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八

     从马家场回来，侯德全是轻轻松松高高兴兴，心里美滋滋地想道：“申精明呀申精明，你别以为这香油买卖是那么好做的，即便是你学会了手艺，那卖香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为什么把你领到马家场来，就是要让你知道一下，买卖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　　一边走着，侯德全一边向申精明介绍马家场的趣闻趣事，那简直就像如数家珍。什么张家长李家短了，马瘸子媳妇如何瞎了一只眼了，他都清楚！旁边担着满载的申精明一边假装认真听着侯德全的讲述，一边嘴角上微微流露出一丝阴笑，心中暗暗说道：“侯德全，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恐怕到时候你就高兴不起来了！”


　　随后，申精明又帮助侯德全做了几套油。而自己的那套油连一半儿也没卖出去！他也曾经尝试着换了几个村庄去叫卖，结果大失所望。有的村子太穷了，很多人家连咸菜都吃不起，谁还有钱买香油！即便是家里有点芝麻，那也早就卖了钱买了生活必需品。有的大户人家，也都是有固定货源的，像申精明这样的生手是很难插进来的。相比较之下，还是马家场村比较富裕，香油在这里卖的快，但偏偏大伙都认侯德全。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一个月后，侯德全的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下侯德全可乐坏了，申三奶奶不仅送过来十多个鸡蛋，并且还留下了伺候月子。在香油坊，一边干着活，侯德全一边感动地对申精明说道：“三哥，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好了。”
　　申精明摆了摆手说道：“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哥俩谁跟谁呀？还用得着说这样的客气话！”
　　侯德全说道：“假如没有三哥三嫂帮忙的话，我家的香油坊根本就没法开张。特别是三嫂，帮我照顾老婆，要不然我跟本就不知道怎么接生伺候月子！”
　　申精明说道：“这都是小意思，举手之劳！我早就说了，咱们都在一个村住着，乡里乡亲的，相互帮个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侯德全说道：“三哥真是我的福星，你可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
　　申精明诡异地笑道：“兄弟，哥哥我比你大几岁，经历的事情自然要比你多一点。你千万要记住，弟妹刚刚生完孩子，在坐月子的时候，你可要忍着点，不要碰她，不然的话，弄不好就会血崩出人命的。”
　　侯德全吃惊地问道：“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申精明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还能有假！不过再告诉你点事，当年我老婆生完我家申强干之后，那一个月把我给憋得，甭提多难受了！幸亏咱哥们有办法，不然非得憋出毛病来不行。”
　　一听申精明这样说，侯德全马上好奇地问道：“三哥，有什么好办法，教一下我怎么样？”
　　申精明停下手里的活儿，走到油坊门口看了看外边没人，这次神秘地对侯德全说道：“哪村儿没几个不正经的娘们呀！找她们泄泄火不就完了。你是不知道，越是偷嘴吃的越香！”


　　经过申精明一挑逗，侯德全每天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不但晚上睡不好觉，就连白天心里都琢磨着如何找个女人发泄一下。于是每次出去卖油，便都有意无意地从二寡妇门前经过，并且还偷偷地往院子里瞄上几眼。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几天后，侯德全在门口遇到了二寡妇，此时的二寡妇家中只剩下了她自己，儿子早就被她气的离家出走了！这时侯德全不由得俩眼发直，只见二寡妇小脚尖尖，个头高挑，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起来个纂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那样的勾魂儿，高高鼻梁下一副红嘴唇，岁数不算大，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好年纪儿，翘首而望斜倚着门儿！只看的侯德全六神无主，想打招呼却又说不出半个词儿！好在二寡妇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儿，主动打声招呼：“哎呦，我说德全兄弟怎么这么巧呀？我这刚想打点香油芝麻酱的，你就过来了。正好你把香油挑子挑进来吧，我家有芝麻，打算多换点！”
　　二寡妇说完话一转身，扭着屁股进院了，侯德全咽了一口吐沫，紧跟着也走进小院儿。


　　侯德全一进门就发现二寡妇的小院收拾的很干净，但是对面的正房就惨了，因为老大申精细搬出去很长时间了，没人管理的原因，房顶上长满了杂草，其中的一棵落莲【灰灰菜】更是高大，枝枝杈杈的占据了差不多半间房顶，足足有一人多高，上面落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在转脸朝西望去，申精明原来住的三间厢房更惨，因为一走就没打算再回来，所以申精明索性把房柁房檩全都抽走了，光剩下四周的土墙，房框内长了两棵榆树二寸粗的榆树早就窜过了房框，就在这时候，飞过来一只喜鹊落在了树叉上！正看着发愣的侯德全突然听二寡妇说道：“德全兄弟进门，正遇到喜鹊来临，看起来今天有好事！我说别在这杵着了，赶紧把香油挑子放下来，进屋说话吧。”
　　德全走进东厢房，一切都顺理成章。
　　干柴烈火相碰撞，小侯存货被掏光。
　　偷嘴吃腥真叫香，回味无穷永难忘。
　　临别没忘交代声，下次相会在晚上！


　　后来几天里，侯德全抽出功夫来就往二寡妇家里钻。结果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消息很快就被邻居章胸知道了。要说侯德全与章胸做邻居，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呢。原来侯德全现在的放基地是抽抽家的，这抽抽与章胸是本家弟兄，抽抽家也算是个小财主，雇佣了一个小伙计为自己家放羊，结果羊群吃了章胸家的庄稼。章胸是混球一个，二话没说就把羊给打死一只。小伙计回家后跟抽抽一说，抽抽马上找章胸理论，哪知道哥俩话不投机动起手来，抽抽挨了一顿揍！挨打的抽抽出不来这口气，于是找人帮忙，把章胸的大腿上捅了两刀！这下章胸不干了，马上状告抽抽，最后抽抽输了官司，赔钱免灾，最没办法卖掉了章胸家东边的一块地才凑够钱，正好这块地被侯德全买来盖房！这章胸并不是善茬子，别看个头不高，但是凶得很，嘴里时不常地马上一句：“娘隔壁的，惹急了我捅死俩！”
　　因为章胸早就跟二寡妇有一腿，所以当他知道侯德全这几天总去找二寡妇寻欢的时候，把章胸气的够呛。于是他提前准备好一根棍子，到了晚上，便在他们两家之间的道路上等着侯德全，侯德全美滋滋地刚出院没走几步，蹲在地上的章胸就给他来了两棍子，一下子侯德全就被撂倒了！章胸骂道：“娘隔壁的小侉子，再赶去招惹二寡妇，看我不打死你！”
　　骂完之后，章胸把手里的棍子一扔，也不管侯德全死活，转身便去了二寡妇的家！


　　侯德全的腿被打折了，没办法只好爬回了家中。等伤好之后，他再去马家场卖香油的时候，情况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次从马家场回来，申精明高高兴兴，侯德全则是一斤香油也没卖，担着满载香油的担子一脸的迷茫，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十来年开创出来的根据地，怎么就被申精明在自己养伤的时候就占领了！原来申精明使了手段，他把香油提漏给加大了，人家一提漏半斤，他的一提漏则是八两五，经常来马家场，偶尔也会卖上一份香油的，结果打给人家的一斤香油，瓶子装不下，还得回家拿个碗出来，这一斤香油等于多给一两，开始人家以为他弄错了，结果下次还是一样多给一两，背地里乡里乡亲的就把这个事儿给说了，有便宜都想占，结果一个传俩、俩传仨，马瘸子的媳妇就告诉了大裤裆他妈，时间不长，整个马家场村都知道了此事，便都等着买申精明的香油了！两个人再来马家场的时候，一道风景出现了，侯德全在前边敲梆子，申精明不言不语就担着挑着跟在后边，结果侯德全招呼出的人全都奔向了申精明！


　　两年后，侯德全连毛驴带油磨全都折给了申精明，申精明的买卖越来越好，当然了，把侯德全挤垮之后，申精明也该怎么给就怎么给了，他重新弄准了提漏，两提漏一斤香油，一点都不多。
  

精明，名副其实！期待下文！

蓦然回首 发表于 2016-5-23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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