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有旭日不阳光 于 2016-2-17 16:38 编辑
感怀大学往事
文/薛旭日
虽然我们这代人没能赶上免费上大学的好年代,但却遇到了高校扩招的东风,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顺利跨进大学的校门。在经历了一年痛苦煎熬的补习之后,跌跌撞撞的被调配到了历史系。 记得在第二次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乡村邮寄员骑着自行车驮着两个大邮包,乐呵呵的来到了我家门口,之前他很少从我家门口经过,也不曾停留。在核对姓名之后,他从溅满泥点的绿色大邮包里慢悠悠地掏出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师范类学校,也让我苦苦期待了两年,一页纸片足让我兴奋好几天,也让整个农家小院喜笑颜开,在经历3+1年的等待里,这这样的收获毕竟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一个多月后,我带着那封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来到了百公里外的学校报到。说是一个大学,其实是由几个师范专科学校合并成为的师范院校,直到后来在我最恐惧的外语课上,才知道了大学和学院的区别,也难怪那些年各大院校纷纷都在努力,希望跻身于大学之林。我还知道了我的大学英语老师叫寒冰,人如其名,一个表情严肃的女老师,两年时间里只见过她笑过一次,然后我们全班都懵了。 面对外语,我从来都是“爱国”的,看着无数个单词总是一脸的茫然,从初中接触外语开始经常是不及格的次数大于及格,英语是我的弱项,影响着我的升学,着实让我头疼了很多年。 为了恶补英语倒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出了不少力,但结果总是差强人意,在经历无数次的折腾之后,无奈放弃了挣扎。但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在被迫学习英语的日子里,也机械性的识记了一些词汇,这也为后来的工作和学习提供了很大帮助。 生活时常就是这样,有时一种无奈选择却成为一种别样的人生历练和积累,在痛苦的煎熬中极其不情愿做的一件事情,恰恰为日后的幸福生活做了铺垫和尝试。 大学生活大都是以艰辛的军训开启的,教官们都是部队里的年轻战士,统一的着装,腰间扎着军用皮带,走路带风,不时引来崇拜者的围观,乃至尖叫。 在初秋的时候,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也在磨练着新生们的意志。队列练习在烈日下整齐进行着,扯着嗓子大喊口号,汗水滴在衣服或者地面,瞬间就蒸发了,军用胶鞋踩在发烫的水泥路上,软软的,快要被融化的样子。不时会有瘦弱的女生晕倒,我们也借故在树荫下休息片刻。 一个月的军训,让大家彼此熟悉起来,一些荷尔蒙发达的人,已经在军训期间开始物色心仪的对象,在军训汇报演出的晚会上已经互相拉着彼此的手。 我们舍友阿哲算是这样的一个,在手机还不太普及的年代,阿哲已经率先使用起来,整天和女朋友电话热聊,卿卿我我,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用脚步丈量着校园的周长。 有早起谈恋爱的,也有去自习室的学霸,那些善于学习的人,已经着手开始准备英语四六级、计算机等级考试。“刚叔”,就是这批学霸们的代表,他是我们宿舍年龄最长的一个,带着一副眼镜,身体单薄,不苟言笑。“刚叔”的大学各科成绩都是全优,唯独没有谈过恋爱,除过寒暑假,闲暇时间几乎都在自习室、图书馆里度过。他喜欢听老歌、看抗战影视剧,说着浓厚口音的家乡话,据说也有心仪的女孩,但是好像直到毕业也没有表白,毕业后去了新疆工作。 剑锋是我的下铺,瘦高个,才华横溢,热衷于各种社团活动,来自彩云之南,能歌善舞,每次登台都是一身白色的西装。据说第一志愿是一个医学院校,高考发挥失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与梦想相差万里的学校和专业。他通晓音律,据说能让各种乐器发出动人的声音,一人拿遍了学校所有文艺活动的奖项,唯独体育课常常挂科。自称是计划生育政策极其严厉年代的幸存者,执拗的父亲想要一个男孩,不惜让其母亲辞去工作,四出躲藏,早产在亲戚家的仓库里。多才之人,大都是有秉性之人,真性情,嬉笑怒骂,放荡不羁,敢爱敢恨,让无数学妹竞折腰。 来自山东的阿翟,没有梁山好汉的身板,却有着实力偶像周杰伦的时尚外形,酷爱篮球。我们常常在没有课的时候,在篮球场上奔波一下午,也曾因为琐事,有过冲突,但是很快矛盾又被化解。 后来,我们在宿舍内私开了小卖店,严格的说是从毕业的学长手里转让而来的,卖着香烟、 啤酒、零食、方便面等。我们用盈余的利润一起聚餐,在美食街点着最便宜的菜,曾经有人就着一盘土豆丝一口气吃掉了八碗免费米饭,渐渐地小饭馆也不再提供免费的米饭了。 我们在洗衣房里赤裸着身体冲凉消暑,一起吼着郑钧和许巍的摇滚,楼道歌手、水房麦霸从来不缺唱歌要命不要钱的主。 我们轮流看完那本叫做《草样年华》的小说,直到现在我依然记着书中那句描写大学生活的调侃之词:考研的人过着猪一般的生活,找工作的人过着狗一般的生活,既不考研也不找工作的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我们用这句话为自己开脱,大多数人还是要在毕业后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会,我常常喜欢在没有课的午后,一个人坐在南湖旁边的石凳上,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发呆,看着匆匆赶路的人群,这里是学校人员流动最密集的地方,我曾在这里写下一首小诗,送给一位与我擦肩而过的长发女孩,她的长发如同路边柳树长长的枝条。而人生往往就是戏剧般巧合,没有人会相信,多年后我才知道在那匆匆与我擦肩而过的的人群里中就有我的妻子,只是那时我们谁也不曾认识谁,谁也不曾知道还有机会再相逢,对我来说算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 很多爱情伴随着在大学毕业而终结,因为家庭或者工作的原因,无奈终止这没有结果的异地爱情。也有人不相信魔咒,经历着时间和距离的考验,信守着美丽的爱情条约,客服重重困难,历经种种磨难,修得正果。 大四面临严峻的就业压力,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奔波着,然后到了散场的时刻都从各地火速归来,照毕业照,吃散伙饭。在毕业前夕的夜晚大喊大叫,大摔大闹,整夜吵吵嚷嚷,我们习惯叫“暴动”。 依依惜别,在送走最后一个舍友后,我关起宿舍的门,点了一支烟,回忆着大学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入校还是昨天。 毕业后,我时常还会回学校看看,我没有刻意联系任何老师和同学,我渴望能偶遇他们,就像入校时候我们有幸被编在一个班。 在距离入校十年,毕业六年的日子里,大多数同学已经成家立业,很多熟悉的老师也调离了原来的岗位,我们时常还有联系,但却早已感触不到彼此。 每一个同学都有自己不同寻常的一面,每个同学都有属于自己的大学故事,我时常看着毕业照,想起他们每一个人。无论你现在身处何方,无论你在做什么工作,无论你过的怎么样,我时常都会想念你们——我的大学和我的同窗挚友,念念不忘我们的大学岁月。 请珍惜每一个青春过往,请善待每一个与你相遇的个体,也许这一次离别将成永远。
薛旭日,2015年岁末于蓝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