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六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5-13 17:26:34

侯德全出生在山东，自幼丧母，是他的父亲候大江用浆糊把他给喂大的。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很艰苦，常常为了生计而发愁。无论穷富人家，都想着把日子过得更好。这侯德全还有一个姑姑，名叫秀娟。为了女儿着想，侯德全的爷爷就把秀娟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但不幸的是她嫁给了一个小女婿，因为年龄太小，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其实秀娟的婆家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花俩钱儿，买回一个不花钱的长工。自打秀娟进门之后，家里的一切杂务活儿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什么喂猪打狗洗衣做饭，拾掇桌子再去打扫大院。跟着车把式下地把活干，晚上没事还得把小女婿照看，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吃的则是剩饭冷餐，受气的媳妇吃苦遭难，进门后简直是度日如年。到了大年初一的时候，秀娟的婆婆只给了她七个杂面饺子吃，这就算是过年了！而公婆等一大家子人则是团团围坐在桌边吃着香喷喷的白面饺子。等全家人都吃饱之后，盘子里还剩下不少的白面饺子呢，婆婆对她说道：“去，端着这半碗饺子，给咱家的猫儿狗儿几个吃，让它们也知道知道过年了！”　　受气的媳妇侯秀娟，毫无地位真是可怜，长工老吴总看不惯，背地关心常把话谈！
　　久而久之，秀娟对老吴有了好感，最后便投怀送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便谁也离不开谁了！总这么偷偷摸摸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俩人一商量，干脆私奔吧。于是一个猛子便从山东扎到了河北地界的清水县沙包儿村，从此便落户在此地！几年后秀娟与老吴看看在沙包儿村已经站稳了脚跟，于是托人捎信回山东，告诉候大江这里比山东强得多，正在走投无路的候大江看到了希望，马上带着侯德全投奔到了沙包儿村。当年侯德全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到了沙包儿村后，爷俩很快就找到了老吴的家，其实也就是两间低矮的小土坯房。此时已经是晚上了，秀娟一看哥哥跟侄子到了，马上和面做了一锅尜儿汤，侯德全一路上累坏了，吃饱后躺在炕上就睡了。秀娟与老吴则陪着哥哥候大江说话。
　　候大江说道：“妹夫，这边好混吗？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往后还指望你多照顾呢！”
　　老吴说道：“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呀，都是实在亲戚！你就放心吧，在这边比山东好混的多，这不我俩才来几年就有了自己的房子了！”
　　候大江说道：“那我们爷俩过来，靠什么生活呢？”
　　秀娟说道：“哥呀，我们早就料到你会来的。老吴早就给你问好了，你过来后，可以到方财主家扛长活（当长工），让德全去他家当小活（小伙计）。”
　　候大江问道：“方财主是谁，他这个人好伺候吗？”
　　老吴说道：“大哥放心吧。这个方财主人很好，是一位善财主。其实他也不是这本地人，同样来自咱们山东，只不过他比我们早来些年罢了！”
　　侯大江吃惊地问道：“他也是山东的？外来户怎么就发财了呢，是这边容易挣钱还是人家有真本事？”
　　老吴说道：“大哥，告诉你实话吧，其实我们俩到了沙包村就给方财主家扛长活，因为都是山东老乡，所以方财主很是照顾。时间长了，我自然就知道了人家怎样发的家。”
　　候大江好奇地说道：“那你仔细说说，咱也跟人家学着点。”
　　老吴喝了一口水，随后说道：“方财主名叫方能，他会做香油。只身一人从山东来到沙包村之后，便开起了香油作坊，后来又娶了一位本村的姑娘为媳妇。要说这方掌柜做买卖那真是有一套，人家专门走大门口。单说距离这沙包村十里外有个大汪庄，汪庄有一户大财主名叫汪三，家有良田千顷。他家所雇佣的长工就很多。这样说吧，每天早晨长工吃饭的时候，汪三家的院子里就要摆放十几张桌子，不然人太多坐不下。正当长工们吃早饭的时候，方能方掌柜的担着香油挑子便走进汪家大院。方掌柜落下香油挑子后，二话不说，先打开油桶，打上一提漏香油来，然后挨着桌的往咸菜盘子里放香油。长工们顿时食欲大开，人人夸赞方掌柜好！随后方掌柜才挑着香油给伙房送去。”
　　候大江插嘴说道：“那方掌柜送给长工的香油算谁的帐，如果算在自己头上不就吃亏了？”
　　老吴微微一笑，随后说道：“长工们的香油，方掌柜还真是白送的，并且每次去汪三家都照样送，长工们都乐呵呵地跟方掌柜打招呼。表面上看方掌柜吃亏了，但是人家眼光长远。时间长了，方掌柜跟汪家管事的混熟了，便开始商量着跟汪三家份种土地，因为汪家土地太多，出了沙包村西口就有汪家的土地，那么远根本就照看不过来，到了秋后不少丢粮食，还不如跟方掌柜合伙种划算呢！很快就商量好了，汪家负责播种黄豆，还有锄荒。方家负责看护，秋后两家平分粮食。”
　　候大江听到这里忍不住喊了一声：“太合适了，方掌柜简直就是白捡了一个便宜！”
　　老吴撇了撇嘴说道：“这还不算，真正到了秋收的时候，汪三家管事的赶着两卦大车来收割黄豆，安排好长工干活之后，方掌柜就把管事的请回了家里，那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就像供奉菩萨一样敬奉着管事的。等管事的吃饱喝足之后，再来到地里的时候，长工们已经把黄豆收割完了。装车的时候，长工们因为都念望着方掌柜的好处，便好歹装些黄豆凑合满车就拉倒了，所以给方掌柜剩下七八成的黄豆。等回到家之后，汪三也就是问上一句：沙包村那边的粮食收上来了吗？管事的回答一句：全都上来了！此事就算过去了。”
　　候大江挠挠脑袋说道：“这方掌柜怎么这么多心眼儿呀？这真是先吃点小亏，以后占一个大便宜呀！人家不发家才怪呢。”
　　就这样侯大江到了方能家扛长活，而侯德全则去了他家的香油坊当小伙计！转眼几年过去了，侯德全掌握了做香油这门手艺。而方能家的买卖更是越开越大，不仅开香油坊，还开起了白面铺，又在西河滩包了几十亩地种上了黄豆。正赶上那年黄豆大丰收，于是方能发大财了！为了把买卖做得更大，方能举家搬到了新家集，在镇上开起了更大的买卖。
　　方能搬走后，侯德全并没跟着一起走，而是跟候大江开起了自己的香油坊，当年他也就是十四五岁。他担着油挑子经常到马家场村串乡叫卖，村民们都称呼他为小卖油的，大伙儿都吃他的香油，他也在马家场村混的很熟。后来他娶了马家场一家的姑娘做媳妇，村民们都说：“看人家侯德全，到马家场卖香油，卖来卖去，最后赚了一个媳妇回家了！”侯德全娶媳妇之后，媳妇很会过日子，有媳妇的帮忙，他家的买卖更上一层楼了！
　　时间不久，侯德全的媳妇怀孕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是越来越笨拙，八九个月后，媳妇已经不能够给侯德全帮忙了，但他的买卖相当红火，父亲候大江却有病干不了累活。侯德全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就在此时，雪中送炭的申精明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