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涛翻雲卷 于 2016-9-10 20:16 编辑
他提着一只塑料桶,向着租住的地方走去,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快一年了,他感到很疲倦。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跟着别人做过许多临时性工作:给饭馆端过盘子、给新建楼房走过线路、给房屋搞过装修 ,给小区做过门卫。夏天,曾在公园长椅上过夜,冬天,曾在车站留过宿…… 太阳早已沉下西山,太阳光将最后一点余辉给天边几朵形状怪异的云彩勾勒出耀眼的金边,就像一只食人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给人一种要吞食一切的感觉。他租住的房屋很偏僻,要经过一座很窄很长的小桥。今天,他还是很满意的,就凭着自己一只废弃的涂料桶和一条毛巾,在路边帮人擦洗车辆,虽然辛苦一点,一天下来收入近百元。他想照这样做下去,自己漂泊的生活基本上还是可以保证的,最起码不至于饿肚子。 他低着头,边走边想着心事,由于自己交友不慎,非常仗义的给朋友帮忙,遭到地方公安机关的追捕,他知道消息后,心里非常害怕便溜之大吉。一年来东躲西藏,和公安机关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整天提心吊胆,感觉非常的累。有时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公园内三三两两的游人,悠闲着散步,他就好想回到父母的身边,尽管父母平时爱唠叨,现在想起来也是非常的美好和幸福的…… 忽然,他感到有人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两个人,双手抱在胸前,冷漠的看着他。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遇着坏人了。”他向后一转,身后也站着两个人,手里提着一根棍子,他侧着身子向旁边让了一下,警觉的问:“你们要干什么?”话音未落,只觉的后脑勺受到重重的一击,便感觉天璇地转,两眼直冒金星,顺着桥栏杆瘫软下去,爬在桥面上。昏昏沉沉中,只觉得一个人从他的裤兜里掏走了他今天洗车的全部收入。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下手是不是有点重,这家伙不会有啥事吧?”另一个人说:“管那么多干啥,我们赶快走,免得叫人看见,带来麻烦。”四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中。 他躺在桥面上,脑袋嗡嗡直响,像是轰隆隆的雷鸣从头顶滚向遥远的天边。恍惚中,似乎看见母亲在地里劳作的身影,母亲的腰明显的弯了许多,一会儿站起来,用手捶捶后腰,一会儿又蹲下去拔着地里疯长出来的野草,地里的庄稼长的很健壮、茂盛,几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忽高忽低,一阵风吹来,庄稼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声音时远时近。又似乎是在濛濛的雨雾中,母亲戴着草帽,站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呼唤着自己的乳名,盼着儿子快快的回家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逐渐的清醒过来,挣扎着坐起来,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还好没有流血,“妈的,这些龟孙子下手够黑的。”他的头像裂开一样疼痛,他靠着桥栏杆,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悔呀,后悔自己当初不能明辨是非,错把陋习当做仗义豪气,让自己有家不能回,出来受这份罪。他又想起母亲和母亲的唠叨……缓了一会儿,头不是哪么的疼了,他站起来,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塑料桶和放在桶里的毛巾,抬起一脚,将桶踢下小桥,桶在河水了摇晃了几下,打着旋随着河水漂走了,他踉跄着向租住的地方走去。此时,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城市的夜景异常美丽,他想在这美丽的城市里,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至少现在还不会接纳他这个异乡的游子。 两天后的早晨,他背着行囊,走在回家乡的小路上,天空是哪么的蓝、树是哪么的绿、空气也是哪么的清新,一切都是哪么的亲切。他决定回家见上父母一面,然后就到当地公安机关去把以前自己所犯的事说清楚,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人,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初升的太阳,把大地照的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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