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雅荷的散文】那一年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5-23 20:28:40

本帖最后由清风雅荷于 2016-5-23 21:03 编辑

东西走向的鲸鱼沟位于村子的南头，纵长30里地。到我们这鲸鱼发怒摆动了一下尾巴，平整的地面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将村子分成沟东沟西，我们居沟东，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总共40多户人，400—500口人。民风淳朴，生活怡然，相处和谐，少有事情。
夏天的中午，太阳当头照着，明亮的晃眼睛。刚刚收割过的麦子杆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路上少见人影。我在回家的路上走，低头觅食的鸡，突然昂起头咯咯咯高叫，以示自己的存在；猪懒洋洋躺在窝里，哼都不哼一声；树叶纹丝未动。
快到家门口时，突然看见小琳披头散发风一样地从邻家跑出来，进了自家，砰...砰...急切的关门声传过来，很快一切又恢复平常。
回家帮奶奶做饭拉风箱，给奶奶学说小琳奔跑的事情。一锅水还没开烧开，门外就传来杂乱的哭喊声。出去看见石头拉着架子车上面躺着小玲，她双目紧闭，面显青色，头发披散着。邻居小坤他妈帮忙从车子上将她抬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嘴里念叨着，瓜娃哦，有啥想不开的，非得走这条路。
那年小琳初二，14岁，豆蔻年华。可早熟的她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为自己备了农药，提前洗了澡，洗了头，去和自己的好朋友隔壁小媳妇小烨告了别，然后回到家中，趁家中无人，毅然喝下自己提前准备的农药1059，然后静悄悄地走了。
她躺在门前的土地上，安然平静。面对女儿的尸体，她母亲不仅没有悲痛的眼泪，而是像一头愤怒地母狮子。小坤从她家拿了一张竹席，想把小琳的尸体裹起来，三个男人也没能拉住疯狂的小琳妈，发疯般骂着难听的话将凉席扯走了。在那个无风的中午，小琳穿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石头象拉她去医院一样拉着她朝东坡去了。她非正常死亡，是不能进坟地的，几个人在离公坟很远的一个小沟渠挖了一个坑，她被埋进了土里。一个鲜活的生命陨落了，东坡从此多了一个小小的坟茔，因为平常一般认不出来那是座坟茔。
原来小琳中学的校长诱骗女学生并发生关系遭家长举报，校长被惩办在监狱招供了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学生，小琳也是被禽兽般的校长谋害的其中一个。小琳的母亲知道后对她没有好话，更不给好脸色，她更受不了村人的指指点点，年幼的她面对着冷冰冰的世界，别无选择，于是就发生了我前面看见的那一幕，用农药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后来......同样一个火红的夏天的中午，熊熊大火将她家房子烧成了废墟，房子烧灼的那一刻，一个火球在正午的太阳下燃烧，烤炙着天空和大地，我家和她家搁置一片地，也没挡住那滚滚热浪，小琳的的奶奶是纵火者，她在大火中静默着，静静地接受大火的洗礼，好像迎接自己的新生似得。再后来，她家另批了庄基地，重新建了新房，座北向南。但是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静静地躺在东坡，融化在那片土壤中，周围有很多小草和酸枣树陪伴着她
我总觉得，小琳还活着，在东坡如风一样轻轻地吹过田野，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