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条大街小巷。刘涛的腿已经酸疼得要命,似乎再难迈开步子。他在路过了饭店时,几次都想冲进去饱餐一顿,却因为五年前的回忆,让他强忍着走开了。
夜,笼罩着城市的街角,将一切都偷偷地隐藏了下来。疲惫的他在街角坐了下来,看着陌生的街道,他疑惑着自己的这次行动是否还能找到那家担担面店。
回想着老婆劝他的话,他笑了。老婆劝他不要为了一碗担担面,再辛苦地走这一程。如果他非要去,就让他开车过去。他知道老婆是不会明白他的心的,因为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吃担担面一样。作了痛快的决定后,他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
黑暗,给人未知的恐怖,给人想象不出的担心。已经凌晨十二点,他从天黑就从车站往前走着,一起走到了现在。为了模仿五年前的感觉,他甚至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在车站等到天黑,就朝着固定的方向走去。
看着昏黄的街道,默数着剩余的大街小巷,刘涛苦涩地叹着气。他揉了揉腿,就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何时,细小的雨点悄悄地洒落在了下来,湿润着他的头发。他摸了摸湿润的头发,看了看天,笑了。他记得那一年似乎也下着小雨,他似乎也是走走停停。
雨越下越大,已经在路面积起了水,快速掠过的小车从他的身边经过,溅起一路的水花。偶然的出租车经过他,询问着他,他只摇着头,坚定地往前走着。
在一个宾馆门口,他又停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的他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怎么现在的他却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他在休息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跑了出来,看着淋湿的他,关切地问道:“先生,住店吗?”
“不,谢谢……”他回答着,又打听着:“请问 * * 街道还有多远?”时过境迁,让一切都有了变化,他虽然记得大致的方向,却担心着社会的变迁,因为种种原因使他的目的地再也找不着了。
服务员看着他,关心着说到:“不远了。不过先生,那边已经没有住宿的地方了。” 服务员担心他认为他是为了让他住店而扯着谎,又连忙解释着说:“那边已经拆迁……”
“是吗?”听到拆迁,刘涛担心了起来,他连忙追问到:“那……那条街上的一家担担面店,还在吗?”
“好像听说因为工地上的工人们要吃面,就暂时没有拆……”
“哦,谢谢你了!”说着,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再次走进了雨里。
雨还没有停下来。这雨的到来,没有使他停下脚步,反倒促使他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只是,宾馆服务员用着不解的眼神,好奇地看着他。
终于,他在密织如布的雨中,又看到了多年前给了他希望的灯光。那熟悉的灯光附近,也正如宾馆服务员所说,已经变成了工地。他欣喜地看着,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阿姨!”他喊道。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激动得流出泪来。
阿姨转过身看着他,当她看到淋湿的刘涛,回想着说到:“你是……”
“是我,刘涛!”
“刘涛!”阿姨惊奇地看着他,突然间想到了。就连忙转身去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给他擦着头发。递过去毛巾后,又给他拿了一件干的衣服给他,就去煮了一碗担担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 阿姨看着他,苦涩地笑了。说:“哎,你再晚来几天,我的店就不在了!”她说着,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
刘涛看着这碗担担面,刘涛的心里暖暖的,听着阿姨说着话。当他看到阿姨湿润的眼角,连忙拿出了一沓钱来。
阿姨说着话,看到了他的动作,连忙问:“你要做什么?”
“阿姨,这几年,我一直想着你,一直想要感谢你!只是工作忙,一直抽不开身……”
“就一碗担担面,值这些吗?当年的你,也只是饿急了,又无处可去,我才给你下了一碗担担面,又让你给我帮了几天忙,早就已经还清了。”
“不,阿姨。那时的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走投无路,是你收留我,给我煮了一碗担担面,又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我该感谢您的,如果不是您,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阿姨与刘涛互相推搡着,最后终于在刘涛的变通下,认下了阿姨这个干妈。阿姨看着刘涛,微笑着说道:“原本以为自己会悻悻地关门,没想到临末了,居然还认下了这样一个儿子。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一碗担担面。”
一碗担担面,或许在阿姨这里不值什么,在其他人眼里也不值什么。但在刘涛的心里,却是无法替代的感情。那一年,他走投无路,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在饥渴难挡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碗担担面,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了起来。
面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淹没这个世界。刘涛庆幸着,那年如此的雨,他没有流落街头,反而吃到了这样一碗热腾腾的担担面,而这一碗担担面竟然改变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