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纪散文]故乡四月槐花香

     散文《故乡槐花》

    四月槐花香。
    在我那三秦东府黄河岸边的故乡，每年阳历的四月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一走进村子你就能闻到千树万树的槐花香。
渭北旱塬到处都载杨槐树。乡下人实在，这家里儿子、孙子娶媳妇要打家俱，盖房子用木料，而杨槐树是最合适的硬材。房前屋后有的是地方，随便载。六七年能上房，八九年打家俱。
于是便有了这一路槐花香。
于是就有了这人人馋涎欲滴的槐花菜。
每年四月的双休日里，一回到家，妻就说“你到门前的树上钩一把槐花来，响午包饺子。”
摘槐花我是内行，上树是我的拿手戏。几十岁的人了，儿时上树的顽皮劲还在，只是绝不会再把裤子磨成开裆的了。
    钩槐花，家家有专用的工具，那是用铁打的形状象字母n的钩子，钩的内沿有锋刃，用时接上长棍棒，人站在低处，既能向下削槐枝，又能把稍粗的槐枝扭、拽、折断。我家曾有一柄槐花钩，是铜做的，也不知是哪一代祖先的遗物，可见其吃槐花年代之悠久了。
   槐花初开的时候，如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数那半开半闭鲜而娇嫩的最是好吃，摘一把放进嘴里嚼，越嚼越有味，满口是微微的青、甜、鲜；而盛开的槐花则似二十岁丰盈成熟的姑娘，美丽鲜活、争奇斗艳。银色的珠串挂了一树又一树，这个时候正是最得吃的时候。
    可别得意，这槐花和我们渭北人称的白蒿（学名菌陈）一样都是虽鲜而最有时令的美味，古有“三月茵陈四月蒿”之称，槐花如果错过了采摘的最佳时机，花瓣脱落，满树的美味会变成漫天飞舞的扬花，虽然好看，却只能咂嘴吞津、望而兴叹了。白居易《荔枝图序》描绘岭南荔枝：“一曰而色变，二曰而味变，三曰而色香味俱去也。”用此评价槐花也应是恰如其分的。
   可别恼。因为槐花总是有你吃的。
    槐花这东西怪，微小的气候、土质差异都会使槐花的开放时间产生先后：往往紧挨的两棵树，这一树已是扬花弥漫，那一树才含苞绽蕾，这种次第开放的情形使你能好长时间吃到鲜槐花呢。
    捋槐花是最和谐、最安详、最团结的时候。请你闭上眼睛想象：四月的骄阳高照在头顶，绿树丛中，到处挂着紧凑、精致的银珠串。蜜蜂在花间嗡嗡地闹，蝴蝶在蕊间翩翩地飞。笑声从树下阵阵传来，拨开树枝吓你一跳：一个小光头葫芦娃或穿马甲的帅小伙，拿了钩子在树枝丛中象猴子一样攀援，而树下是一个看样子想活一百岁的老太带了穿大红毛衣的儿媳或女儿，还有扎了羊角辫的小孙女在一枝一枝地捋槐花。巷道内到处是一片轻松清脆的欢歌笑语，偶尔传来吆车的老头一声“得儿，嘎！”或跑小商的一句“卖豆腐了！”或“卖红薯面饸络了”，紧接着便有了以下的对话：
“钩槐花哩！ ”这是大嗓门卖豆腐的。
“坐下，歇一息，叫娃给你端点水！”这是老太太安详和乐的语言。
你能想象，笑容挂在生客的脸上，似乎他们也从地主们的和乐紧张的劳动中获得了丰收！
   我们东府合阳的槐花有多种吃法：拌上面蒸槐花菜，出锅了撒一点芝麻香油，抹一勺蒜泥麻椒、，嘿！别提那味有多美了。要么你从开水中绰过，沥干了水份拌上鸡蛋、韭菜包饺子，那才叫真正的鲜哩；最让人舒心快意的是，我们那些聪慧能干的婶子姊妹们，她们把那四月里最鲜美的槐花用开水过一下晾干装入干净的小包袋里制成槐花干，这样即使八月十月，小年春节抓一把用开水泡开，吃起来还是那么鲜、那样爽口哩。
   可惜，有两年没吃到槐花菜了。那天，有朋友送我一瓶槐花蜜，那甜味有点浅，而那气息却是槐花香那样的浓，醇厚，令人陶醉。
   清明节过了，今年我一定能赶上吃槐花，想起来都要流口水。前天给妻发一条短信，告诉她，槐花开了我就回家，等我回家钩槐花。
   我那魂牵梦绕的黄河塬，我那醉人的槐花香哟！

很美的一篇，个人觉着，最后两句可去掉，落套了！高亮之！

细节描写生动活泼，赞一个！

我们东府合阳的槐花有多种吃法：拌上面蒸槐花菜，出锅了撒一点芝麻香油，抹一勺蒜泥麻椒、，嘿！别提那味有多美了。要么你从开水中绰过，沥干了水份拌上鸡蛋、韭菜包饺子，那才叫真正的鲜哩；最让人舒心快意的是，我们那些聪慧能干的婶子姊妹们，她们把那四月里最鲜美的槐花用开水过一下晾干装入干净的小包袋里制成槐花干，这样即使八月十月，小年春节抓一把用开水泡开，吃起来还是那么鲜、那样爽口哩。


这种吃法很新鲜，今年我也试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