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备无患的长篇小说】李巧珍——七十四

      陈秀莲被推进手术室一个小时的时候，也就是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史勇赶回来了。当史勇来到巧珍近前询问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一路上也没忘好处想，盼望着尽快见老妈一面。”
巧珍说道：“妈妈进手术室一个多小时了，现在情况不明......”
说话之间，巧珍两条腿一发软便向一旁栽倒下去，好在史勇手快，一把就把巧珍给扶住了，
嘴里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累坏了？”
巧珍摇了摇头说道：“累倒不觉得怎样，主要是看到你回来了，心里一放松便开始后怕了！”
史勇说道：“别着急，咱妈都来到医院了，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回家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了，家里还有孩子呢，不然放学回家进不去门。”

        巧珍并没有回家，她在手术室门前等着，等候着婆婆的消息。
到了八点左右，主治大夫出了手术室说道：“手术非常顺利！”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场的所有二十几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术是成功了，但是谁知道她受严重刺激，会不会康复呀？这是巧珍的担心，更是所有人的担心。眼瞅着婆婆陈秀莲被转入病房，安顿好了之后，已经十点多了。除去史勇、史平哥俩之外，其余的人这才各自回家。巧珍回到家里之后，把情况跟三个孩子一说，顿时几个孩子的眼泪就下来了，都吵吵嘴去医院看奶奶，被巧珍给拦下了，她告诉孩子：“今天太晚了，不要打搅你奶奶了，明天再去吧！”
把孩子们打点睡下之后，巧珍开始了她的写作，这晚她写的是《婆婆在医院记录》。里面详细介绍了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巧珍带着孩子们去医院看望奶奶，之后便留下来代替史勇回家吃饭，虽然是史勇这次从工地回来， 身上带着五万块钱呢，但是那是跟老板借的，为老妈治病，他花多少钱都不在乎，可是轮到自己身上，他就舍不得了，舍不得在医院买饭吃，为了尽量能省点钱，史勇回家吃饭。史勇走了，病房里剩下巧珍与史平看护老妈，其实这老妈倒是很省心的，她虽然做了开颅手术，但是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没多会儿，进来三个护士打算为老人输液，看样子是一个老护士带着俩实习生，老护士在一旁指点着俩新手如何做准备，一切就绪之后，老护士手机响了，她吩咐俩新手道：“你俩在老太太胳膊上找好血管把针扎上就行了。”
然后便出去接电话了。巧珍在一旁看着俩护士，这俩人还挺谦让，彼此都很客气地让对方先实践一下，最后高个子护士动手了，扎了两次都没找到血管，矮一点的一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她还真不含糊，让老人挨了三下疼【其实昏迷中的老人已经没有知觉了】也败下阵来，俩人四目相望之际，
巧珍说道：“你俩怎么这么笨呢，当初学习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俩年轻护士一听巧珍这样说话，马上不高兴了，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你能耐你来！”
巧珍微微一笑道：“我来就我来。”
说着话，巧珍抄起输液针，然后一只手握住婆婆的胳膊，另一只手捏着针轻轻一扎，一下就找准了血管，俩小护士眼瞅着巧珍熟练地操作着，吊瓶里的药液一滴滴慢慢滴下来的时候，俩人傻眼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病人家属还有这两下子，这可真可谓——高手在民间了！

       其实巧珍这些年在家里，遇到孩子生病的时候，大病不算，小毛病打针输液的，她自己就解决了，就连史勇有毛病都是巧珍为他打针的。其实巧珍也没受过专业的培训，她就是胆大心细敢下手，至于操作程序，那还要追溯到女儿小丽梅那次的痢疾住院的时候，眼瞅着一群实习护士为女儿输液，光是找血管扎针就用了两个来小时。护士门不光是瞎扎，她们一边操作还一边讲解呢，理论都说道明明白白，就是一道动手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巧珍多聪明，在旁边看着听着，就把要领牢牢记住了，后来史勇病了，巧珍便拿他做实验，结果还真成功了，输液都行，打针就更不在话下了！所以这次巧珍在医院才露了一手儿。

       一连好几天，巧珍都是医院家里两边跑着，两边忙碌着，时间一长，便与同一科室的病人以及家属们熟悉了，便有好奇地家属问巧珍：“你是老太太的女儿吗？”
巧珍笑道：“不是，我是她儿媳妇。”
对方惊讶地说道：“这几天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是老人的女儿呢，不错，老人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她弟弟福气！”
四天之后，也就是阳历十二月二十日晚上六点二十分，从榆林借调来的主刀大夫，为陈秀莲做了第二次开颅手术，后来又做了两次，这样一来二去的陈秀莲就在医院待了将近四十来天，巧珍一个写了十一篇日记，记录了婆婆住院的整个经过，下面摘录最后一篇：

                            【婆婆有病期间的记录】回家（十一）

       昨天是婆婆有病的第三十九天，在这个整整三十九个日日夜夜里，三个儿子寸步不离的守候在他老人家跟前，在三个儿子中，两个人始终日日夜夜守候着，一个人吃饭或者跑跑看看再顶替。

       在婆婆刚刚碰了期间，大哥和老公不在家，他们包车回到医院守候妈妈，手术昨晚的一夜里，哥几个一直看着妈妈，没有合一眼。老公第二天看着婆婆，信心十足地说：“我在工地期间，心里就在想，只要赶上一口气，我就知足了；现在我的信心十足，我一定要给妈妈把病看好”看到老公高兴劲，大家都很高兴。自从二次手术做了以后，明显的感觉得到婆婆大不如以前，但是婆婆的吃喝拉撒睡，老公看到总是笑着。婆婆屙下了，老公还是笑嘻嘻的说：“这老人家呀！欺负的一晚上不得消停。”自从婆婆碰了以后，老公哥弟几个照顾婆婆比一个母亲照顾自己的婴儿都细心，按时给婆婆翻身；按时放尿袋；按时按摩；按时吃喝（用注射器给婆婆胃里抽送肉汤、菜汤、豆浆、牛奶……）他们从来不差时间，别说长时间了，就十来分钟都没有差过。

      婆婆在医院期间，一共做了五次脑CT，前四次每间隔三天做一次；最后一次由于天气过于寒冷，做CT检查要从这一栋楼的三楼抬到另一栋，所以一直延续了好多天。最后一次做2011年1月14日下午三点左右，这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时刻。当下午一点多钟时，老公还是笑嘻嘻的看着妈妈，还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和妈妈说话。·给妈妈喂东西吃的时候，他还在对妈妈说话。三点多做完CT，一家人焦急的等待着检查结果。到了晚上，老公回家，脸色明显很难看，我知道检查的结果不是很好。果然不出我所料“妈的检查出来了，医生说，没有挽救的可能了。大脑不往好的方面发展，还在恶劣发展。”老公对我说着，手里端着饭碗不吃一口，而是在发呆。“哎！你不要急，生老病死谁也没办法，现在妈就是去世了，我们的孝心尽到了，没办法嘛。要是有办法，别说你是个儿子了，就是我这个媳妇也舍不得老人去世；妈在不能下地干活，最起码给我们照看家道也比一把锁子放心多了。”我给老公宽心。

      自从婆婆的那次检查出来以后，老公在医院和在家里简直判若两人，在医院是个孝敬儿子，没有脾气的男子汉；回到家里，动不动就发火，有时间真是莫名其妙的火气。这样的火气，我也不能夸奖自己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在我的内心就觉得：在你妈妈碰了以后，我哪点对不起你，你动不动对我乱发脾气，而且还骂我；难道你难过，我好过吗？难道妈妈碰了以后，我说过一句过头的话了吗？难道在妈妈刚碰以后，只有我跑跑看看的抢救错了吗？好多疑问让我声泪泣下，但是我没有，没有在老公面前哭过一次。在老公发脾气期间，我觉得自己不要冲动，自己其实心里不是为其他原因；一家人嘛！谁家没有个盆不磕碗响。要是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做媳妇的为了钱，和老公争争吵吵。其实在我的内心，真的觉得婆婆有病花钱，别说是十万了，就是在多，也是应该的。

       在婆婆检查了不好的结果以后，老公老是唉声叹气，知道没有治愈好的可能，只有回家一条道了。看到婆婆瘦的皮包骨头；三个儿子也瘦的不成样子了。昨天二爸和姑父主张这让把婆婆带回去。当然三个儿子还是舍不得放弃治疗，哪怕是婆婆在医院去世，他们也不愿意回家。医生也下了病危通知书。当医生对家属二爸和姑父说：“在我这么多年的就医以来，从来没有这位老人家这么孝敬老人的几个儿子，在这四十天以来，一般的病人身体早起褥疮了；但是这位老人家身体压也没压红，说明儿子们按时翻身，按时按摩的结果啊！”“三个儿子对待老人家的吃喝拉撒总是微笑对待，没见过他们生气，没见过他们服侍老人这么干净……”医生说着泪眼纷纷。“感动，感动啊！着实感动……”医生在走出婆婆的重病监护室时说着离开了。

       二爸和姑父对他们哥三个说了婆婆在医院去世以后的利害关系。最后哥几个觉得按照农村的习俗，应该把妈妈在活着的时候带回家，这样按照农村的风俗就是妈妈挣下了个家；要是老人去世在外面，就是没有挣下家的意思。婆婆在晚上六点准备回家。老公他们几个没吃饭，忙碌着出院。哥几个灰溜溜的，心情不好啊！我心里在想，要是妈妈痊愈了回家，他们该有多高兴啊！但是事情总是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理想，命运总是在捉弄善良人吧！

         拉着婆婆的救护车慢慢地行走着，家人们都在忧心重重，拉婆婆的车缓缓远行，我和小姑（二爸的女儿）弟媳站在原地发呆，泪水模糊了眼睛，夜色是无情的，灯光是暗淡的，空气是清冷的，道路是曲折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茫，那么的宁静，空气间流动着的气息凝结成冰凉的，没有温暖的无情小冰珠。


素材提供——【续写人生】

   

问候作者。

妖怪山 发表于 2016-4-16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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