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言的酒仙 于 2017-1-25 11:05 编辑
走岔的眼光
20岁正上大学的城里娃毛小闹第一次回乡下外公家渡暑假,兴奋的都失眠了,望着蚊帐外飞舞的蚊子都觉亲切。他外公已经快七十岁了,还准备在后院用细木椽搭个土木结构灶房子,主要还是看家里多了几个半大小伙子里孙丶外孙,想趁此机会让他们干活。 大清早就喊醒他们干活。由用肩膀转运几十个细木椽,到用架子车转砖块数十趟,跑的孙子们累的直不起腰,还不敢面对年迈精神劲头大的外公说自己不行,都硬撑着盼太阳下山天就黑了,外公可能就叫他们休息了。谁知道外公黄昏时分找来电线,搭起架子来,点亮了100瓦大灯泡挑灯夜战,干到午夜两点,小房子屋顶篷架起人字梁和南北两排椽,才算是结束今天工作了,原来外公怕孙儿们收假回去了,又没人帮他实现盖灶房的愿望了。自从流行用蜂窝煤烧楼板炕,关中人世代流传的锅台连炕的设计格局被打破了。新盘的炕又暖和又干净,厨房一律盖在正房前后位置了,个别人家才沿袭老模式,老爷爷的理想终于在孙子们帮忙下实现了。 等孩子们赶快上床休息了,外公对外婆叹息地说:“毛娃他婆,你看如今这些孙娃子不顶啥了,饭白吃了没力气,将来娶下媳妇儿咋过光景呀。”外婆斜老头一眼。她唠叨叨地数落外公:"操你窝心,马走马路,炮走炮路,娃们都乖乖地你喊叫啥,灶气灶用方便卫生你非盖个厨房,让我天天坐后面做饭多心慌。”外公头摇的像拨郎鼓一样,表示无法理解。 天麻麻黑,稍有点青白色的晨光中,老爷爷已经从辘轳井绞上三桶水备好,准备孙子们起床了好和泥洒点切好的麦草枝一搅拌后糊抹墙,再在屋顶抹泥放木头笺子摆青瓦。 左等右等不见娃们出来,结果等到日上三竿,九点了猫小闹才带领表弟表妹们起床刷牙去了。外公站台阶上边望着他们边摇头,念叨着牙刷再好顶啥用,又吃不动干不动,白长成大小伙了。”正涮牙缸漱口的毛小闹笑的差点喷出水来。 中午太阳火烫烫地烤着大地万物,外公也撑不住了,主要是衣服湿透了,外孙们被汗水迷住眼睛睁不开,只得呲牙咧嘴,一副副怪相,“收工,收工,凉房底呆走,爷也干不了了。”毛小闹窃喜,一下子进房间写东西去了。结果外公洗毕也走近书房看他的字,拿起本子往远里斜眯着眼瞅,大吃一惊,喊到“娃呀,上大学相当于过去中了状元,你咋就写这样的瞎瞎字混学业呢,唉,都不如爷年轻时卖豆腐记下的帐本整齐。你这字挣薪水都难,今后要多练字”毛小闹至今都忘不了他外公当时很怜悯可怜他的眼神,从那以后一直到三十九了,毛小闹拿上了博士文凭,他还是一想到外公的眼神就自卑很,一手臭字让他大伤自尊。好像老人家预言他一辈子弄不成事,字臭。 他得了“完了完了这娃叫字毁了”这结论还罢了,他的那几个表弟可就被评惨了,小俊不俊,江通不通,如果不好好教育,有些还会向流氓发展?当年外公等他的女儿,外孙子们的妈妈来接孩子回城上课时,讲的一番语如烙铁印在猫小闹脆弱的心里,倒是另外几个孩子年龄小不记事,疯长没搁心里。如今俊俊越来越俊,185的个子,高大胖白,上大三了,正备研,通通娃一路畅通大学毕业又考上公务员,如今还有外孙两个研究生在读,还有两个也上大学了。 毛小闹记的他最后一次见外公好像他老人家有点变痴呆了,一直在叮嘱他“把团关系转好哦,记得要入党哦,别马虎,写你名字签字时一定要看内容哦”他走很远了外公还在不断的挥手再见。他的泪水那一瞬间就滑落了,喉咙哽咽起来。 老爷爷已经去世快十年了,当年他真的把孩子们看岔了,一代人有一代人出路,字写的再好,年轻力气再大,在现在这敲健盘时代,好像不是很顺的。就像青年人讲的关键看气质。真希望老人家能活到现在,亲自推翻自己的旧看法,给大外孙更大的自信,让他过五关斩六将,来一个大胜利,找回他曾经少年树立的自信来。
作者:畅青 咸阳市热力工人,热爱写作,一位经历丰富,热情豪爽的傻女人。
工作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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