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1-19 17:35 编辑
前段看林清玄散文,里面有一个香鱼的故事,看过久久不能忘记。说的是香鱼的故乡在新店溪,台湾的香鱼却从日本空运,而新店溪的香鱼已经绝种。香鱼是一种很喜欢干净的鱼,对生活的水域要求很高,如果稍有污染,它们便会死去。食用时候不用开膛挖肚,因为它从内到外都是干净的。当时看过很是怀念死去的香鱼,也对香鱼的气节敬慕。 是一种怎么样的尊贵才能让一种鱼有这样的决绝,对生命?而我们人类相对而言,要顽强多少倍,我们充斥在垃圾食品,道德沦丧,人情冷漠的包围下,我们还是事不关己的活在这个沸沸扬扬的人群中。吸着尘土,流着臭汗,辛苦而无奈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人类就没有香鱼高洁吗?
于是,我想到三毛,想到海子,想到张国荣。那些绽放着最美生命之花的人却毅然放弃自己,就像香鱼。在不适合自己水域自杀而求高洁。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是伤感的,是想痛哭的。那些人离我们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接近。我们有不同的尴尬,不同的境遇和经历,却又有共同的迷惑,就是永远得不到的完美。
而今天,我坐在这里的时候,对香鱼一样追求完美的那些人们,不再留恋。生命对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而我们不是吹着风儿就能长大,不是象草籽一样落在土地上就能茁壮成长,我们承受过亲人多少爱意才成为一个可以独立的人。当一个人不能对个体有所承载,不能对亲人有所担当的时候,他是不值得人们去崇敬的。
所以,今天我不再怀念他们的美好,那些曾经的美好用死亡来做最后的诠释,变得如此苍白。当现实击碎美好的愿望或在现实中寻找不到理想的时候,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出路吗?他们深爱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和人性的真善,却忽视最纯粹生活的枝节末叶,只留下理想背后潜藏的致命懦弱。难道写诗就不能去做小工吗?难道小工就不可以有更丰盈的内心世界吗?想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却不敢面对今天的太阳,只看见漆黑的路,没有灯火!对我们这些热爱他们的人不是一个极大的戏弄吗?
那个我年轻时候一直崇拜的三毛,把逃学写的都完美而无可挑剔,把自己怪癖的少年写的可爱而个性至极。她觉得她的爱只能在不毛的撒哈拉,接受最疯狂最激情最神圣残酷的洗礼!她在自己编织的花园里,想象圣洁宽仁的完美爱情。而现实中她的爱终究只能是一匹哭泣的骆驼。她最后的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没有忘记自己的性别,选择用丝袜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忘记了现实中人们会因为她对现实的惶恐而最终成为哭泣的骆驼!
还有那个许多人嘴里永远的“哥哥”,他有着几近完美的表演和对艺术的感知和敏锐,拥有多重性格和同性恋身份。在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却找不到强大,找不到归宿,看不见回家的路。在黑暗的窗户之外寻找光明,在本无可厚非的光影之中为自己做了洗礼!
我们每一个愿意接触自己内心的人,谁能没有对纯粹意义上爱的描摹和诠释呢?可当我们最终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们发现我们的美丽一样残酷苍白,我们迷失在理想的精神家园,现实远远的退出了我们的视线。当黎明到来我终于又听到车鸣,我们一样有慌乱。
我们会被惊醒,却不能消极。我们会勇敢面对一切的不幸和幸福的来临!那些我们喜欢过的美丽生命,以为白色就可以遮盖一切的丑陋,却不愿意还原作为一个生命个体,本就喜忧参半金无足赤的个性特征。我们需要灵魂花园里的奇葩和美丽的芳香,更需要迎接现实的到来并在现实中完成行为的赞歌。
我们有不安并有不甘。但至少有一点,我们会顽强的接受所有的酷暑和寒风来临,而且会笑意盈盈。让我们的花儿怒放在夏天,也能越过冬天!
写完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会忘记香鱼,只记得我面前这盆本已枯黄却又一次葱茏而风姿卓越的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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