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随笔】豌豆叶儿青 张元平 “丹水河”北岸大片大片的田地，一行行排列的非常整齐。田地里种着些青菜、油菜、豌豆等。远处还有一亩亩水田，可以看见一些农民们正在种秧苗，一排排秧苗随着微风慢慢飘拂。你瞧：那豌豆花，她们身着白紫相间的大衣。远远望去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从中翩翩起舞，还有那未开足的小花鼓儿，她们个个圆溜溜的，如同彩色的珍珠，多美呀！突然听到有一群农民们在唱歌，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唱歌，快活得如同神仙一般。那声音没有一丝优美，却很自然，没有一丝动听，却很纯朴。 春天来了，田野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娇艳的豌豆花，青青的豌豆荚带走了我的思绪。仿佛使我又回到了那个艰苦的岁月！一九七八年春天，我们根据农科所土地的状况，在田间地脚、一些“茆头”的边边角角都种上了豌豆。在麦田里也混播上了一些豌豆。一来豌豆早熟，在那个年月也好尽快让老百姓接季，尝到新粮的味道。 尽管我们想尽了办法，也很难找到脱贫致富的路子，尽管老百姓都很勤劳，也少不了在青黄不接的季节里，有时粮食还是周济不上——还是要饿肚子！每到豌豆花开季节，豆荚都还没长全，所里总有那么极少个别人，经不起豌豆花香的诱惑，趁大家一天忙完农活，夜里就去偷采、偷摘豌豆。有胆大些的，或起早，或贪黑，在暮色苍茫中扛着大捆青草进村。那里也许夹带着够全家人吃顿饱饭的青青豌豆荚，嫩绿豌豆苗。我们所里干部们为此也很伤脑筋。 这不，一个叫“陈驼子”的人。亲自撞到了我的“枪口”上了，就被我逮了个正着。那是收工后的一天晚上，我在家里吃过晚饭，想来近段时间时常出现，农科所豌豆被盗的事，就暗自打算到附近的田间地脚、麦苗套种田里去转悠转悠，也好给这些人提了醒，集体的东西不能私自占为己有。 我正转悠到“袁家屋场”， 那天夜色到来的较早，早早地就挂出了黑色的帷帐。昏昏暗暗的月光下。你看，隐隐绰绰一个人影在晃动，我卧在公路边的大槐树下，等那个人走近跟前，定睛一看：一位大约三十五岁的年纪的男子，佝偻着背，蹒跚的步履。双手还抱着一大捆豌豆苗。这不是“陈驼子”吗？他当时并没发现这里有人，还在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我立马从树后一个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一来，确实让他受惊吓不小。只见他跪在路边草丛中，两手撑住豌豆苗，头埋得低低的，嘴里一个劲的喃喃地说： “我有罪，我罪该万死！”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似得，不住地在那里鼓捣着。 “知道有罪就行了！”我大声呵斥。 “我知罪！知罪！任凭集体怎样发落都行。”他诺诺唯唯似有醒悟。 “知道有罪，你还不赶快站起来！”我以命令的口吻。 由于他驼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慢腾腾地站起来，真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大一会儿，他才怯生生地对我说： “方所长，我——我家已经好--——几天没——没有下锅的粮食了，确实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你高抬贵手，就饶饶我吧!” 我正色道：“饶你可以！” “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说的好吗，犯了错误有什么要紧，只要能认识错误，并且能改正错误就是好同志。”我引用毛主席教导来开导他。 “是！是！我认错，我改错！”看得出来，陈驼子内心极度矛盾，也非常懊悔。 “你带上这些赃物随我来吧！”我语气放缓了一些，陈驼子也怏怏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这时，玉蟾东升，鸦雀业已归巢，虫鸣嘈杂，我们一前一后置身于斑驳树影之间,感觉到朦胧的夜色有丝丝渗透的凉意之外,也给人虚无缥缈的静谧与神秘. 我把他带到农科所平时经常召开群众大会的地方，开导他很好的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当着全所老百姓的面认个错，给大家赔个礼，他也应诺了。 随后我迅速安排人通知全所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陈驼子把豌豆苗摆放在桌上，脸红的像泼了猪血一般，一直红到了耳根边，他面对百十来号老百姓哆哆嗦嗦的做了深刻的检讨： “方——所长，全所社员——同志们：‘今天我当大伙面，无地自容，由于自私自利之心作怪，偷采了集体的豌豆苗及豆荚，我在这里诚恳地向大家赔礼道歉、认个错！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认错、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一定引以为戒，以后不再犯相类似的错误！如果再犯，你们开我的批斗会！’” 陈驼子说完先向前面的人鞠了三个躬，又转向左边的人鞠了三个躬，最后朝右边的人群又鞠了三个躬！ 方所长，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陈驼子今天就他所犯的错误，当大家的面认了错，并有改正错误的勇气和决心！我和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情。就是按照毛主席教导我们的那样——‘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犯了错，能知错、能改错，他同样是个好同志。但是，就陈驼子今天所犯的错误，卯一看，小事一桩，不就是偷了集体的豌豆苗。有好大个了不起呢！过细一想，他这个行为，从性质上来分析，相当严重，影响恶劣！集体的利益，要靠全所人民来维护，如果这一行径，不制止、不批评，将会给大伙儿的利益带来极大的损伤……” 经过大家的认真分析、决定还是从批评教育入手，只罚了他五个义务工。陈驼子确实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影响恶劣、性质极为严重。大家也看出了他认错、改错的诚意！对他做了较为宽大的处理。 大家三三两两走出会场，都还在尽兴地热议着今天这件事！似乎也从这件事中受到了教育。 深邃的蓝天，布满了闪烁的繁星，月亮已经快坠落山尖了！ 【湖北省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家堰镇中心学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