下。次日早晨,杜革非驾车赶来接她。两人草草用了餐接着驱车,赶往临沧市公安局。接待室的警察听说要见薛克彪,当即回绝:“案子还在侦查阶段,除了律师外,嫌疑人不能见任何人,这是规定。” 戴玲玲自然不甘心,一副楚楚可怜的,哀求门警说说案子的经过。门警扫了戴玲玲一眼,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参与了贩毒。”停了停又说:“还是回去请律师吧。”杜革非见此搀了一把戴玲玲,说:“等我去请个律师,咱们再来。” 戴玲玲等不及杜革非了,还是自己就近请个律师方便。于是,她去市中心人才交流中心,请了个叫谢鹏的高级律师。谢鹏听了戴玲玲的一番申述。兴趣大增,接手了案子。谢鹏经过奔波摸底回来后,喊来戴玲玲,转述了薛克彪在昆明地区的落网经过。 半个月前,昆明边防检查站的边警,接到一个边民的报告,他上山采药捡到一只折翅的信鸽,拿回家做菜吃。谁知发现信鸽的腿上,绑有一个塑料小袋子,装了白粉末。于是,边警将交来的白粉末,速送总站化验,结果是4号毒品,有5克重。 有人在利用信鸽偷运毒品!只要将信鸽携带出境,然后在鸽子腿上绑上毒品,接着放飞,信鸽自然返回原地落脚点。如此一来,悄无声将毒品运入国门。这次意外发现,兴许是那信鸽在空中被高空老鹰追逐受伤,然后体力不支,掉落在山林之中。 边防检查站警员立即查询带鸽子出境的记录,重点很快锁定薛克彪。先前3个月,频繁带鸽子出境的,就是他。检查站电话通知临沧缉毒支队,迅速查找那一带的养鸽人。缉毒支队在临沧县的一座山岭拉网搜寻,发现了一间搭建的木棚房。包围冲过去一看,有人在这木棚房留宿,放养鸽子,达3个月之久。 缉毒支队并没断然采取行动,而是等待时机。一周前,薛克彪带着的15只信鸽,乘坐小客车,经过边防检查站出境了。次日下午又返回,不见薛克彪带有鸽子。与此同时,埋伏木棚房附近的缉毒队员发现,黄昏时分,鸽子陆续从边境上空飞回了。不大一会,薛克彪进了木棚房,招引来鸽子,从腿上解下白塑料袋。人赃俱获,缉毒队员迅雷不及掩耳,薛克彪被现场捉拿了。 听了谢鹏的讲述,戴玲玲木然了。薛克彪贩毒成了即成事实。 目睹薛克彪喂养鸽子多年,戴玲玲忙于上班,对此并不在意。她想起了代喂的那个鸽友,找他了解养鸽的特性。在聊谈时,戴玲玲故作好奇问,把鸽子带到国外放飞,它会自己回吗?鸽友说,当然啦,鸽子记得住回家线路。听到这番回答,戴玲玲心中一沉,不禁思量:显而易见,薛克彪并没去信鸽比赛,他带鸽子是到了边境某个地方。至于怎么与贩毒扯上干系,隐情不得而知。 不过,那封巴拿马信鸽协会的邀请函又怎么解释呢?戴玲玲毫不迟疑,将那封邀请函交给了办案警长。警长接过信看了看,再迎着灯光瞄了瞄,说,这封邀请函是虚构的,英文是乱编写的,3个印章应该是伪造的,也就根本不存在什么国际信鸽大赛。 那么,是什么人伪造了这封邀请函?戴玲玲静下心来,仔细推敲。当然不是薛克彪自己,起码他不具备这种技能。再说,凭着多年熟悉了解,老公是有道德感的,不可能主动贩毒。剩下只有一种可能,包括自己,薛克彪是被人蒙骗了。或是他受人胁迫暂且应付。他行动不便,被人胁迫在所难免,可能性最大。 和薛克彪不能直接谈话,戴玲玲只得再请谢鹏律师。她想通过律师的特殊性,在与薛克彪的谈话中,了解他参与贩毒的隐情。如果能证明确是被胁迫的,他的罪责多半会判决得轻一些。 戴玲玲再次找到谢鹏律师,寻求他的帮助。本来谢鹏的手头有个车祸案子,听了戴玲玲的殷切恳求,揽下了这活。谢鹏通过向检方申请,获准去接触薛克彪。他接连去了两次,每到一次,不管怎么询问,薛克彪都决然回答,鬼迷心窍没啥好说的。 戴玲玲感到事态恶化了。薛克彪不交代出来,只能背黑锅成替罪羊。他这么拒不透实,一定大有隐衷。戴玲玲觉得,只有自己出面求助警方,去见丈夫一面,才能破解内因。戴玲玲对警方说,薛克彪不慎贩毒是被逼上梁山。让她去会面亲谈,相信能够说服丈夫如实交待,供出幕后操纵者,争取减轻部分罪责。 其实,办案警方也在寻求案件突破口。借助飞禽空运毒品,这还是新的贩毒动向。这不可能是薛克彪独自而为,一定有其幕后操纵者。但薛克彪收审多日,一直拒绝交代。让他见老婆一面,应该有利于突破侦查。不过,目前虽无证据表明,戴玲玲是否也被裹挟,但得防止她给薛克彪传递信号。经过讨论,缉毒支队批准了戴玲玲的请求。让她随谢鹏一起见薛克彪,但戴玲玲只能由谢鹏作陪,在接待室隔着探视窗交谈,谈话被当场录音。 获准能与丈夫见面,戴玲玲感到是好开端。她打电话给杜革非,告知了这一消息。杜革非听了连说好,又说本想陪她去的,现在有律师做陪,这作用更大,他就放心了。还关心问了具体启程时间和车次。戴玲玲未加多想都说了,并说到时再找他。 动身这天早晨,戴玲玲接到了谢鹏的电话,说火车票买好了,咱们走吧。两人出了昆明车站,搭车前往收审所。路过一家拉面馆时,戴玲玲提议吃点东西。这是杜革非介绍的,说特色不错。谢鹏随着她进了店。不料找桌子时,戴玲玲碰着了邻桌一个客人。他正端着碗汤面,嚷嚷着要店家赔钱。一下碰着了,男客人的手一抖,“哗”地一响,一碗汤面泼在了戴玲玲的裙子上。 男客人一下愣住了,尴尬不已。戴玲玲更怔住了,裙子湿透了,隐约看得见自己的身子。面汤还顺着裙子往下滴水,幸亏面汤没烫着身子,不然更不可开交,走街上怎见得了人呢? 谢鹏生气地将那男客人训了几句,客人辩解说,都是我发火闹的,那只好陪条裙子啦。戴玲玲一想弄成这样,也是自己失误,至多洗一洗就够了,她摇手不做纠缠了。去换件裙子吧,但戴玲玲走得匆忙,只带了两套换洗衣物,另一套昨夜才洗,还没干呢。戴玲玲出不了门,只好说了裙子尺码,要谢鹏帮忙去买。 没想到,谢鹏出去没一会,就带回一件连衣裙。他说,他没走多远,便遇着了卖夏装的摊位。他觉得款式新颖大方,价格也实惠,他就自作主张买了。戴玲玲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说,这条裙子的绘图很有创意,出钱不多,你眼光蛮不错的。 这条裙子的前身印了一个奇特的图案,很显眼又很生动。瞧,一只鸽子趴在鸽笼里,伸着翅膀张嘴叫唤,另一只鸽子站在笼子外,叼着几颗玉米,伸长了脖子,像给笼里的鸽子喂食吃。 不一会,戴玲玲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绘图连衣裙。她想,既然见面不能深谈,那么用裙子上的图案,也可让薛克彪明白,纵然他身陷牢笼,她对他也不离不弃。这样默默的心愿,能让老公渴望早脱苦海,供出幕后操纵者,回到她身边。 两人来到了收审所,不想杜革非先到了这里,等待着他们。杜革非告诉戴玲玲,他只能留在外面,你和律师进去。所谓会面室的探视窗是玻璃封闭的,律师被允许进了里面。而戴玲玲被安排在探视窗外面,透过灯光映射,她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没一会儿,薛克彪杵着双拐,从一个侧门走进会面室。他的第一眼投向了久违的妻子。他大幅度地走向探视窗,戴玲玲下意识里忍不住贴了过去。只见薛克彪隔着玻璃,仿佛说着什么,戴玲玲只隐约听见一点声音。但看嘴型与表情,戴玲玲猜得到,薛克彪是满腔愧疚与悔恨,他的眼泪没忍住,慢慢流了出来。 如此这般交流之后,就是一片沉默。薛克彪一眨不眨地盯着戴玲玲看。戴玲玲则大声说:“老公,我知道你是被人逼的,你一定要供出胁迫你的人,否则你真会要完蛋啊!”反复喊了几次,戴玲玲知道薛克彪多半听不清,但此刻,她得掏心说出来。 见面时间到了,薛克彪始终端详着戴玲玲。然后,他猛然转过身去,向警察示意要离开。薛克彪并没与谢鹏说什么话,甚至谢鹏找他交谈也被推往一旁,接着,就杵拐进了那道侧门。 费心机与薛克彪见了一面,他却抱着这样的态度,这让戴玲玲颇感不安,也很纠结。回到旅馆后,她愁肠百结,薛克彪怎么这么偏执呢?该怎样劝他供出上线,供出胁迫他的人呢? 差不多整个夜晚,戴玲玲都在寻找问题的症结,辗转反侧。次日早晨,她刚刚昏沉沉迷糊在房间时,却接到了缉毒支队打来的电话。她被那方告知,昨天晚上薛克彪竟然割腕自杀了! 关在收审所里的人是极难自杀的,但薛克彪显然做到了。或许警方忽略了他随身而带的拐杖。就是那副拐杖,乍看不显眼,其实上有一枚固定支架的螺丝,可以卸下来。估计他用牙齿将螺丝帽卸掉了,然后用它的尖头划破了手腕的动脉血管…… 只不过,巡视狱警怎么没早点发现薛克彪自杀的迹象呢?这也并不难怪,薛克彪是躺在床上进行的,床上有被子遮罩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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