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随笔】你守候的往事，已随风……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12-19 14:21:26

本帖最后由铁石于 2016-12-19 14:44 编辑

   最近天有些冷，晚上下班无事，叫上要好的哥们儿，找一个暖和清静的小饭馆，要上两盘小菜儿，来几两小酒儿，安闲地聊着天。
   小城不大，从单位到家跨越大半个城区，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但这里干净舒适，四季分明，是典型的北方小镇。不像大城市，遍地的高楼林立，满街的车水马龙，满眼的行色匆匆，满耳的纷乱嘲杂，在这里环境很幽雅，生活很放松，大街上一路走来，还会不时地碰到熟人，也就懒懒地打着招呼。上班二十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节奏！
   窗外，天有些阴，好像要飘雪的样子，但屋内确实暖融融的，很惬意，特别是二两小酒儿下肚，身体和思想在这寒冷的冬天又开始活跃起来，话也多起来了……
   “下周我要去大学母校和同学聚会去了！”我有些兴奋地说着，但同时又有些失落，“可惜大学曾经的女友去不了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真是有些遗憾！”
   “真的感到遗憾吗？”朋友淡淡地笑了，红扑扑的脸儿，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屋内的热！
   “能听我讲一段小故事吗？”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征求我的意见，而是自顾娓娓地讲开了：
   这是很多年前一个年轻人的初恋故事。那时他在东北的一所大学里读书，与班里一个俄罗斯的女孩相恋了，但由于种种原因，女孩子回国，最后这段恋情无果而终。于是这成了他以后情感生活一个永久的遗憾，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虽然此后他已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条不紊地工作结婚生子。但那一袭金黄的披肩长发，那一双深邃得像湖水般蓝色的大眼睛，那妖娆飘逸的身姿，以及阳光灿烂的笑容，却始终缠绕着他，成为内心深处一个难以打开的心结！
   十多年后，他已事业有成。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获知她的消息，其实她工作生活都很不如意，由于工业萧条，她下岗了，并且养着三个孩子，日子很艰难。他突然萌发了要去看看她的想法，而且居然带着深深的困疚和不安付诸实施了。那是一个晴朗的上午，他兴匆匆赶往那个城市，在郊区的一个村庄里，终于找到了那个多年让他梦萦魂绕的初恋女友。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院子里站着的是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扎着脏兮兮的围裙，一双疲惫暗淡的眼睛，一头蓬乱的黄发，旁边站着两个孩子，一只手里抱着个孩子，另一只手里夹着烟卷，更要命的是，她竟漠然地像个路人一样地打量着他……
   那一刻，就像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他懵了,多少年在心里坚守的美好记忆，那些曾经自认为坚不可摧的深深情感，竟如此脆弱地轰然间崩塌，令他的精神近乎崩溃！于是，他疯也似地逃离了那个地方，以至于颓废了好多年……
   说完这些，我们都沉默了！
……
   “那个男孩是你吧！"我无意间调侃了一句，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虽然在这个小城里我们相处很久了，也很熟悉，甚至视为知己，有事没事地经常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但是每个人心中或许都会永久守护着一个难以示人的秘密，就像我对于他，他永远无从知道二十多年前我在那个大城市里的那段经历一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深藏着多少的故事......
   他又淡淡地笑了，没有回答，又好像很无奈地摇了揺头。
   其实，我们都一样，这么多年在这个温馨的小城，如水般的平静生活中，情感世界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波澜。只是，常常在梦里，记起那些曾经的往事，就像看一部电影，远远地看着，却极度地投入，常常被里面的情节深深地感染着！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那本是一种充满幸福感的隐隐的伤痛，却忍不住时时揭起。我不知道，这些年，在心里一直默默守候和沉浸着，到底是什么？那些如老酒般日渐发酵的情感中，所真正期侍的又是什么？
   也许现实就是这样，就如在这个小城里，在这个小店里，两个人惬意地喝着酒，聊着天。但真正冷静下来，是否想过，远方那个牵挂和期盼的人，如今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
   “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
   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
   曾经沧海无限感慨/有时孤独比拥抱实在
   让心春去让梦秋来让你离开/舍不得忘一切都是为爱
   没有遗憾还有我/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
   昏黄的路灯下，稀稀疏疏的几片雪花在寒风中飞舞着，街旁的小店里，齐秦的那首老歌又在耳边飘起。我知道，我们从心灵深处一直守候着的，那个牵挂了几十年但拾不起又放不下的人，那曾经激扬的青春梦想，以及记忆里永远难以释怀的青春往事，其实都已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