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偶遇

                           南 乡 偶 遇
                                     语  溪

南方的冬天并不算太冷，但是连着几天的阴天，既不下雪又不下雨，浓密的云层显得天空异常低沉、气氛显得十分沉闷，难免会使人觉得缺少了一点这个季节本该有的韵味、颇为遗憾。终因不被沉闷的空气影响心情而不愿出门，接连在电脑桌前坐了几天，或许是因为久坐成疾的缘故吧，突感腰部轻微不适，恰逢周末难得的闲情，决定出门走走放松片刻，顺便锻炼一下腰腿。此时，空中的云层已被太阳驱散开了，因冬季少雨空气干燥的缘故，太阳光线的穿透力更加强烈，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抬头仰望天空太阳露出了刺眼的七彩光圈，再望望四周一望无垠的晴空，颜色异常蔚蓝，直到远处环抱的群山挡住了视线，眼前的街道、房屋和树木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清晰，轮廓是那么的分明，此时此景无非是外出散步和游玩的最佳时机。
    顶着灿烂的冬日阳光，走过宽广的崇文路，跨过美丽的渔渡中桥，绕过热闹的桥北广场，沿着210国道一路向北，公路西侧一排排六层小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见证着这个小镇的发展，灰白色的墙，红色机瓦做的“人”字形屋顶，门前绿化带中桂花、女贞等常绿乔木蔚然成荫，加上屋后潺潺的流水，别具一番江南特色。
    回头向东看时，不远处小山坡上的曲折环山小路，因没有树叶和杂草的遮挡一览无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白光很是显眼，曲折的线条和轮廓清晰可见，如舞女腰间随风飘荡的丝带妆扮着整个山坡，路和周围枯黄色的山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使人产生无限的遐想，或许只有在这个季节才会呈现出这种动态视觉效果吧。
    我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山区的人，住的房屋是依山而建的，人们在建房选址的时候，也往往会考虑山的位置，习惯将门前的山称为“向山”，把屋后的山称为“靠山”，为了选择一块儿风水宝地，常常都要请好几位当地有名的“阴阳”先生用罗盘来测算吉凶，都希望自家的房子建在“龙脉”（人们把山的走向比喻龙脉）上，据说建在“龙脉”上的房子，后几代人会人财两旺；也有人说北方的山多，因此北方多皇帝，南方的水多，因此南方多才子，大概说的就是和“龙脉”有关吧，不管是封建迷信还是中华五千年的追求人与自然“以和为贵”的思想，但都因无从考证，也就说说罢了。种庄稼的梯田大多也都修建在山坡上，每到春天油菜花开的季节显得层层叠叠很是好看，连喝的山泉水大多也是从山涧里引流到山下的，经过大山的层层过滤格外纯净清澈，人们的生活处处离不开山，山也无处不在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因为自己处于对山的热爱，闲暇之余也会选择晴朗的天气去山上走走，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是那种凸起的小山丘，并不算高，在加上“人”字形的路，并不算难走，很快就爬到了山腰，路旁没有高大的乔木，有的只是低矮的灌木丛，一簇簇枯黄的蒿秆显得十分茂盛，几根翠绿的荆条挡在了路上，过往的路人需要用手轻轻拨到一旁方能通过，几只调皮的麻雀在灌木丛中追逐嬉戏，时不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听着格外悦耳，也为单调寂静的冬季增添了几份生机和活力，路面上可以清晰地看见牛羊的脚印和树枝划过的细细痕迹，大概只有上山放牧和砍柴的人才会走这样的小路吧。
    在路的拐角处，放羊的老人带着孩子正坐在一块儿青色的石墩上，石墩的形状很规则，表面也很平滑，摆放的位置也很合适，似乎是有人专门搬来供路人休息的，孩子用力抓着老人的胳膊在膝间左右摇摆，老人也许是为了消磨无聊的时间，也许是为了逗孩子开心，或许是处于其他的原因吧，老人开始给孩子讲抗日战争时期的故事，说到红军在爬雪山过草地的途中没有粮食，就用各种野果来充饥，最终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红色小野果给孩子看，我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几株红色小野果映入眼帘，婆娑的枝条，翠绿的叶子，红红的果实为单调的冬天增添了几份生机，两只可爱的白山羊正在自由自在地采食野果，其中一只前蹄搭在树杈上，伸长了脖子够吃着枝头的红色野果，大概是因为漫长的冬季缺乏食物、又遇到如此美味的“大餐”吧，山羊吃的很快，时不时有红色的小野果从嘴角处脱落，脱落的小野果蹦蹦跳跳地滚下了山坡。
    这种红色的小野果在我们当地并不少见，大概向阳干燥的山坡都生长的有，我们当地人把这种小野果俗称为“山里红”、“救命粮”、“救兵粮”等，“山里红”大概是因为生长在山里，成熟的果实颜色呈红色而得名吧，叫“救命粮”、“救兵粮”的大概和爷爷讲的故事有关吧，也因为这些奇怪而又有趣的名字，我小时候也曾经把这种小野果当作灵丹仙草般偷吃过；后来得知，在云南当地有人把这种小野果称作“火把果”，却不知为何有如此叫法，通过上网搜索最终得知学名叫火棘。
    此时，不由让我想起了罗海英《山里红》中的歌词“山里红呀山里红，红红的岁月红红情，红红的果实盼亲人，红红的脸颊红红的梦”，我再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了这种野果，倒卵形的长圆绿叶，鲜红的果实，放射状的花萼，婆娑的枝条是那么的美丽。

冬天虽然没有春天的姹紫嫣红，却酝酿了春天吐露芬芳的力量，虽然没有夏天的绿叶成荫，却有了深刻的红色记忆，虽然没有秋天的层林尽染，却有着最灿烂多彩的梦想。此刻，抬头俯视山下，宽阔的街道、整齐的房屋、飞驰的车辆、匆忙的行人，从远处随风传来阵阵挖土机的轰鸣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和自然，然而，此时此刻谁还会想起生长在山坡上的这种小野果呢。

西部文学欢迎你的到来！

人间烟火 发表于 2014-12-23 17:32
西部文学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要多多向大家学习。

    冬天虽然没有春天的姹紫嫣红，却酝酿了春天吐露芬芳的力量，虽然没有夏天的绿叶成荫，却有了深刻的红色记忆，虽然没有秋天的层林尽染，却有着最灿烂多彩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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