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散文】一只小鸽子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1-18 13:10:33

那是一个初冬的日子，我沿着河边的小路疾走。不经意间，忽听得“噗啦啦”的声响，定睛看时，竟是一只受了伤的野鸽子，因看到我的到来，急慌慌地拍打着翅膀，挣扎着向路底下的草丛中扑去，转瞬，就在一块有半人多高的大石头后面藏了下来。
   我见这小东西如此精灵，倒想看个究竟。我也跳下路旁，来到大石头后面，只见牠头插在石缝间的一汪小草中，右边的那只小眼睛，正歪转盼顾着，忽看到我的到来，慌忙起身，又想往里钻，可小草阻住了牠。我不由张开两手，想一把捉住，可牠一转身，却从我脚下穿过，向河沿下的路底下扑去了。这时，我清楚地看到，牠可能受了枪伤，只见左翅和尾部上的羽毛脱落了许多，剩下的残羽上还沾了一些血。看到这，一丝怜悯涌上心来。我想，让我抓住你吧，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让你幸福！想到这，我又一次向牠扑去，可谁知，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只见牠突然张开双翅，竟纵身向河水中扑去了。
   我惊呆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半空。天哪！真没想到，在如此冰凉的情况下，牠为了逃脱我的追捕，竟会有如此的选择！
   牠在河心挣扎着，水流将牠小小的身躯，推着转了好几个小圈儿。在水中，牠还几次回过头看我是否追来，大概是看我一直没动，在水中的速度这才减慢了许多。好一会，牠才游到了对岸。
   牠精疲力竭地爬上一块顽石，小小的身躯瑟瑟地抖动着。牠回头再望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我还在那里发呆，不屑一顾，便高傲地挺了挺胸脯，用力地抖了下全身的羽毛，只见顽石上立时就洒下一摊水印，阳光一照，熠熠发亮。
   牠在顽石上伫立了好久，一阵冷风吹来，牠不由打了个趔趄，从顽石上滑了下来。牠张开双翼，想再爬上去，但没成功。无奈之下，牠只好抖抖身子，沿着草丛中的一条小路，撞撞跌跌地去了。
   至今，我不知道牠后来怎么样了。我在以后的生活中，时不时还会想起牠。特别是在我这一生中，生活给了我无数的不公，但只要一想起那只小鸽子，我的心就坦然了。细想来，人生在世，也不过就那么几十年，有道是：古今将相今何在，争名夺利一场空！现在我们活着，为了一己利益，和人高不成，低不就，敌官论事，争得你死我活，再过一百年，我们谁都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们争来的，还不都成了过眼烟云？因此，在费心费事后，实在和人争不来的情况下，就一切都由它去吧。他人山珍海味是一餐，我们咸菜馒头也是一顿。他人总统别墅是一宿，我们三尺土炕也是一夜。他人绫罗绸缎是一身，我们树皮草叶也遮体。再过一百年，除了伟人们，空留个虚名儿在书上让人虔敬外，谁还会记起我们这些人都是谁家的龟孙哩！所以我说，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啊，都悠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