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7-6 10:59:01

题记： 2016年6月21日河南双性儿遭父亲爷爷三次谋杀.......
“哇——”婴儿响亮的哭声，把王小莽从睡梦中惊醒，接连几天的守候让王小莽筋疲力尽，坐在医院走廊排椅上在等孩子出生当儿，竟迷迷瞪瞪睡着了。王小莽好像从悬崖上跌落下来，他打了个激灵，揉揉酸酸的眼睛，瞅着刚抱出的孩子，孩子眼睛大大的，还挺像自己的。
   “男孩女孩？”王小莽急迫地问。
   “恭喜，是个千金。”护士俊俏的脸上，露着微笑。
   千金？又是个丫头。王小莽有点失落感。
   王小莽的老婆杨大蓝躺在病床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做母亲了，有了这几年带孩子的艰辛，她对“母亲”这个称呼似乎理解深了不少，母爱像一把磨刀石，把她作为女人体内蕴藏的慈爱磨得铮明瓦亮、韵味十足。
   “快把孩子抱过来，她一定饿了。”杨大蓝对丈夫说。
   看着孩子贪婪的小嘴吮吸着她富饶的乳房，杨大兰脸上洋溢着幸福。孩子吃完奶，杨大兰看着女儿粉嘟嘟的睡在身边，杨大兰思谋着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哦，好漂亮的宝贝，来让阿姨看看”值班医生过来查房，医生熟练地检查着孩子的身体，默然，医生的眼神停留在孩子的阴部很久，很认真的样子。
杨大蓝的心猛地紧了一下：“怎么啦？医生。”
“哦，没事，我只是觉得孩子的阴部好像有点特殊，肉眼看不清，这样吧小王，”医生转身招呼身边的助理：“明天给这个孩子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好的，主任。”小王答应道。
医生走后，杨大兰隐隐有些担心，她觉得医生的眼神有些不对。
第二天，医生小王把王小莽从病房叫了出来，杨大兰刚开始听着医生说什么男孩女孩的，接着，就听到丈夫嗓门很大，像吵架的样子，杨大兰紧张起来。杨大兰躺在床上像挣扎着起来，可是因身体太虚弱，动弹不得，这得不停地喊丈夫：小莽！小莽！
丈夫垂头丧气地走进病房，眼里似乎充满了怨气和悲痛，丈夫把医院的彩超报告扔在老婆床头，杨大兰疑惑地拿起报告，可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医生小王过来解释：婴儿体外显示性别是“女”，没有“小鸡鸡”和睾丸，可生殖系统的检查结果显示腹腔内未探及子宫、卵巢，染色体检查呈现男性，也就是说，她“女儿”其实是个男孩。医生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惊得杨大蓝半晌说不出话来，医生一走，她就用被子蒙着头痛哭起来。
婴儿的爷爷此时还不知情况，兴冲冲地走进来嚷：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爷爷一进门话说到一半，看到儿子的表情，镇住了。
  “取个卵！我看给他（她）取名蝙蝠算了！不男不女，非鸟类非兽，就是个怪物！”王小莽冲着父亲吼道。
  “你不是人！”杨大蓝掀开被子，一个耳光打在丈夫脸上。
爷爷被儿子和儿媳两个人整蒙了，这是怎么了？
  “生了个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呀！呜——呜”王小莽用检查报告摔打着床沿，哭喊着。
   爷爷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僵硬在那里。
   很快消息传开，家人、亲戚都赶了过来，一场空前激烈的真吵在病房展开，哭声，吵闹声，哀叹声，诅咒声不绝于耳，把孩子的哭声都淹没了。
   只有王小莽坐在床沿，眼里充满了泪水，仇恨地盯着这个只知啼哭的婴儿，此时婴儿好像已经不是他的孩子，他（她）是不是前世投胎转世的妖怪降临，来折磨他。
真吵大会无果而终，又不是观音菩萨，大家只能发发感慨宣泄一下罢了，亲戚朋友们陆续走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可王小莽夫妻俩安静不了，谁家事，谁家急，王小莽把脑袋也想破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孩子长大了，会被人嘲笑一辈子。长痛不如短痛，王小莽第一次萌生了捂死孩子的念头。
  “死了就一了百了，孩子不用受煎熬了，我们一家解脱了。”王小莽恶狠狠地盯着熟睡的孩子，自言自语地说。
   杨大蓝惊讶地看着丈夫凶恶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栗。她紧紧地抱紧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日上午，王小莽趁老婆在里间整理衣服，就把孩子放在床上，用一块湿巾盖在孩子脸上。尽管捂住了脸，但是婴儿哭声还是被在里间的杨大蓝听到了，她赶紧进屋。一见老公要捂死孩子，就像发了疯一样，推开丈夫，抱起孩子。
“你怎么下得了手呀，虎毒不食子，你比野兽还毒呀！”杨大蓝哭喊着要拿东西砸丈夫，见丈夫，蹲在地上，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头，心也就软了。
事情过了三天，王小莽又后悔了，他意识到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麻烦会越来越大，捂死儿子一了百了的念头又占了上风。
看着儿子王小莽生活陷入绝望，孩子的爷爷也是焦虑不已，一个漆黑的夜晚，王小莽将熟睡中的孩子从妻子身边抱走，交给了父亲。次日早晨，杨大蓝醒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见丈夫鬼鬼祟祟的，就知道又是丈夫想害孩子，可怎么逼丈夫，丈夫都不肯说把孩子抱哪里去了，没法杨大蓝给娘家人打电话求助，杨大蓝叔叔报了警。警察到了，很快孩子被找到了，孩子被他爷爷抛弃于荒山野地里，奄奄一息。王小莽和父亲被警察刑事拘留。
   看守所内，双手带着手铐的王小莽悔恨不已，他为他自己的行为都感到震惊，当时自己就像鬼迷心窍一样，他拿头撞着墙，不停地骂自己不是人。
   看守所外，杨大蓝也有些内疚，终日以泪洗面，她只想找回孩子，没想到，丈夫因此坐了牢，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不能没有父亲呀。
杨大蓝带着两个着孩子，到看守所看望丈夫，接待室里，王小莽看着老婆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后面还跟着大女儿，失声痛哭。哭了好久，才稳定住情绪。
“孩子取名了吗？”王小莽颤抖地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抚摸着熟睡的孩子。
  “取了，就叫蝙蝠。”杨大蓝也小声抽泣着说。
“蝙蝠？蝙蝠——嗯，好，就叫蝙蝠。”王小莽呐呐地念叨，苦笑着说，泪水一颗颗滴在蝙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