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白鹿放歌 于 2016-6-19 12:22 编辑
【题记】：在这父亲节到来之际，我又想起了父亲，他身前对我的严厉以及另类的关爱。 写下《爱恨就在一瞬间》这样一个标题，我心情十分凝重。 看看现实那些孩子，都是在蜜罐里生、蜜罐里长，大都娇生惯养、我行我素，责任意识对他们来说，几乎为零。 我是从事教育的，每每在心中潜滋暗长、派生出一些担忧，也许是杞人忧天。 童年的我，没有这般的优越生活条件，树根、野菜、粽粑米、兔儿泥……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尝过。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值什么，内心时常隐隐作痛的是，缺少父爱。 倒不是没有父亲，我有一个父亲，很小的时候只能从照片上相认，那时照片上的父亲，头戴草绿色的军帽，身着草绿色的军装，腰际扎着一根武装皮带，在腰间的右边皮带上别着一个手枪皮套，左胸前挂满了军功章。看他满面春风、英姿飒爽。 由于我与父亲聚少离多的缘故，往往就是父亲回家了，我也是很生疏。 后来父亲响应毛主席 “全党大办农业” 伟大号召，褪去了军装，回到了家乡。这才近距离的与父亲有了接触。 在我记事起，父亲固执、执拗、夫权思想极为严重。往往在外面对人点头笑，说话和气轻柔，可回家就会换上另一副面具，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稍微有一点儿不如意，那他一整天脸上显示的是多云转小雨，甚至还会有局部疾风骤雨。 后来，又添了个弟弟，再后来陆陆续续增添了三个妹妹。家里气氛活跃了不少，但是，问题来了，弟兄姊妹多，不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尤其是几个小的在一起杠个祸，我这个做大的得，少不了就要遭遇一顿皮肉之苦。 那是一个晚上，弟弟跟几个妹妹不知为什么事，在那里哭成一片。当时祖母还在，打来一木盆热水，帮我脱掉了衣服，准备给我洗澡。妈妈在手磨前面，剁猪草，忙着喂猪吃食，也没多在意我们。正在灶台上做饭的父亲，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不用分说，在侧门旁操起一条扁担，对准我横扫过来。要不是祖母挡得及时，这一扁担直接扫在了祖母身上，把祖母扫翻在地，盆里的水也溅得满地都是，父亲有些红了眼睛似得，对他的母亲不管不顾，又拿起扁担准备补第二下，祖母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父亲的鼻子，狠狠地臭骂他儿子一顿，这才善罢甘休。 像这样受父亲无名火，而挨打受骂的机会太多了，在我的记忆中不只一次两次，多得无法用数字来计算。尽管这样，我是逆来顺受，从来也没与父亲顶过嘴，在我心里，我们是父母的私人财产，他想打想骂是他的权力，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在我十九岁那年，母亲因病医治无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这世上唯一疼我、爱我的妈妈也走了，那段时日，我真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好在众亲友极力相劝，我才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坚强的活下来了。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工作的单位离家不远。本来单位也有食堂，可以在单位就餐，为了节约，每天都回家里吃饭。可是，父亲做饭时，不知是父亲从小没跨过学堂门，算数很差的缘故，还是有意而为之，我不清楚。每次做饭，他单单把我给忘了。我回家吃饭，所见锅里、碗柜里，空空如也。为此不知饿了多少次肚子。 还记得有一次吃饭时。我吃着吃着，父亲望望我，总是不顺眼，竟从他嘴里，说我不是他亲身的，晴天霹雳，像半空云里打了一个炸雷。我泪眼汪汪，怎么还吃得下饭呢！伤心的眼泪只是一个劲儿的不断往下流。我双手拉拉父亲的衣襟，“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面前……这一事情，像插了翅膀似得，飞出了家门，传得我家附近所有人都知晓了。也引来了不少议论。 离我们家不远的覃奶奶，从小就是她把我照护大的。听得如此传言，愤愤不平！ “开银，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俊卿到西安探亲怀上的。怎么能说不是自己亲身的？” 与父亲小时候的娃娃朋友，贤海幺爹知道后，更是气愤。 一次与我父亲面对面质问他。 “老张啊，老张啊。你这是在说瞥话。儿子就这么大了，还说这样的话，羞不羞哦” 遭到了众人的炮轰，父亲自知这种说法也有些不慎重。 小时候逆来顺受，可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父亲仍然如故的待我，有时候，我也会适时反抗、抗争。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现在你狠，总会有一个将来的时候，到那时我要新账老账一起清算的。 …… 后来，父亲也知道他对我做得有些过火。所以在正式场合或者非正式场合，曾经多次向我表达了歉意。即使口头上表示原谅父亲，但在内心深处就像过不了那个坎儿。 这又能怎么样呢！毕竟父亲生活的年代与我们现在所处时代不同，也许，父亲在自己工作上不如意；也许，受家庭生活所迫……自己又无回天之力时，把一古老的怨气都撒在我的身上。 我现在也身为人父，也曾经经历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最终我在心底里还是原谅了父亲曾经的过错。 但是，他这个人固执、执拗，在我们丹水河畔是出了名的。 就在他七十多岁的时候，由于嗜酒、好烟而毫无节制。经医院检查，定为肝硬化腹水。由我牵头，把老父亲带到宜昌市治疗，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病情得到了及时的缓解。在医生、我们的督促下，也有好几个月把烟酒都戒掉了。由于他自己觉得身体比以前好多了，重新又偷着吸烟喝酒，以至于病情复发，在他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怕死后无人管他。我守候在父亲身边照护他，打消了他的这一后顾之忧。 在他老人家逝世后，我风风光光的安葬了父亲。丹水河畔沿河两岸前来吊唁的人群，一个个都伸出大拇指：“这才是真孝子！” 彩虹的美丽不在于它的七色光彩，而在于它的蕴味。虽知彩虹是诞生在雷电交战后的，它代表着经历磨难后的无穷希望，让人不禁有一份冲劲。而爱呢？也能给予人无穷的希望和力量。 一瞬间到来的爱恨，正在走进人们的生活，是雾里看花，似水中望月。正象一首歌中的歌词：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湖北省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家堰镇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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