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雪儿 于 2016-5-2 23:56 编辑
二十年前的一个黄昏 ,滴着小雨,秋风很轻很轻。我们几个刚来到古城不久的朋友,经别人介绍想请陈忠实老师吃个饭,虽然朋友说陈老师一定会来的,但我们几个还是在焦虑中等待着。刚过约定时间不久,,随着:来晚咧,来晚咧几声浓浓的方言,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中老年人进了包间,和大家依次握手后,我和陈老相邻坐下。那时巜白鹿原》还未问世,但陈老师已是省文联副主席,文学界的名人啦。我显得有些拘谨,脑门子上竟渗出几滴汗珠。
没有让服务员倒洒,我给陈老师斟了一杯白酒,陈老师又用特有的带有磁性穿透力的方言说:白洒喝不成啦,先前喝得太多,把胃给喝失它咧!随着一片笑声,气氛马上活跃起来,大家都脱去了外衣。我又给陈老师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他毫无推辞,起身和大家干杯。酒过三巡,大家俨然已是老朋友啦。
没了拘束,再加上几杯烈酒下肚,面对崇拜的文学名人,自己近乎把握不了啦,竟然大言不惭地和陈老师说起文学,現想起真是应了陕西一句方言:胆大不知羞。:我给陈老师讲我下农村的趣事,他放下酒杯,静静的听着,我看他听的入神,更来劲啦,竟说起骑大粪车回家的事。突然感到说的有点不合时宜,有失大雅时,陈老师反问:是那种用汽油桶做的粪车吗?我忙说:是的,是的,陈老师不好意思,不该说这些的。他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原上也有的。他不但不嗔怪,又在问好多细节,我更来劲啦,滔滔不绝又开讲啦。我注意到,他一时眯缝着眼睛边听边思考着什么,一时用手掌轻轻点着桌面。还不时大口喝着啤酒。
又过了几年,一个偶然的工作机会,我和陈老又坐在一起,他说他胃不舒服,啤酒也不喝啦。我说陈主席你要保重身体,我们都在期待您下一巨著呢。他坦然地笑着,从满脸布满沧桑的鱼尾纹中,透出的是一种灵动,透出的是从关中白鹿原下走出的文学巨匠的精气神。
今晨惊闻噩耗,只恨自己才识浅薄,难以用更多的笔墨追思陈老,只能记下那一次相聚,略表敬仰之情。
永远的白鹿原,永远的陈忠实。
【作者简介】郭西安,笔名陶然国。生于五十年代中期,七十年代插队下乡在关中以北,当过教师,上过党校,供职于陕西教育厅,现在西部文学任高级管理员,并发表作品200余篇(首),分别被西部文学五大平台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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