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笔】腊月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1-6 23:43:25

本帖最后由涛声依旧于 2017-1-7 00:03 编辑

农历十二月，也就是过年前一月，关中人俗称腊月(古时也称蜡月)。

腊月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也是一年中最忙的一个月，这个月具有承上启下新老交替的作用。即是对上年度的总结，又要做好对下年的迎接，这个月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不信，请大家跟随笔者接着往下看。

俗话说，五豆腊八二十三，过年就剩七八天，那么关中究竟怎样过这五豆腊八二十三呢！

农历的腊月初五，关中就有五豆日，是为了纪念周代的农耕始祖神后稷，家家都要吃五种豆子做成的稀饭。这五种豆子分别是蚕豆、绿豆、黄豆、豇豆、豌豆。五种豆子在水中浸泡了以后，再加入米熬制做成的稀饭，就成了红豆稀饭。农历初五的这一天，人们约定俗成的一顿饭，就是五豆做成的红豆稀饭。

关中地区民俗差异较大，但在初五这天吃五豆是少不了的。

这儿还有一段故事传说。

宋代有位穷书生，自幼家中贫寒，但他勤奋好学。后来这个穷书生流落到一个山村。住在村外一个破庙里，靠在镇上卖诗文勉强度日，仍坚持学习。一天，他在镇上卖诗文，正好镇上大财主李家给女儿选婿打彩。小姐早就看上了才华横溢的穷书生，所以那彩球正好砸在他怀中。而李员外看不起这个穷书生，结果父女俩关系破裂，把女儿赶出了家门。穷书生这下异常感动，和李家小姐在破庙里成了亲。穷书生婚后迷恋于少年夫妻的甜蜜生活，慢慢地开始不专心读书了。一天妻子对穷书生说：“我嫁给你就是因你有才华，又勤奋刻苦，如今你只知道夫妻恩爱却荒废了学业。夫妻就是‘福齐’，有福同享、有苦共尝。今后你把卖诗文的钱交给我，家务由我负责，你就安心读书好了。”从此，穷书生读书习文，妻子料理家务，小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却也美满幸福。待到穷书生要进京赶考临上路前，由于家境贫寒，妻凑合用绿豆、黄豆、豇豆、蚕豆和豌豆做了一顿豆饭给穷书生吃，结果穷书生进京一举高中，在朝中做了大官，渐渐开始贪图享乐。这年的腊月初五，小姐让厨子做了一顿五豆饭，那穷书生一见，把厨子痛骂了一顿。站在旁边的妻子说：”我让做的，”说完，端起一碗五豆饭说: “绿豆绿，做官莫忘破庙里；黄豆黄，做官莫忘写文章；豇豆豇，做官莫忘瓜菜汤；蚕豆蚕，做官莫忘三更寒；豌豆豌，做官位高志莫短！” 当大官的他听了，幡然醒悟，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从那以后，他不仅关心市衣百姓疾苦，替国家分忧，且为官公正清廉，并给家里立了一个不成文规矩，那就是每年的腊月初五都要吃五豆饭。这件事传到了老百姓那里，大家纷纷效仿，相沿成习。据说这个穷书生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文学家欧阳修。

讲完了五豆饭的传说故事，现在咱们在说说腊八。

腊八就是农历的腊月初八，据说是纪念民族英雄岳飞的食俗。这天，北方人都有喝腊八粥、吃腊八面、泡腊八蒜等腊八饭的习惯。腊八粥的原料有大米、江米、红香米、黄米、黑米、豆类有红小豆、绿豆等，另外加入粉条、豆腐、蜜枣、冰糖等佐料烹调而成。在我们今天看来，那不过是一般的饭食，而在过去那个困难年代，看在眼里，吃在嘴里，那个甜，那个谗，那个美，比满汉全席，山珍海味都要香。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腊八有多种意思，而笔者在这里只说两种。其一，有腊字的，必然和肉食动物有关，如飞禽走兽，它们在古代时都用作祭祀之用，如鸡头，鸡血等大都在祭奠拜神常用，祈求来年五谷丰登，百业兴旺。其二是为了纪念佛祖释迦牟尼的成道纪念日，因佛祖成道前所受磨难，历经六年，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人们吃腊八粥来纪念佛祖的艰难日子。

每年过了五豆腊八，天就会长一些。有句话叫过了五豆，长一碌碡，过了腊八，长一杈把，过了年，长一椽。

农历的腊月二十三，这天是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日子。一年中，灶王爷在家中观察着的人们一举一动，到二十三这天灶王爷就要上天向玉帝汇报这家人的言行举止，大事小情。这晚，人们在灶王爷前祭拜，贡品是少不了的，而且非常丰富，尤其是糖果，灶王爷享用以后，嘴是甜的，上天会向玉帝甜言蜜语，用人间最动听的词，说最好听的话，给玉帝听，让玉帝给人间凡夫俗子于以表扬，在来年做好自己的工作。

家乡在外奔波的人，每年这一天，必须赶回烙饦饪馍，烙出的饦饦馍，第一个先敬献灶王爷，然后，每人一个饼，这叫领粮。从这一天开始，就有了年的气氛，也有人说二十三这天过小年。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节是要过的，但吃的内容也在不断的改变，人们的给节日添加的元素也在不断的更新，但愿我们的生活不断刷新，而节日的内涵也在不断的变化。

而二十三以后的几天里，人们更忙碌了，要备年货，还要除尘(打扫屋），做豆腐、蒸年馍。

小时候，过年时人们都要自己住的柴房屋保持一新，房子又不能重盖，怎么办？关中人们都将自己的前庭后院打扫一番，女人们则在头上带上包巾，身上穿着脏衣服，带上口罩，手执扫帚，将家里的楼上楼下墙壁清扫一遍，然后男人们穿上脏衣服用盆子端着白头水，盆里放个小扫帚，醮上一点，然后在墙上刷，这叫漫墙。直到把所有墙壁漫完，风干以后，墙壁变得非常明亮发白发蓝，非常漂亮，过年走亲戚的人来了，感觉房屋焕然一新，心情舒畅。在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这里刷墙用的白头，只有我们老家橡凹沟那个地方出，每到过年的时候，十里八乡的人们去的很早，都到那个山坳里挖白头，人多了去，像过会赶集似的，你来我往。而近年来，随着生活的改善，人们不去挖了，当地村里人把白头当做商品，制成户基，便于人们在镇上购买。

接下来是做豆腐，这是为过年蒸馍或者待客用的食品。将黄豆在水中浸泡，然后用石磨磨碎，现在则用粉碎机打磨成白汁，在将白汁用豆腐包过滤放入烧热的热水中，大火持续烧，但不能溢出，必须只用瓢撩不停降温，然后点豆腐。点豆腐在各个时代用的材料都不一样，过去用莴菜的浆水点豆腐，这种方法古老，也很环保，符合绿色食品标准。接下来用石糕点，这是化学物质，和豆类起化学反应而结晶出真正的豆腐。最后一种是现代人们卖的豆腐或豆腐脑，人们用葡萄糖酸内酯，这种方法生产的豆腐出来产量非常高，做出的豆腐也非常多，以供过年所需。

腊月里最忙的还是蒸馍，有时，还请亲戚朋友来帮忙。男人们主要任务是烧锅，女人们襟上围裙，主要围着案板转，在案上蒸豆核馍，菜包子，糖包子，鱼和枣旋馍。豆核是将红小豆放锅中加入水中，放入糖精，将水蒸干，再用手刺碎伴匀，即成豆核，然后将豆核放入面中，做成包子，放入晋萆中，盖上锅盖，大火焚烧熟了以后就是豆核馍。豆核馍非常好看，好吃，甜甜的，在嘴耐嚼。菜包子是将伴好的豆腐粉条或地软放入面中包好，锅中蒸熟，即成美味可口的菜包子，我一顿能吃它个四五个。糖包子是将白糖和红糖放入面中包好，锅中蒸熟，即成令人垂涎欲滴的糖包子，那时吃着糖包子竟然像是给自己过生日，可见当时糖包的魅惑有多大。用快子夹住面做成鱼和枣旋是有亲戚孩子来拜年时，大人们给小孩的回盘，这也许是人们常说的礼尚往来吧！

鱼和枣旋上面都放红枣，大概都有寓意吧！笔者揣测鱼可能还有年年有余、吉庆有余。而枣旋馍可能还有五谷丰登、早日富贵之意。

腊月里人们都忙着在集市上置办年中所用的东西叫置办年货。人们在集日里购买过年的米面油盐酱醋茶，菜是不可少的，还有购买过年的酒肉，肉有淹肉，灌肠肉、腊肉。大人给孩子买新衣服，新鞋袜，忙得不亦乐乎。

每年的腊月三十都有个半节会，人们早早来到集市上，置办着没有想到的东西，这时请门神，写对联，买鞭炮等。后匆匆忙忙赶回家，贴对联，贴门神，挂大红的灯笼，增添了节日的喜庆，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这里特别要提的是年三十的晚上，家人们围着圆桌，几世同堂，筷持家宴，同堂欢笑，团团圆圆，享受着平安快乐。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有的人拿出手机，对远方的亲人用微信表达思念祝福，更甚者发红包。而稍微上了年龄的人，在饭后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这是共和国给大家拜年准备的一道文化大餐，在棒腹大笑中享受着天伦之乐，在难忘今宵中对上年的作个总结，在鞭炮声声中更是对来年寄于厚望。

冯读书曾用名冯健民网名涛声依旧，陕西蓝田人。喜欢阅读，爱好写作，现为西部文学网论坛会员，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