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醉足 于 2015-1-5 12:47 编辑
旧宅回眸
20140501是个放假的日子，也是个快乐的日子。可省城里老徒弟打电话，说要回耀州药王山游荡。我急忙准备自己的事情。一面在电话里指挥他的行程路线，一面自己做完自己事情。说好叫我陪着上山，原来这个徒弟自达调回西安后，也有十多年没有回耀州了，自然道路不熟，地面不清。就说上药王山的大道，这两年才修好叫药王大道，马路加宽了不少，道路也改的十分出奇，早早甩开了老路的面目。与原来的道路相比，真的天地之别，原来的路是绕着铁路转悠，要去药王庙宇，就得不知绕过多少弯弯路，生人几下子就糊涂了，可现在的路，直接从县城东门，高架公路直达上山大道，铁路、弯路都甩在身旁、脚下。别说生人来到此地犯迷糊，就是当地人，只要几年没来药王山，也得走迷路。走弯路，甚至走到此路不通的局面。
五一放假谁知老天不太作美，早上好好地天空，几分钟就变了脸。阴风大作，雾霾阵阵，地面上的黄粉本土，被高高悬空，迷得人的眼窝不敢睁大，几乎鼻孔也显得狭小了。电话的响声一个接一个，联系指路不停地连接，好不易接到他们一行到了新区，可如何再往下走就迷路了。我也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儿，专门去接待他们。
手机在此时候，真正起了作用。他们也好行走在新的高速路上，一会功夫到了新区，这个新区虽然不大，大不大只要是生人 ，谁能明确自己走的对不对。他们直行到了一个路口，也只能停下来，等候我的到来，其实。我这个时间正忙在路上赶路，我想赶在他们的前头，可办事由事，不由人，事办完才能往回赶，当我得知他们已经到新区，我急忙加速往回赶。电话不停地催促，问清他们的地址，我就放心了，就让他们耐心等待，马上到。
中国人的“马上到”，其实是没有时间定位的。“马上”只说快了。不能说明几分钟，十几分钟。也只是我的加快的含义，也说明自己直接赶路，其他事就别干了。他们是坐的汽车，我的步行赶路，步行和汽车就差了不少马子，速度就差的不可说了。
新区有座有点名气的露天雕像，人们称它是“双拳”，也有人故意叫他是“黑手”，因为这座铜雕是一双手臂，手握成拳头，欲象征着抗争的人们的双臂。原来的双拳里握着两道铁锁链，象征人们抗争铁索的意志和决心，谁知铜雕被染成黑色的，所以，人们有意无意就说“黑手”了，其实，这种说法并不能说明什么，人们只是说习惯了，就成常用语了，只要提起黑手就知道你在何处。
我们很快汇合一处，驱车赶往药王山下。老徒弟看着新的道路和新的药王山面貌，几乎使他生疏起来，到了工厂边沿才悟出原来的老本面目，工人村虽新建了不少的楼房，可依旧留下老老的遗迹，他在兴奋地回忆自己在此地工作的那段时间，他在药王山下都有点心思变更的想法。
奇巧， 到了药王山下，天空大作尘风，弥漫着人们的视线，空气外加着寒气，冷素素的，是省城来的女士们、先生们有点胆寒。心里在作想，这是什么天呀，问起老徒弟，你们就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吗？以前是这样的吗？连串的问题使得老徒弟也无法说清。他们只好放弃上山的愿望，打道回府。说起那时的灰尘。工人每天在尘雨中生活，在尘雨中工作。每天是上班的，不是上班的，都会有尘雨下落。身上、脸上、鞋帽上都有大烟囱冒出水泥尘灰。一片片似雨似尘。粘在身上不离。粘在脸上不去，带点静电似的，黏黏糊糊的。
可老徒弟的回眸老宅的思念没有放弃，我们只好到了水泥厂的工人村家属区。进了大门，门卫拦住问，我们只好回答：“水泥厂的”，当然，我们回趟老家看看也是气壮些。我们一行人被放行。
原来的工人村分成东西两大部，如今东部大部分已经拆除了旧的房屋，新的楼房早已建成，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可是西部旧房，还没有拆除，陈旧的房子依旧摆放在那里。
说起话长，原来工人村的房子，是在58年建厂时修建的，那时的房子规模也是蛮大的，东西两部都各在三十几栋，都是一律的平房，在当时也是一桩宏大项目。不过那时年代房子修得简单些，除了地基和主墙外，大量使用当地的土培修成的隔墙。谁知这些土培墙一经使用，就有那么多年，直到现时，西部的平房依旧是那样的建筑，可见，土培墙的耐久的年月程度有多好。
其实，我也有好多年不到西部来了，特别西部最后的几栋房，我更有较长年月未到此地了。老徒弟找到自己的房子，和附近的人打听老邻居的情况，没想到一位老邻居居然还在这里居住，没想到在这里出生的孩子的孩子也在这里生活着，老徒弟想起这栋栋平房间的小小的马路上，那个年代的欢笑、热闹，年轻人、老年人那样的热情、互助，久久的回想，久久的回眸。
想起工人的住房来之不易，年轻人难得住上这样的套房，老工人才有机会住进这种房子，可老徒弟能住进这样房子，可见是费了多大的心思，那是他结婚的时段，那时他并没有到我们班里工作，他刚刚进厂被分配到起重工，一干就是五六年。恰好厂里为了给电工增加人员。他被就重新分配到我们班里，此后就和我打起交道来。
老邻居居然找到了，家常话说个没完，说起自家，说到邻家，各家都有自家的故事，各家都自家欢乐和酸苦，想起房外的雨季，想起夏季的雷声和暴雨，雨水多了，水淹了，大伙齐出动排水、挡水、雨衣、雨鞋、风雨交加的交响曲，在大伙心里燃烧，在回眸中乐笑。
大伙的生活离不了互助，谁家没有难处，谁家没有急事，不是孩子就是老人。不是自家就是邻家。家家相连。每堵墙虽说分隔各家，其实，大伙相依相靠是主流，那时的工人们得收入低薄，工资又是明码，谁家收入都了之如己。谁家的孩子多大，那年生的，属啥的，都知晓的清澈。
记得平房一字排开就有八户人家，小小马路上就是各家的交通要道，天天见面，天天相连，过道上在夏日里，不是老年人的棋盘。就是青年人的纸牌桌。打起就没个时间，下到半夜，打到后半夜，常常就有。至于休息天，连吃饭都混在一起，谁家有糊涂面，谁家有红辣椒，谁家有根葱，谁家有朵蒜，谁家新蒸一锅馍，都毫不吝啬奉献，人们自由出入，来往无缝。无论工人，无论干部都生活在这个混成一起的大栋房里。
转眼就过去了几十年，当年的风景再也不现。萧萧的平房和那些暗藏的土培，长年渐渐无声无息了，凌乱的电话线网像蜘蛛的网具，浏览的只是岁月阴影。每块青砖青瓦，和坚固的水泥久久的连在一起，只是水泥马路龟裂的五花八样，高低不平和稀少人家相容，这里只是老徒弟回眸的私情满溢。久了、去了，离了、走了，旧了、结了 ，黏黏不忘怀的还是那工人之间的深情厚谊，人们虽然已经沉入新楼阁范畴，那样的欢心也许不好再来。
恋恋不舍地再次分离，老邻居也开始自己的新的计划，自己开始买新房了，新的安乐窝也许明天就建成。也许明天再来，就不会在这里。会许在那里。老徒弟久久环视着这个老旧的旧居，环视着凄凉的、低矮的小平房，眼湿了、思静了，多年了，人们依旧艰难着，苦度着，想着未来的高楼、绿地给工人一个奉献吧，给五十年代奉献的人们一个欢喜，一个安慰。一个安详的生活。
20140522
老房子外景
老房子的室内老邻居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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