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所谓的抽烟,当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侯,只所以要称其为“所谓”,那是因为那压根不能算作真正的“烟”,那只是用纸卷起的一小撮树叶,点燃之后也能冉冉地升起蓝蓝的气体,与大人们唇角流出的烟气相仿佛。我记得那时我们靠在一垛破围墙根上,甚至还左腿搭于右腿之上,轻轻晃动,两根手措笨拙地夹着那比手指还要粗大的自制“烟卷”,模仿出一付悠然的样子,还记得这么真切,或许因为这是我的人生一次非凡举动吧!也或者是当时领导着我们做出如此伟大壮举的那位同学在几天之后的午休中溜出校门不慎溺水身亡,又或者是他曾借走了我特别喜爱的两把玩具手枪,因为他的死亡我便从此失去了它们;他该算我抽烟的启蒙者吧,也是我至今翻开儿时记忆还能清晰记得的仅仅几个名字之中的一位。
第二次接触烟却已是几年之后了,我与表哥一同偷了外公的老旱烟末,当然不能用外公的烟管,那是要挨骂的,甚至会告诉我们的父母而招致皮肉之苦,自备一杆吗?我们还没那么富有,便仍象以前那次一样用一溜废报纸卷了,在表哥的指点下这次应是精致点了吧,模仿大人抽烟的样子也该有所进步了吧,具体怎样却巳不记得了。
真正的抽烟该是在从军的最末一年,还记得在第二年探家的时侯遇到同学我匆忙买了一盒香烟,可翻来翻去却不知怎样拆开那紧紧附着在烟盒表面的一层塑料纸,因此而遭到了同学善意地取笑,或许从此开始学着抽烟的吧,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渐渐地发展成所谓的癔君子。
初中时与我同舍的一位学友在深夜没有烟卷时,他会搜墙角,钻桌底,甚至爬到那久未打扫的床下,只是为了寻一颗烟蒂,当时我或许是耻笑过他的,却不慎在几年之后步了他的后尘,而且也象他一般“执著不悔”,当然我没像他那样去寻觅烟蒂,那只是因为我每次准备得充分的缘故,我的烟从来不会因为疏忽而断缺,它们总是在我的口袋静静地躺着,等待着我双指轻轻地拈起,含在唇间,是潇洒,是笨拙,但总会从唇间冉冉地升起淡淡的寄托着欢乐或忧愁或压根什么都不寄托的一抹淡蓝的烟。
那时挂在嘴上的一句口头禅是“紧急戒烟三分钟”,当然,从开始抽烟时起,便想着去戒掉,因为有时总会在深夜被自己的咳声惊醒,与我的战友们一同进行过一场轰轰烈烈地戒烟运动,但终归均不能戒,只得淡淡一笑:戒那干啥。
我任连队文书,因为有上报材料要写,于是好多个白天,好多个深夜,我便会去做那枯燥的文字游戏了,而这时陪伴我的却只有那指间袅袅升起烟云的香烟了,也只有它那么忠诚不知疲倦,与我一同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凌晨零点,我那上交的文稿那是绝对不可抹煞它的功劳的。
当然那个时侯的香烟有好多却也是为一个女孩燃烧的,在寂静的深夜,在扬着砂尘的戈壁,曾有多少次任思绪飞翔,任指间香烟无奈地燃烧,在升起的淡淡蓝烟中寻觅她的影子。
岁月在无声地流失,一切均己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指间的香烟与十多年前相仿佛,仍会在火柴地爱抚下袅袅升起那淡蓝的蕴含着快乐,抑或是忧愁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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