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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出生，我们就来到了路上。身后是前人走过的脚印，前面是要走去的路，路途遥远而艰辛，它有始有终，也无始无终，有时候似乎不可以用自然科学的观点来禅释。我突然想起当牛顿面对九大行星的公转和自转的时候，他回答别人提出的“是什么力量使其运动”的问题时说的话：那是一次碰撞！ 对，那是一次碰撞，写作就是人与世界的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它是企图在这世界的生命途程中，书写一种境界，表达一种思想，实现一种拯救，完成一种提升。 我们首先说说书写一种境界，那么什么是境界呢？境界就是灵魂出窍，当灵魂脱离身体与上帝相逢，并与之对话。就是境界，这种境界就是我们写作所需要的。这是我从一位女同学生孩子时所得到的启示，这位女同学38岁生孩子，孩子的脑袋长得特大，生产时发生难产。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上腾。并看见一大群医生、护士围在病床四周忙碌，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身畔响起：Don＇t worry!You will be all right”中文意思是：别着急，你一切都会好的。然后她发觉自己又回到了身体中且顺利分娩。事后她问医护人员，是谁对她说了这句话，医护人员告诉她，没有任何人说这句话。其实这是她灵魂出窍，那个声音来自天堂。在天堂里“不再有死亡，她不再有悲哀，哭号和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地狱和天堂在某种意义上殊途同归，只要灵魂出窍，你也将会遇到，《红楼梦》、《百年孤独》、《长恨歌》、《神曲》等可能就是这么诞生的。 这世界很有一些大境界，比如德国著名作家费希特1993年去逝时，送葬仪式很隆重，但墓碑上只有两个字“剧终”，当然我们国家的女皇帝武则天则立了个天字碑；法国钢琴演奏家拉姆斯弥留之际嘱咐他的学生在空白的大理石墓碑上刻一个金色的休止符；英国体育俱乐部献给前高尔夫世界冠军的花圈上写着：“唯有这一次入洞，是没有奖杯的”；美国一位黑人母亲为其十四岁的“打工仔”题写的碑文是：“收工”。 当然，我们讲的境界不仅仅是这些，那种境界应说是爱，写作只有达到了博爱的境界作家和他的作品才是永远属于这个世界，属于人类。这是写作的至高至远的境界。 第二表达一种思想，思想就象太阳，它照耀世界，照亮灵魂，它是在人类行走的路上的一盏灯。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思想，这世界将会是一片黑暗。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文学是人学，也是哲学，它是哲学的一种形象表达，因此文学本身是思想的工厂。孔子、庄子、老子、墨子等诸子百家，赫拉克利克、德漠克利克、柏拉图、马克思、达尔文、爱因斯坦这些无不都是思想家，他们的思想照耀了这个世界几千年几百年，文学最终肩负的使命就是以思想塑造灵魂，光照世界，它要在空间意义上进行表达，它要在时间意义上进行表达，它要在人格人性意义上进行表达，它要在审美意义上进行表达，它是要在生命的终极意义上进行表达。一首诗、一篇散文、一部小说都是这样。《红与黑》《蛙》等是对一种社会现象和人性的解剖；《诗经》是对人与自然的最纯美的诵歌，也是爱情、亲情、友情的颂歌；《中国文脉》则是对中国历史文化的一种解析。我很想在这里把我前几天在病床上写的一首诗念给大家听听，题目是《余温》：老和尚背着女人过河了，把余温留在了小和尚的身上，小和尚被这余温烤得喘不过气来，就问起了老和尚，老和尚笑了，说你怎么还揣着呢？过了那条河，还要翻过那座山呢，那河早流走了，那个女人也不因为老和尚背了就不嫁人，于是老和尚和小和尚继续向前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坎，也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这首诗我自己觉得还写得顺，它把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道学精神表达得透彻了，不象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因此，当一名作家，走进文学世界，你首先应该是一位思想家、哲学家，要从做世界全通开始，有一双透视的眼睛，有一个充满大智慧的大脑，有一颗真善美的心，有一身穿山甲一般的功夫，从而在地球之外看地球，在万物之上看万物。这种眼睛，这种思维，这种功夫是从哪里来的呢？从孤独中，从黑暗中，从痛苦而又甜蜜的体验和思考中，不是像华威先生样从终日忙碌着开会和应酬中来的，文学从一开始就是一种个体劳动而不是哗众取宠可以得来的。踽踽独行是文学创作的写照！从出作品的角度看，文人亦散不亦聚。 第三是说实现一种拯救：人类已走火如魔，在不断的异代和同化中丢失了自我，丢失了道德良知底线。亟待拯救，如何拯救呢？ 一是要用文学把人类从知识的垃圾堆和道德的泥沼中拯救出来，知识是无限的，世界是无限的，可悲的是人生是有限的，庄子曾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就是说世界无限，生命有限，用有限的生命去求索无限世界所包含的无限知识，那我们的人生就会废掉。 可以这样说，当知识不成体系时，它是无用的。上海一高校出一题目考学生说：在中国历史上哪一个时代的宦官是可以娶妻的？这是非常俏皮的知识，如果你专门研究宦官，把它们的生存状态及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影响、作用都弄清楚，你可能会成为个大专家。可如果你不研究它，这样的知识对你什么用处都没有，仅仅可作谈资而已。又比如这样的一个题：张海迪的爷爷叫什么名字，她的伯叔姑舅姨是不是全的，如此等等。 二是要不要让垃圾知识干扰人生。德国哲学家尼采曾写过这样一篇文章叫做《我为什么这么聪明》，这篇文章表达的是这样一个意思：“我之所以这么聪明，是因为我从来不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我经常遇到这样的人，他说你知道×××和县委书记是什么关系吗？然后他就给你说起一套他是县委书记的姨佬儿，这个县委书记和省长是远房老表，这个省长的远房老表是国务前总理的外甥等等，他慢慢给你铺陈开来，如果你表示惊讶，他还会说你真没见识，连这都不知道，这就是无用的知识，生活中有太多的这种无用的知识。又比如：你知道刘晓庆的内衣多少钱一件吗？她结了几次婚，又离了几次婚，婚外有几个情人，赵本山有几个小蜜等等等等，在这里我要警醒大家，珍惜生命吧，莫让这些无用的知识会消蚀你的生命，更不用说《四库全书》啦，当你读完它的时候，你可能离坟墓也不远了。精读吧！学而融会贯通，去培养认知能力，而成为一个创造性的人才或是作家，远离无聊的、无用的、无趣的知识，别让自己变得琐碎、猥琐，记住苟子的话：不知，无害为君子；知之，无损为小人。你知道了这样的知识，并不能够因此成为君子；你不知道这个知识，也不会因此成为小人。 三是道德和良知的拯救。人可以没有知识，但不可以没有良知，这是我很想说的话，就是道德和良知的拯救。一个人没有知识是可以被宽容的，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良知是不可以被宽容的。没有知识可以学，作业做不好可以改，但是涉及良知判断，是非判断，善恶美丑判断，如果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谎言就是最大的良知失缺和道德失缺，当一件事从谎言出发后而所跟着的就会有100个甚至1000个谎言，在这个过程中，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和这个社会深受其害，这里面说的就是做人的底线，如果在良知和道德上出了偏差，那就万劫不复了，因此，比对事物判断更重要的是价值判断，良知判断和道德判断，人不可能做到什么都懂，但是做人要有良知，要有价值判断力。良知和知识可以用这两句话说：知识就是力量，良知就是方向。 我们可以以“孝德”教育为例来说说，对当下的中国就有些缺失，这已引起国家的高度重视，对于孝，孔子曾经说过这样几句话叫做“今之孝者，是谓为养，至于犬马，皆能养也。不敬，何以别乎”，在这里孔子说，现今人们讲孝，就是让父母吃饱穿暖，那这样和圈养的犬马又有何分别呢？孔子的落脚点在这里：不敬不为孝，同时在孝的问题上要做到：乐其心、不违其志。和言悦色的态度才是孝敬父母的第一需要。孔子也曾有语叫“色难”，即，孝难在子女的容颜上。清乾隆皇帝曾用“色难”作上联让纪小岚对出下联，纪小岚说了二字“容易”，乾隆说不对，你是讲的易容，那可以装，在父母面前为孝也弄虚作假不行，乾隆要的意思是“容悦”，只有在父母面前露出真情的笑才是。 四是灵魂拯救，信仰危机已经在包围人类了，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在一个没有受过宗教洗礼的国度显得更为严重，在解决了温饱之后，人们有些无所适从，茫茫然如同行尸走肉，，他们时而对天发呆，时而又对地发呆，他们甚至不知道生儿育女是干什么的，就那般麻木。面对未来和人生，他们连等待的意识也没有。文学在这样的时候就显示出力量来了，走进心灵，走进那个没有光照的世界，点燃一盏心灯，去和他们的灵魂对话，去照亮他们的行程，牵着他们走向美妙的生命状态。在这一点上，文学任重道远，它需要重塑金身，洗涤灵魂，重要的是要竖起高高飘扬的招魂蟠，为人类招魂，为肉眼凡胎招魂！ 第四是实现一种提升（不详讲了）。当一个作家，用文学来经营世界经营人生，那是需要一个炼狱的过程的，只有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历经了生死考验，历经了情感考验，历经了道德和良知的考验，你才能实现一种提升，这种提升就是脱胎换骨，得道成仙，一个写作人终究要提升什么呢？我以为一是要提升认知水平，即有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二是加强自身的知识和道德修养，提升修为，提升人格力量；三是提升人的精神品质，这种品质包含勇敢、智慧、和坚韧不拔，还有心态；四是提升文字功夫和写作水平，它有个过程，体验生活时，你就走进现实和历史，忘记文学；创作时，你就走进文学而忘记现实和历史。这是一个从奴隶到将军的过程，也是一个嬗变过程；五是实现人性和人的全面提升，让人这个字矗立在天地间，迎来卷涌长空的浩然正气。 谢谢大家！ 2016年3月19日 汪洋庄书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