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让散文】月是故乡明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9-16 12:42:39

      此刻又下起了雨，悄无声息。眼看着灯光里清灰的水泥路面，由浅入深，渐渐的就湿了。
   零晨的街道行人稀少，安静、整洁。从偶尔缓缓驰过的车灯前，看到了无数的细线，密密麻麻、闪耀在强烈的光影里。一头连着灰色的夜空，一头扎入大地。
   站在雨地里，才感觉这雨并不大。闭上眼睛，仰起脸来，将一天的疲惫交给这柔柔的秋雨，于是就有了一种感觉，情人的吻。
   这个中秋注定于月无缘。只有在记忆里去寻找那满天如银、如玉的清辉。
      不知为什么，居住在城市这么多年。丝毫想不起城市的月光，想不起那一轮白玉盘的模样。如果勉强找点理由的话，该是那琳琅的万家灯火、刺目的闪烁霓虹、漂浮的烟雾灰尘，合力谋杀了那一天皎洁之光。
      城市的中秋佳节不在月光里，在聚会的餐桌上，在烤肉摊上，在KTV里，在茶舍酒吧，在忙碌的遗忘里。
   点一根香烟，让指间的袅袅烟雾带着思念，回到我的家乡八里原，回到中秋之夜那如昼的月色中去。
      八里原的夜晚是绝少人迹的，更没有来往车辆的轰鸣。一切都是存自然状态，成熟的玉米在等待中沉睡，秋虫在自然的歌唱，肥硕的野鸡野兔在某一片草丛中，家园里做着属于幸福的梦。
      我总感觉塬上的月亮要比川道里的更大更亮，也可能是离天更近的缘故吧。
   透过干净的天空，抬头望去，月亮就挂在头顶，丰满的让人嫉妒。恍惚中仿佛看到广寒仙境，有人长袖在舞，有人击节以合。静谧中那仙乐随风而来，入耳、入心。呼吸间桂花酒的醇香又从心底升起，醉了心、醉了人。
      月光是无私的，铺天盖地而来，暗了星、淡了云。南面的远山在天空里划下了一道连绵起伏的线。西北火车南站的繁灯又让那一片天空在月光下变得更亮。对面塬上的万家灯火像天上的星。低头是沉睡的黄浦川，月光穿过摇曳的树，将清辉洒在每一个小院；穿过窗棂，浪漫了每一个床前。
      沏一杯清茶，在弥漫的清香中，让思念回到养育了黄浦川的库峪河畔。
   一溪秋水在月光中淙淙的北去，不急不躁。每一处小潭都住着一个月亮，每一块大石之侧都依偎着一个月亮。于是这河里就有了千个万个月亮，同辉着流水。水草清淅了，浪花发光了。
   几尾夜游的淘气小鱼，恶作剧般的串来串去，撞碎了无数的月亮。笑弯了岸边的水稻，笑的芦苇花枝乱颤，挑逗着石上静卧的青蛙唱起了歌。
      灯阑珊，夜未央。在这异乡的中秋之夜，想起张九龄的那首千古绝唱《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作者简介：王尊让：陕西蓝田汤峪镇人。爱好文学，书法，旅游。作品散见于《蓝田文学》以及各大文学平台网站。散文《棣花古镇》获省图书馆征文比赛三等奖。西部文学年度十佳优秀会员。坚信没有虚伪的文字，只有虚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