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的槐花四月中下旬开放,五一即接近尾声。 这个时节,无论在哪里,即使你碰到那怕是一树槐花,满树翠嫩绿叶中掉出的串串白花和它的香味会很快吸引你的味觉和双眸。如果碰到的是一片槐林,那简直是一次奢侈的享受,那一串串白花显然比绿叶更吸引你的眼球。槐花的香是馥郁的,浓但不烈。置身其中久了,你的身上也会附着一些香味。槐香四溢,吸引着成群的蜜蜂,飞舞其间,蜂儿腿上沾满了淡黄的花粉,最终酿成上好的蜜---槐蜜。 我从小生活在关中农村,每年花开时节,母亲都会用槐花拌些面粉和佐料蒸上一顿槐花麦饭,香甜可口,味道美极了。现在母亲不在了,在城里生活久了,几乎再没吃到槐花。八九天前的一个中午,朋友约我和其他几个人到她那里吃萝卜饺子。席间上了一碟菜,黄黄的,泛些白,中间夹杂点点绿色,主家说“这菜大家都没见过,让王老师先尝一口”。一口下肚,我冒然说出了一个我都没想到的菜名:槐花炒鸡蛋。主家笑了笑,其他人将信将疑地动起筷子,尝出的说我嘴刁,没尝出的追问主家“是不是?”,我也急于被肯定,亦追问主家。主家笑曰“是槐花炒鸡蛋。”没尝出的又急急地捣了几筷子,砸吧砸吧嘴,说“就是就是”。众人都夸这盘菜好,有特色。主家高兴地合不拢嘴。一桌子菜,槐花炒鸡蛋的盘子离席最早。 回家后,我把这道菜告诉了妻子。妻说梁老师的微信里就转了槐花的吃法,有凉拌菜、槐花肉饺子、槐花麦饭,当然还有槐花炒鸡蛋。若把槐花冻在冰箱里,一年四季都可吃到,另是一番受用。我说,“周六没事,到郊外摘些槐花如何”?妻欣然应允,道“微信说已开花的不好吃,含苞待放的花是最好的。” 次日,我们驱车向南,直奔大王山里的槐树坡。这里的槐花才抽出小拇指长的黑褐色穗子,还未散开,更没泛白,无法采食。又看了几处向阳的槐树,还是不能采食。此时,城里的槐花已开艳,山里还是这般模样,真是“城里四月槐花艳,山间槐树始抽花”。据此,我推测,回老家路上的那片槐林应该最合适。于是,我们又来到河里庙沟,果然槐树上掉出了白白的花串,尚未开放,惹眼得很,采摘正合适。妻说,她还以为要扫兴而归呢,却没想到老家路上的收获令人兴致勃发。于是,我们开始了劳作,一手提着塑料袋拉住槐树的枝条,一手把一串串槐花掐下来放入袋中。稍高些的,就用自制的钩子把树枝拉弯采摘,这样既不伤害树枝,又可摘到槐花。 回来后,妻用凉水把槐花一洗,用淡盐水泡二十分钟,把鸡蛋和槐花伴在一起,做了一盘槐花炒鸡蛋,确实不错。因为我们采的槐花更嫩些,所以更好吃。妻子很自豪,她在微信里说“四十多年了,第一次吃槐花炒鸡蛋,自己摘的,像肉肉一样劲劲的,好吃看得见。”还晒出了摘槐花时我偷偷给她拍的照片,因为是偷拍,所以很自然,人景情相衬,自然成趣。 吃着槐花炒鸡蛋,家里漂着淡淡的槐香,看着抓拍的照片,妻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比吃了槐蜜更甜。
王茹辛,1968年生,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何刘乡油王村人,原名王相武,笔名一土,中学高级教师,文学爱好者。先后在《三贤文苑》《渭南日报》《西部文学》及“渭南青年门户网·头条号”等媒体上发表散文、杂文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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