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玉虎 于 2016-7-23 14:08 编辑
疯娘 小水爹年轻时家里穷，娶不起老婆。有一次，小水爹差点有了老婆，云南来的人贩子带来好几个女人，附近的老光棍们苍蝇一样围过来，像在街上挑牲口一样，围着女人议论着她们的屁股、奶子和脸蛋，小水爹看上一个宽大胯骨的婆娘，那婆娘胸部像堆了两座小山，小水爹摸了一下这婆娘的手，又白又嫩又软和，馋得小水爹直咽口水，小水爹对人贩子说：就伍仟块！等着俺，俺这就取钱去。小水爹说完急急地往回赶，还不时扭过头看，生怕别人抢了去，为了凑够钱，小水爹回去卖了给他娘做好的寿棺，没曾想，等小水爹急匆匆赶回时，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婆娘被邻村的二瞎抢了先。狗日二瞎财大气粗硬是出了六千块把那婆娘领走了，小水爹像一头斗败的公牛，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日后，小水爹天天盼着人贩子哪天再能带一个像上回他做梦都想日的胖婆娘来，可他等来消息:那帮人被公安局给抓了。小水爹美梦破灭了。 眼看着小水爹脸上皱纹像蜘蛛网一样攀援，越来越密，小水的奶奶心快操碎了，经常盯着儿子又重新给她做寿棺发愣，寿棺油得发紫发亮，小水奶奶扶着寿棺自言自语地说：这要是断了根，我到了阎王爷那里，怎么有脸见你这糟糕老头子哟。 有一天，村了跑来一个疯女人，小水的奶奶给这个疯女人盛了一碗饭，谁知等这个疯女人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后，就像一只流浪狗，一到肚子饿了，就跑回来了，再撵也撵不走了。晚上疯女人就睡在草垛洞里。一天，小水的奶奶看着那疯女人吃着饭，眼睛突然发亮起来，她忙给疯女人洗了一把脸，再凑近一瞅，小水的奶奶噗嗤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老天爷有眼呀，天上掉下来个宝！ 小水的奶奶赶紧给疯女人换了套新衣服，等小水爹一回来，小水的奶奶指着疯女人对小水爹说：以后她就是你婆娘了，你看这俊模样，还有这身板，生孩子的好胚子，傻是傻点，没心眼子也好，让她撵狗她不敢撵鸡。 小水爹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娘，这疯婆娘哪能要，到时生个傻娃，我有天大本事也养两个傻子。不要！不要！” 看着儿子这么拗，小水的奶奶气得躺到棺材去了，对着儿子说：你个冤家就是盼着我死呀，你不同意我就不出来。小水爹没招，在灯光下瞅那疯女人，模样还真俊俏。小水爹一横心晚上喝了半斤小烧，晚上趁着酒劲就爬山了疯女人的炕。 第二年，这个疯女人就生了小水。莫说这疯女人生的娃水灵的很，长得有模有样，等长大一点儿，扎着两个羊角辫，脸粉嘟嘟的，更是可爱，可把小水爹给稀罕坏了，走哪带到哪，人们经常在外面看到小水骑在爹的脖子上，后面跟一个疯女人。奶奶也很喜欢小水，像心头肉一样疼着。小水的爹和奶奶怕疯女人伤着小水，不让疯女人碰一下小水。有时，疯女人病重了，发起疯来，把小水吓哭了，小水的爹就用带刺的树抽打疯女人，血痕一条条的像红蚯蚓一样，每次疯女人惊恐地抱着头，躲到草垛洞子里，不敢回屋。有一次，疯女人趁小水爹不在，逗小水玩，把小水的头磕个大包，小水的爹回来追着疯女人打，树枝打断了十多条，还不罢休，把疯女人往外撵，再也不给疯女人饭吃。这一次，疯女人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从此，疯女人总是在外游荡一阵子，又回来一段时间，疯女人好像总有什么挂念似的，外人都看得明白，疯女人是挂念着小水。 转眼，在小水九岁那年一天，疯女人在外游荡了几个月又回来了，小水的爹见着就打，还一边骂：你这个丧门星，阴魂不散，害得我一直打光棍！小水长大也懂事了，小水知道她该给这疯女人叫娘，小水虽然有点害怕，可是当爹要拿棍子打那疯女人时，小水还是死死地抱住了爹。小水哭得泪人似的，小水的爹心软了，把棍子扔下，但仍对着疯女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对着疯女人骂：还不快滚，小心打断你的腿。 就这样，疯女人每隔几个月，就回来一次，虽然有小水在，小水爹不再打那疯女人，但是小水爹再不让那疯女人进屋，也不给她饭吃，疯女人每次来，总是躲得远远的，看着小水。 小水十岁那年，疯女人差不多有一两年没有回来过，小水有时想起，很想念她的疯娘。连小水的奶奶，有时抚摸着小水的头，抹着眼泪，自言自语地说：“唉，要是不疯多好，常年在外风吹雨打的，好可伶。” 可也不知怎的，疯女人一直没出现。 莫不是，得病死了？或是在外被车碾死了？人们纷纷猜测。 有一天，小水放学回来，看到一个人影好熟悉的样子，很像她的疯娘，赶紧跟上去，小水紧跟着那人，一直到了一个偏废的院落，走进一看，真是她的疯娘！疯娘蹲在院子里，摆弄她的东西，好像比以前好了些，衣服虽然很旧，但是没有以前那么脏乱。 “娘——！”小水忍不住哭喊出来。 那女人像受到惊吓，蓦然转过头，吃惊地看着小水，眼角似张似合的，眼光有些苍凉，又带着一丝茫然。 “娘，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小水走过来，拉着疯娘的手，泪扑哒扑哒地落下来。 疯娘木木地嘴角蠕动着，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嘟囔些什么，眼睛有细细的泪花，双手一直在抖动着。 小水想把疯娘接回去，在给疯娘收拾衣服时，发现疯娘口袋里有一个病例，展开一看，竟然是长沙的一家医院！小水听爹讲过长沙是省城，离这里有四五百公里远，难道疯娘从几百公里外走过来的？小水再往后翻，看到里面还沾着一封信： 好心人，你们好，这个疯女人是我的家人，因受到刺激疯了，总是从医院跑出来，好心人遇到请与我们家联系。下面落款的是电话和地址。 小水惊呆了，她仔细地着着病例，病例上记载的有这几年疯娘住院的信息时间，原来这几年，疯娘竟然从医院跑出来有十多次来看小水，怨不得每次几个月回来一次！小水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疯娘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跟我回去。”小水哭完，拉着疯娘的手说。 “打，打……”疯娘任凭小水怎么扯也不动。 “娘，你等着我。”小水看拉不动娘，说完，转头就往家里跑。 小水回家收拾好行李，给爹留下一封信，就随疯娘回长沙的家去了。信是这么写的： 爹，我和娘去娘的老家了，这么多年，娘从长沙一步一步走来看我，娘吃了那么多苦，今天我要陪着娘去她的老家看一看，我要和她一起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小水！你等等爹呀！爹和你一起去呀！”小水爹回到家，看到小水的留的信，捶胸顿足地哭喊着。 谜石，原名，杨大闯，男，43岁，籍贯，河南信阳，曾在《北方文学》、《三门峡日报》、《黄河三门峡报》以及网络微刊《西部文学微刊》《江山文学》、《作家导刊》、《长江诗歌》等发表小小说、诗歌一百余首，现居珠海，经商。电话13286033892地址：珠海人民路西海大厦A 602 邮箱526480910@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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