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叩心弦 于 2016-11-14 00:47 编辑
我知道春天的太阳很美,可以披着她的光晕到田野里去拜访那刚刚吐芽娇嫩的小草——静静地去谛听生命萌动的声音。暗黄的大地,不知哪天在自个的不经意间已穿上了淡绿的新装;枯瘦的山脉渐现丰腴,且日趋可爱;小河也在春晖无声地叩打之下唱起了欢快的歌子。
夏天的太阳总不讨人喜欢,甚至还有那么点惹人厌,那退隐云层之后的或许更是你我所期盼的。
秋阳也是一种美的象征,淡淡地透着一丝暖意,但并不热(当然,初秋的太阳还带着夏日的余温,要不怎么会有“秋老虎”一说呢),不知疲惫地照着硕果累累的枝头,于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便在秋阳地紧锣密鼓催促之下降临了人间。
我却总有几分偏爱冬阳,晨起的冬阳慵懒地穿着云衣在清冷的天际探着脸儿,仿若一个婴儿静静地独处一隅,并不是那么引人瞩目,但你却总忍不住想去与之亲近。那光,说她是光,倒不如称其为“晕”则更为确切!冬日早晨挂在枝头的太阳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呵!她在落叶的枝头笑着,在瘦瘦的山峦的顶端独自逗留着,那是何等地孤独,可那却也是一种孤单,宁静的美,她在极力地放射着身上淡淡的一丝光芒,虽然这并不能给生活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增添些许暖意,却能静悄悄地,当然不是春阳的俏立枝头,也不是夏阳的大张旗鼓,更不是秋阳的居功自傲,但她却无声地侵入了你我的心境,分明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一点点、一丝丝地侵入,一不留神你便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我知道你硬憋着不吭气,但却不得不承认,虽然你十二分的不悦意。
还记得那个早晨,细数日子,已有二十多年了,那是雪后初晴的早晨吧?!我们曾在教室门前凭栏远望,不知是谁发现了那独特美丽的冬阳(是我吧?也许世界上无数的人儿也若我一般发现了她的存在),是紫色的吧!当然,还有那么点偏红,仿若圆规所画,凸出于她所处的环境,一个截然独处的紫色圆盘,无光无晕,那是工笔画中一个令人心醉的太阳,没有一丝暖意,却感染着大地之上无数的心灵,渐渐地那紫色若水浸一般漫过了圆圆的轮廓,徐徐铺衍开来,这神奇、紫色的太阳挂起了一圈橘黄的光晕,这光晕复又溢散开来,向广阔无垠的天空作着写意笔法的浸染,太阳这才仿佛从沉睡中睁开了惺忪之眼,渐渐地泛起红晕,这娇弱的光晕却仿若一只神奇无比的手,随心所欲、彻底地将融于淡灰雾气中的景物托了出来,这是与春、夏、秋阳大大不同的晨起的冬阳呵!
明朗中午的冬阳能给人以温暖,老人们总是喜欢坐在门外向阳的地方,打打麻将,下下象棋,或一切从简---石子、木棍丢丢方,或仅仅只是闲坐,抑或散步,只是为了享受冬阳的那一丝暖意。
太阳在头顶公正无私地照着,无所谓小孩、青年、中年乃至垂暮的老人。
垂暮的老人,他们现在应该享受生活,他们在太阳的关怀、普照之下,将一生献给了大地,献给了他们的子孙,献给了与其共同生活的人们。漫长的却又实实在在太过短暂的岁月,在他们粗糙的手掌中,在他们日渐佝偻的背脊上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他们或许不能再为这个世界创造什么,可是依然需要我们去敬重!
冬日的太阳也仿若垂暮的老人,这是两个处于不同境域却太过相似的两个种类,太阳以她淡淡的光晕相伴着那些老人们,橘黄色的光晕在老人满布皱纹的脸庞上流淌着,虽然微弱,却又是实实在在能给人力量的娇弱冬阳,她曾经几多次淹没于春、夏、秋阳浩浩荡荡的光芒之海中,无声无息;又曾经被多少人忽视,遗忘,却无怨无悔,在橘黄无叶的枝头,在瘦削丑陋的山脊,在平坦如镜的冰河之上,在毫无生机的大地的顶空,对着你我展现着娇怯的笑容,那么真诚,不含一丝虚伪、做作。她不知道世界能给她什么、却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能给这世界什么!
付出并不一定非得得到,奋斗的人生才是最壮美的人生。那曾经为世界做过无数贡献的老人们,便是冬阳的人性写照,而冬阳却又正是那些老人们特殊的表征。
我喜欢冬阳,正若我尊敬那些老人一般,我不敢轻视他们的存在。甚至不愿有一丝不满的意思流露,看那些老人,我有一种仰望高山的感觉;看娇弱的冬阳,那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美,那隐藏于娇弱身影之后的力量又是何等地巨大且不容忽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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