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锋散文】雪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11-24 00:59:14

本帖最后由张耀锋于 2016-11-29 01:45 编辑

我爱冬天，爱冬天的雪，爱冬天飘雪的早晨，或者黄昏。我迷恋雪花落在脸上时的凉凉的、轻柔的感觉，迷恋走在雪地上留下的那一串串“咯吱咯吱”的响声和人生轨迹般的点点印痕。
这种痴情始于何时，我很难说的清楚。也许始于蒙昧初开时的童年嬉戏；也许是母亲扯着我踏着雪去学校的路上；也许始于那次听到麻雀在我家院子里雪中觅食的叫声。随着年龄的惭长，随着沧桑岁月给予我的苦与乐的积累，随着我对人生感受与思索的延伸，我对于冬天，对于雪的爱恋愈益丰富，愈益赤诚。
每当看到飘落的雪花，我总被大自然的神奇所感动。雪是寒冽的、严酷的，但它并非仅止于此。在我看来，雪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澄的事物之一。它寥廓的降落在黄土高原的沟壑和旷野，隐隐地笼着一层幽烟，如此浩大、如此气盛、又如此静谧，完全具备一种博大的气质。点点片片的雪花，聚自然之精华，本质高洁，却又那么轻柔温馨，滋润万物，恩泽广施，却又那么矜持谦恭。它悄然而来，把整个世界装扮的这么洁白，这么宁静。它不像史书上和现实中的所谓强者、胜利者，或者高贵者那样，高傲的标榜自己的高尚和慷慨；也不像史书上和现实中的弱者、失败者、卑贱者那样，尽其所能地掩饰自己的卑微和怯懦。在我心中，雪是神圣的，是我孜孜以求的圣洁、质朴、碧玉般晶莹品格的象征。
我常常陷入对于我所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终极的玄思。历史学家们说，我们人类在这个星球上创造了无数奇迹，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物学家们说，生物在不断地进化，进化的最辉煌的结果便是人类智慧的诞生。社会学家们又说，人类社会亦如生物群落，在不断的生产与劳动中创建了这个现实的社会，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其中。这些令人敬仰的大学问者，这些人类的骄傲之子们，为我们提供了现实世界之所以如此的种种解释和说明，而我想知道的却并非这些。他非常之少、简单，我只想知道，在这纷繁的世界上，在这茫茫的人海中，我从何处来，将到何处去？我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仅此而已！置身于这这漫天雪地，满目极白，这使得我陷入苦苦地思索中……
下雪了！是在黄昏，没有鸟鸣，也没有一丝风，天地一色。我踏着雪，踽踽独行。懵然间，我似乎听到，宁静的旷野上传来了天籁之声，似一位哲人在讲解关于人生的疑惑，又似一位诗人在独自吟诵。我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只听到雪花飘落的似有若无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