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妈想当个狗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10-20 16:55:03

他怀着一肚子喜悦走进家门，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母亲爬在地上吃狗剩下的残食，赶紧迎上去扶起母亲：“妈，你这是做啥呢？”
她并没有言传，只是扬起头向着儿子“汪、汪、汪，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儿子的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烧，心中不是滋味，自己的亲生母亲，咋能学起狗叫来了。扶起母亲坐在炕沿上。
“妈，你有啥话就说，儿子在单位工作也忙，很少回家，有啥地方慢待了你老人家，你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别这样辱让你娃了。”
她没有言传，只是坐着。看着儿子出去了，赶紧溜下炕向门外向街上向人多的地方爬去。身后洒落了一路“汪、汪、汪，汪汪汪”。
“快来看呀，有才他妈学狗叫。”随着喊声街上聚来的人越来越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她只是爬着叫着。
这时从街西边走来到地里拔菜的儿媳妇：“妈，你这是做啥呢？”
她没有言传反而抱住了腿叫得更欢了，儿媳择又择不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抬头。她知道这是婆婆在糟蹋她，人们七嘴八舌的难听话语就像是一苗苗针刺激得她浑身不舒服，恨不得地下闪一条缝让她钻进去。
老婆也就是要糟蹋她，要把多年积郁在心中的闷气抒发出来，趁着儿子回来。
她向着人们咬的更欢了，儿媳的脸上一阵阵的烧。
街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儿媳真正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正好男人来了。
“妈，你做啥呢？还不回家，有啥事咱回家再说，你看孥这多丢人的。”说着就弯下腰拉母亲，媳妇也择着手，二人硬是把老人拉了回去。几十丈长的街道就好像是几十里的山路紧忙走不到头。
二人把老人扶上炕，儿子开了口：“妈，你有啥委屈尽管说。”
“妈有啥委屈，一天到黑吃的好睡的香。”老婆强装着笑脸硬止着泪水说。
儿媳一听话味不对就走开了，儿子以为母亲真的享福：“妈，乃你这么享福的为啥还要学狗叫？”
“妈只是想当个狗。”
儿子摸不清母亲的话是啥意思：“妈吆，再甭胡说咧，当个狗有啥好的？”
“瓜儿子，当狗比当人好得多，当狗有人给洗澡，有人当儿子对待，还能吃肉，面包，香肠，当人就差得远了。”
儿子终于听出了母亲的话意，肯定是妻子虐待母亲来，就走出去将躲起来的妻子拉了进来“你是不是虐待咱妈来。”
妻子无言以对，老人从炕头取出啃了几天的干馍，丢在了儿子面前。
老婆今年八九十岁年纪，牙齿早已脱落。肚子饿的咕咕叫，手里拿着一蛋啃了几天的干馍啃着，她看见儿媳正在将大块的肉，面包，香肠给她的宠物狗喂，心中的气就像是锅浪翻滚着升腾着，老泪咕喽咕喽往下滚。
为了减少刺激，她有意躲开串门子去。回来时刚好看见很少回家的儿子回来了，就心生一计。
儿子明白了一切，“噗通”跪在地上，“妈儿子对不起你。”说着眼泪就挂满了面颊。
老人一脸怒气，从炕上溜了下来，拿起拐拐向儿子恨恨地打去。“要知道你是个狼心狗肺，早就把你捏死了，就不该十月怀胎，就不该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在那个年代硬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省下来给俺娃吃，没想到你妈老了，连个狗都不如，狗一天到黑吃香的喝辣的，有人抱着叫儿子比妈还亲。你妈在吃什么，在啃干馍，你知道你妈心里是个啥滋味吗，亏你还是个国家干部”。
“妈，你别说了，儿子知道错了，儿子不是人，对不住妈，让妈受罪了。”说着站了起来，满脸的怒气逼视着妻子。吓得妻子一阵冷颤，脚下不停地后移。
“这是真的吗？”这句如九天雷吼的一声吓得她坐在了地上，磨着来到婆婆跟前抱住腿求饶地说：“妈，我错了，你娃以后再也不敢了。”像吃炒豆似地回话。
第二年的春节，村民敲锣打鼓地给她家挂上了一个孝敬老人的“模范家庭”的牌匾。

作于2016年10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