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首阳县是西北五省以秦腔人才辈出而闻名的文化大县,更是以好兴唱戏出了名。三五个村子就有一个剧团,几乎每个村民小组都有一个自乐班。好戏的程度那是端着饭碗就着秦腔吃得。黑天白昼的野地里你都能听见有人吼秦腔的声音。所以人们也称首阳为“戏窝子”。从正月到腊月,一年四季都有过庙会的堡子,过庙会必然要唱戏,不然整个堡子的人走出去都会脸上无光,更怕人说:“你堡子过会不唱戏得是挨不起?”所以就是累断腰杆子挣钱也要把面子撑起来,不能落下“挨不起”这个话把,让人家笑话。就这豪爽的性格也落下了“二杆子”、“楞娃”的名声。其实首阳的“二杆子”“楞娃”那也是和秦腔一样名扬西北五省的,这个人称“戏窝子”的地方,也有许多动人的故事呢! (一) 袁德仁原是退休回来告老还乡的乡镇中层。大概是闲的心慌,去年农历四月初一地母娘娘诞辰庙会的时候,请了首阳县头牌正旦凌红裳的剧团在堡子里唱了三天四晚的大戏,花了多半年的薪水捞了个庙会会首这个位子,想必是有官瘾呢。气的原先的会首桂三老汉逢人便说:“这我儿有钱,你看他烧得、张得。”张二叔家的小狗对他说:“桂三叔,人家当上比你强,唱戏不收钱,大伙有戏看,你当上光能干指头蘸呢,还是趁早收势吧。”“说你娘的脚呢,狗日的小狗。”桂三老汉骂骂咧咧的走了。 时间这个龟儿子一刻都不慢,这袁德仁当上会首不知不觉快一年了。这不,四月初一地母娘娘的寿诞一转眼就快到了。今年春暖,干了一个冬天,又干了一个春天,在临近五一节才落下一场痛雨。快小满节气了。渭河平原的洋槐树花才雪英般的开了,缤纷的花朵一串挤着一串,香甜的味道淹没了渭河畔的角角落落。麦子正在吐穗扬花,油菜籽已经结荚,那绿色的长荚长在膨胀,里面的籽粒正在成熟。燕子像个精灵似得在麦田上飞过。 吃过早饭,踏着湿漉漉的清新,桂三老汉走出门了。看着这绿色的田野,自言自语的说:“这雨下得真是值钱多了,好雨知时节,还是老天怜惜人。” “是啊,三哥这雨下得好。早饭吃了?”牛老汉搭腔过来,“三哥今儿个几?” “你傻了是咋的?你不听昨晚中堡子的花炮放的震天响呢,人家二十八会,二十五晚上就挂灯了,你说今儿个几?”桂三老汉反问道。 “可介二十六了啊。三哥,这好的天气天刚下了雨,走看戏走。”牛老汉说 “我哪有你清闲,闲转着还有票票呢。我一个农民,一地的活路还等我做呢。” “如今那点钱能弄个啥?谁不知道你儿子每月一万多,你假啥呢?攒钱得是给你买水晶石棺材呢?地里繎得也弄不成啥,走,看戏去,上午我请客,戏台子底下想吃啥喋啥,紧饱,我掏钱!” “能舍得?说话不算数是地上爬的。” “只要你去,谁骗你是王八!”牛老汉发起誓来。 “那行么。叫我给你嫂子说一声。”桂三老汉朝屋里喊道,“芬他娘,我看戏去了,晌午不会来吃饭了,有老牛请客呢。” 还没等老婆回应,两个老汉便朝村南边的堡子走了。 (二) 早上起来,袁德仁的老婆打开门楼的门,正要把洗脸水泼到街上,突然发现门侧围了很多人在看墙上的广告。 “红霞他妈,看啥呢?”袁德仁老婆问其中的一个女人。 “你不知道?”那女人反问道。 “不知道。”袁德仁老婆糊涂了。 “你们家今年又给地母娘娘唱戏呀!你不知道?” “啊!……”袁德仁老婆手里的洗脸盆子,咣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扭身向家里跑去,差点被门槛勾得趴在地上。 “你个死鬼,你给我出来!”袁德仁老婆气急败坏的喊道。 “你得是有疯病呢,大清早的吼啥呢?”袁德仁一边猫着腰勾鞋子一边骂着走了出来。看着老婆气歪的脸问道“是谁把你馍边给掰了?” “看把你张狂的,当个烂怂会首不知道你姓袁了。我问你得是发烧把脑子烧瞎了?”说着伸手去袁德仁的头。 “骚情啥呢?我看你犯病了。” “我病了,我看你才病了。羞你先人呢,白杨林子能给地母娘娘唱戏的人多得是,就你能行,去年花了近三万给你先人争光了,今年你又要折腾。” “咋回事嘛?”袁德仁纳闷的问。 “咋会事?你到门口看看去!” 袁德仁勒好裤带来到门口,人越围越多。看见袁德仁出来,很多人都以不同的辈分喊开了:“德仁,这积德行善的事就数你了!”说着给袁德仁竖起了大拇指。“德仁叔,你拿工资,钱多得花不完,唱戏好啊!” 桂三老汉挤在人群里正乐得冷笑呢,被牛老汉在背后拉了一把,俩人溜出了人群。趁往回走的时候,袁德仁才看完贴在门侧的写在黄表纸上着: 海报 为庆祝地母娘娘四月初一诞辰之喜,我袁德仁出资特邀凌红裳剧团唱大戏三天,以谢天降甘霖,地母厚恩。望乡友相互转告。 袁德仁 农历三月二十七日 袁德仁看完海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揍我的沟子呢。他习惯性的把双手抱在胸前,一只手伸上来摸着自己的下吧,抬头往人群里扫去。这时,正往回走的桂三老汉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相撞,桂三老汉神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急忙回过头去走了。袁德仁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老婆的骂是挨定了,可这事咋收场呢?袁德仁溜回屋子,又钻到被窝里了。老婆做好了早饭,怎么喊,他也不起来,骂也不吭声。无奈之下,老婆打电话让他儿子回来...... (三) 袁德仁这些年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的儿子了。首阳县人事局袁局长,那可是个大权在握的人物,在这首阳县里谁见了不陪个笑脸?袁局长做起官来,那也是得心应手,一颗印把子耍的风生水起,本人也真是首阳这海里的游龙了。见人和善,说话和气,一张微笑的面孔是既得官运又得人心。 儿子接了电话没敢停就回来了。反正是局长,人闲着的时候,官也闲着,车也闲着,正好利用一下,人问起也算是考察民情。 “爸,你咋啦?”儿子笑眯眯地问。这笑容都成了儿子的职业习惯了。 “你爸个烧包,钱跳呢。今年又要给娘娘唱戏呢!”老婆怒气冲冲地说。 “妈,你甭生气了。”儿子还是笑眯眯的“这是好事,我支持。” “啊......”看着儿子,袁德仁老婆一脸的迷糊。 “妈,你去忙吧,今天撕软面,我可很久没吃你做的浆水面了。”儿子边说着把他妈搀扶了出去。 炕上的袁德仁见老婆出去了,才一骨碌从被窝爬出来。 “秉义,给爸泡杯醴茶。” 一会儿,儿子笑眯眯的端着茶杯进来,递到他手上。 “儿子,爸着了人家的道了。”袁德仁神秘的对儿子说。 “咋回事?” “爸做这个会首真是鬼迷心窍了,今早起来,人家给咱家门口贴了海报,说咱家今年又给地母娘娘唱戏哩,这是给爸下套了。你看这事咋办呀?”袁德仁说着垂下了头。 “就这事?。” 儿子问。 “这还不是事啊?去年都花了爸近三万呢。那可是半年的退休费,你妈都恨死了。”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让明礼想办法,到时候当好你的会长,看戏行了。” “就这么简单?”袁德仁有些狐疑。 “就这么简单!明礼那儿我给他说。你不操心了。你把庙会的几个头召集一下,就给他们说唱戏的钱不用给大家摊了,只要大家听你的就行。” “哎。”袁德仁还是不放心但儿子官大,能这么说,肯定行,也就再不言传了,心还是悬着。 儿子吃过浆水面,给他妈手里塞了五百块钱 说:“妈,今天走的急,我口袋就这些钱,你拿着给你和我爸留着,买些好吃的,把身体保养好。” “不用钱,再说了你爸还有工资呢,钱你就甭管了,只要你爸不折腾,妈就能多活两年。” “我爸的事,你就甭管了,我都说好了。把自己照看好!我走了。”正说着儿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儿子招了手,打开车门上车走了,袁德仁和老婆的脖子伸了老半天才缩回来...... (四) 庙委会是村里的第三套领导班子,有时这个班子的号召力比村委会还大。这些人离神仙进,谁不怕神仙?但袁德仁的班子也是在村支部和村委会的大力支持下工作的。庙会的事情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用村长明礼的话说:这事既是提高村上的知名度和实力的一次活广告,也是活跃农村文化生活的一次机遇,全村上下要坚定不移,大力支持。从另一个角度支持了庙会的工作,也就支持了袁局长的工作,支持了首阳县人民政府的工作。在村支部、村委会和庙委会三级领导下,庙会的海报 ,从纸张上、从白杨林子人的嘴上四散开去。 吃晚饭的时候,袁德仁边吃边看着首阳电视台的秦腔节目。庙会的事情在村长明礼的安排下基本就绪。明礼已经打电话给凌红裳剧团把戏定了下来。明日搭台,明晚挂灯。心安下来了,看着电视,听着戏,袁德仁的心里乐滋滋的。放下碗,跟电视里的唱腔哼了起来。正哼得起兴,突然插播广告扫了老汉的兴。“把它家的。”老婆收拾着碗筷。袁德仁趁着这个空子,上茅房去了。正提裤子呢,就听老婆喊:“他爸、他爸,快来......” “又咋咧?”袁德仁提着裤子跑了进来。 “快看,电视正播咱庙会的事呢。” “啊!在哪?” “电视上刚放呢。” 只见电视屏幕上还有大会办公室和日期的字样,把个袁德仁后悔的恨不得把那泡尿揽回来:“把他家的,迟不尿早不尿,关键时候尿来了,真是......” “看把你急死了,一会还有广告哩。”老婆用筷子摁了一下他的头说。 半个小时后的广告,袁德仁是背诵般的记在心里了。他突然觉得播广告的女播音员的声音是那么甜美 ,在对着甜美声音的回味中,他也香甜的睡去了。 (五) “德仁伯,你咋还睡呢,能睡住么?赶紧起来,这么大的事你也能睡住。我明礼哥叫你呢。”正做梦呢,福佑在窗外喊开了。 “喊我做啥呢?” “唉,你是会首,给你过事呢,啥事不都要你坐点子哩,赶紧走吧。”福佑催促道。 袁德仁急忙爬起来,抹了把脸 ,便急急忙忙跟着福佑往外走。 “眼镜、眼镜......”老婆喊着追过来把眼镜递给他。 庙会的办公室设在村小学的门房里。看门的是明礼他五爸茂才老汉。门房共三间。里边的一间,住着明礼他五爸,另外两间原来开了个小卖部,后来政策不允许,关了。现在闲着地方也宽敞,打着村委会的旗号,明礼就把学校的王校长拿下了,临时借用做了大会办公室。从学校借了桌子、椅子和凳子,顺势把王校长的饮水机都搬来了。戏台就搭在学校操场,给神唱戏呢,谁敢挡? 袁德仁从庙门口过时看见几个年轻人在用白灰撒线呢,走进学校,操场上已经被白线圈成一个个方块,他不明白弄这些是什么意思?看到学校门房上挂了块黄纸写的:白杨林子村庙会组委会的牌子,就进去了。明礼正和小学的王校长说话。看见他进来,俩人都站起来说:“叔,你来了。” “来了,叔问你,叫人撒那些白线做啥呢?” “有用呢,叔,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正说着呢,明礼的手机响了。 “喂,你找谁?” “......” “是我,是我。” “......” “那行啊,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 “哦,咱可是个穷村子,唱戏不容易,也是为了活跃城乡文化生活嘛,还要贵公司大力支持。” “......” “嗯,嗯,行咱们见面谈,对你们大公司支持农村文化生活,也是功德事情啊。” “......” “好,我一会儿和村支部、村委会成员到村口欢迎你们!再见。” 刚挂了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一番对话,连续四五次,袁德仁看插不上嘴正准备出去转转,福佑领了一群人进来了。 “村长哥,这些人来办摊位哩。” 明礼手一扬,福佑就知道了。 “三天每个摊位收五十元,交了钱就给你们安排摊位。” “这么贵,周围那个村子唱戏哪有这规定呢?”有几个人争辩着说。 “那也行,不交钱的就等戏唱完了摆。”显然这些明礼已经安排好了。 有两个人退了出去,其余的为了有个好摊位都交钱了,福佑边收钱边开收据。然后带他们出去安排摊位了。袁德仁这才明白了撒白线的意思了。 “叔,你去吃早饭吧。”还没等袁德仁开口,明礼先说话了。 “收这钱怕......”袁德仁心有余悸地说。 “叔,你甭管,放心吃饭去吧。”明礼把袁德仁从门里搀出来。 袁德仁来到庙前,刚才交钱的两个人在大门两边撑起了两个香火摊子。进门他的两个副手在庙门口撑了两张桌子,弄了黄纸正写着布施榜呢。 “会长来了,来坐这。”两个副手站起来给他让座。“你还没吃吧,我给你端饭去。” 一个副手去了厨房,从里面端出一碗稀饭和一个碟子,里边是咸菜和两个蒸馍“快吃吧,一会儿人多了就忙和了。” “就是,也个黑电视把咱庙会的事都做广告了。多亏你有个好儿子,给了咱白杨林子多大的面子。庙会做广告,在咱首阳县可是头一回。” 这句话说得袁德仁心里暖烘烘的,喝着稀饭都冒出汗来。 “叔,吃过了吧。我明礼哥叫你哩。”又是福佑来喊了。 “你明礼哥没说啥事嘛?” “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我这就过去。” 大会办公室里站着的、坐着的挤满了人。 “明礼,书叔来了,有啥事你说。”袁德仁喊着说。 “各位,这就是咱村庙会的会首,老教育家袁德仁先生,也是咱首阳县人事局袁局长的父亲。”明礼向来人介绍说。袁德仁虽然当了多年小学校长,但已经多年没见过这场面了,更何况这是一班商人呢,有点乱了方寸。 “袁叔好,看这身体多硬朗啊!” “来来坐这,袁叔好,一看就面善心慈,难怪有个好儿子这都是您老得积修啊!” 递烟的、倒水的好像袁德仁才是客人似得。 “大家好,大家好。坐吧,坐吧。”袁德仁木纳了半天才说“欢迎大家,欢迎大家!” “这次庙会是袁叔发起的,但戏资有困难,咱又是个穷村子,还望各位老总伸出援助之手。我代表白杨林子的父老乡亲谢谢各位了!”明礼拱着手说“今天村里备了薄酒,不成敬意,咱们今天就算是认识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中午咱们一醉方休!” “好!谢谢村长大人盛情款待。一醉方休!”一阵掌声过后,这些人就开始给明礼和福佑交钱了。袁德仁心里纳闷:这明礼有什么拿法呢? 看着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袁德仁刚要出去,就听明礼喊:“叔,把这个拿上,把咱的人慰问一下。” 明礼递过来一个塑料袋子,袁德仁接过来一看,里边是几条烟,都是一二百块钱的好烟。袁德仁拿到负责搭戏台子的副村长二喜跟前,给了一条,让他发给大家。二喜高兴地说:“弟兄们,好好干,看会长慰问咱来了。”又去给了负责撒线的福佑一条,让他发给那些年轻人。一条拿到王校长的房子,说了些感谢支持的客气话。剩了两条给了他的收布施的手下,让他们招呼那些吸烟的香客。 午饭是在学校的食堂做的,请了本村的几个厨子,鸡、鱼、肘子上齐了,凉菜上了十三花。明礼让二喜在他家的商店里去了两箱六年西凤和几箱啤酒,,酒是喝得欢天喜地,瓶空箱空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趴在了桌上,二喜喝的滚到了桌子底下。不甚喝酒的袁德仁,也在商人们的劝慰下喝的头重脚轻胡打旋。明礼安排人用车送回了家。 (六)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老婆说:“看猫尿把你灌的,夜儿个黑开戏还给你这会首个显摆的机会,该露脸的时候,你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就是喊不醒。让我咋说你哩。” “唉,把他家的,咋把正事都给耽搁了。” 戏开唱了,庙会的事情也就就绪了,袁德仁心里只剩下戏价的事情了:咋弄呢?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还是去看看明礼咋办? 走在半路上,就听见锣鼓喧天,广播声震耳。走到庙门前,香烟缭绕,香客云集。从庙侧到学校那段路上,摆满了摊位。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好不容易挪到学校门口,门口更是拥挤。袁德仁只好在门外边伸长脖子往里看。中间的场子上,企业要请的首阳县出名的锣鼓队敲打的正起劲,锣鼓队后边是本村的秧歌队,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打着广告标语。还有几个扮作大头娃的,边扭边逗着看戏的,散发着广告传单。还有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宣传车上边唱边扭,是不是做着不雅的姿势,向人群里撒传单。袁德仁终于明白了儿子不让自己操心,把这事交给明礼管的意思了。 袁德仁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脖子伸的时间长了头晕的差点摔倒,凑巧被路过的福佑看见把他搀扶着送回家。不一会儿,明礼便带着村卫生所的医生来了。量了血压,耗了脉,说是血压有点高,吃点药,挂个吊瓶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看着不要紧,明礼安排了一下,就和医生急急忙忙走了。 唱完戏的第二天中午,桂三老汉和牛老汉商量着这次没有难住袁德仁,人家反而把庙会过得红红火火,从心里佩服,听说袁德仁病了,俩人便买了一箱牛奶,来看袁德仁。刚走到门口,碰到元的人的老婆挡住了。 “我说你俩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吧。袁德仁还没死呢,来看笑话?” “弟妹,看你说的啥话嘛,我们来看看我德仁兄弟,听说他为咱庙会的事情累病了。” “还不是你们两个老鬼挖的坑想把他埋了?” “唉......”两个老汉尴尬的叹了口气。 “死老婆子,你说啥呢。三哥牛哥来了咋着都是客,有理不打上门客,你是咋的。三哥牛哥 ,快进来,别听死老婆胡说。”袁德仁毕竟做了小学校长,有些肚量 ,在炕上喊道。 两个人进了房子门。“兄弟好些了吧。” “好了 ,好了,来就来,拿那些东西做啥嘛。”袁德仁满脸欢喜的客气着。 “德仁,哥算是服你了 。把个庙会过的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十里八村的叫号了!”桂三老汉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就是就是,还是德仁哥能行 !要不咋叫袁德仁呢”牛老汉附和着说。 “两位老哥,过去的事就当一股风,兄弟到啥时候都是兄弟。”袁德仁说着超外喊道“死老婆,你木囊啥呢,还不上茶上演 ?两位哥,来把鞋脱了炕上坐。” “来咧来咧,看把你急的。”老婆端着盘子进来,上边放着茶壶、杯子和一盒芙蓉王。 “弟妹,你把我侄儿拿回来的好茶拿出来,再甭啬皮了。”牛老汉说。 袁德仁老婆拆开烟盒,取出一支塞到牛老汉嘴里说:“给你塞上,就在不日瞎瞎了。” “说啥呢,俩哥来了,少胡说,炒菜去,今儿个晌午我哥仨喝酒呀!” “这咋好意思呢?”桂三老汉说“拿我给咱买酒去。”说着穿鞋下炕。 “甭做精了,快坐到炕上去 ,有的是好酒。”袁德仁老婆拉住桂三老汉推到挡炕上。 “好好沾你的光。” “俩老哥,这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咱今儿个也尝尝鲜,我可是一直舍不得喝,攒着呢。”袁德仁说着给两个老汉斟了茶。 “叔,尝啥鲜呢?”明礼说着从外边进来了。看三个老汉坐到一块了高兴的说“仨老聚会,这是商量什么机密大事呢?” “明礼来了,快来坐,尝你德仁伯的西湖龙井呢。”牛老汉说。 “那我也尝尝。”明礼不等袁德仁倒茶,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就喝完了“好茶,好茶。” “叔 ,人好些了吧?”明礼问。 “好了,好了,让你担心了。” “看你说的,我来把咱这次唱戏的帐给你们三位老人家汇报一下。” “咱说好的,钱我来出这个不用商量了,一会我教你姨把卡给你,就是要麻烦你跑一趟,把钱取出来。”袁德仁气昂昂的说。 “不用你出钱,叔,你们知道这次唱戏咱收入了多少钱?你们三位猜猜看。” “收入?”三个老汉瞪大了眼睛。 “是啊。咱摊位费、广告费收入了七万多,加上布施共有九万多块呢。” “啊!......”三个老汉端着茶杯愣在那里了。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庙上的布施用于庙上。咱村的庙少说也有上千年了,算得上历史悠久了,可惜没有个资料。我想把咱县文化馆几位懂历史的专家请来,把村史和庙史整理出来,出本书留给后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好啊,还是年轻人有眼光。”三个老汉叹服了。 “收的钱付了戏价,还剩了几万元,我们想着就花在咱村娃们身上,买些电脑,让孩子们提前感受信息时代。如果你们同意,我就和王校长说一下,着手准备此事。” “这事啊,就这么办,撩咋咧!”三个老汉异口同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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