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沟白银般汩汩流出的泉水,那可是老街人们的生命之源。 水沟里,人们用过的水,又顺着排水沟流进了下面一个小堰塘,堰塘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暗沟流过土公路,奔涌到了公路坎下一望无际的稻田,再用不完的水分六七个出口,排放到了丹水河里,这涓涓溪流,汇入丹水河与那碧波清浪,相拥而下,滚滚向前。 水沟坎下堰塘里,水面上漂浮着许许多多数也数不清海棠花。海棠花那五片洁白无瑕的花瓣将鹅黄色的花蕊裹在中间,显得那么娇柔美丽。 海棠花呈曲线,打开粉色小花,旁边的鲜花混合着绿色的小叶子,使人产生无暇的想象空间。一些芽苞,膨胀,将很快开放鲜艳的花朵;一些已经吸引了众多的小花,像一个灿烂的衣服。像一个舞者,在阳光下摇曳着身子跳舞,吐露出它那迷人的芳香。 特别是眼前那一棵铁角海棠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主干很粗糙,枝干却很光滑,上面有许多粉红色的海棠花。花瓣呈粉红色的,里面有白色的芯,花芯上面有黄色的花蕊,从远处一看,一朵朵粉色的海棠花,变成了一盏盏忽明忽亮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它们有些还是花骨朵,鼓鼓的,好像马上就要开出鲜艳的花朵。只要你仔细再看,有的海棠花开心地笑着,露出洁白的“小牙齿”,有的海棠花还“羞答答”地看着我,整棵海棠没有一丝绿色。我十分好奇,心想:“它长出的新叶子是玫瑰红,而老叶子是铁红色,这应该就是它叫铁角海棠的原因吧!” 我们那时,一放学就呼朋唤伴似得,小伙伴都邀约到了一起,一屁股坐在堰塘边,顺着边沿整整齐齐的排排坐,一个个伸出细嫩的小脚丫,轻轻地拨弄着这一池碧水,看那水中青蛙悠闲地遨游,在海棠花中来往穿梭不停,也许它们发现了什么,在追捕着那些伤害庄稼的坏家伙吧! 这儿一簇,那儿一团,黑乎乎的,还带有粘液,大黑的脑袋,长长的尾巴。原来这都是一些小蝌蚪,看它们是那样的自由自在、轻松快活地玩乐着。 我还发现,有几只泥鳅,从稀泥的深处,钻出来,往上一踵,探出水面,张开小嘴,腮帮还不停地扇动着。 堰塘水面没有被海棠花遮住的地方,明镜似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多像是一幅巨大的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美丽画卷。 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再看看浮在水面的海棠,我情思飞扬。 它们的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我惊叹不已!在百花争艳的春天里,只有它们默默无闻,悄悄开放,它们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无所畏惧的精神。 虽然它没有牡丹那么富贵,没有扁竹花那么华丽,也没有玫瑰那么艳丽。但它们是我,也是伙伴们唯独喜欢的。 我们坐在堰塘边,环顾四周被周围的美丽景色迷住了。公路上,槐花朵朵争艳,田野处,稻花缕缕飘香。 那一串串洁白的小花绽放在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的清香,在这样的空气中多待上一会,就会使你感觉衣服上,头发上都萦绕着槐花素雅的香气。 原来在我们老街,公路两边沿路都是长得旺盛的大槐树,随处所见的都是它的身影。这种树长得粗大结实,材质坚硬。树叶是一串一串的,每一串叶子都由一根茎秆挑出,左右两边对称生长出拇指头大小的椭圆形叶片。从茎秆根部往前,叶片逐渐变小,总有十来对,顶上独生一片。洋槐树的细枝上长着坚硬的刺,摘树叶时,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农历五月春夏之交,洋槐树就开花了,花期大约能维持一个月。它的花朵很小,只有人的手指甲那么大,花柄青绿,花瓣雪白,一朵朵花儿就如同一个小小的酒盅儿。花也是一串一串的,但是比叶串繁复得多。一棵大树上往往无数白色花串互相拥挤着,远远望去,仿佛落上了厚厚的白雪,与绿叶相映,煞是好看。 以前在我们的老街靠南,满田满畈都能看到稻菽千重,绿浪翻滚。稻子熟了,大地沸腾了。农民伯伯们拿着镰刀,挑着满箩金黄的谷粒,在田梗间来回穿梭。欢声笑语响彻耳际,田地里到处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就连小孩儿,也都跟在大人的身后,帮着捡稻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正在我尽情的遐想之中,雨娃娃很调皮,没有吱一声就从天空中下来玩耍,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堰塘。这真是:“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于蒙蒙细雨中。” 往昔的这些景,就这样在历史的打磨下,渐渐地成了我遥远的记忆,无论你现在怎么伸手去触碰它,你仿佛成了那遥远的星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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