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鸟鸣涧 于 2017-2-19 21:37 编辑
我们调到成都军区后与成都军区测绘大队合编,番号为成都军区第一测绘大队(全军第四十二测绘大队不变),代号为56110部队。一二三中队,加上原成都军区一个大地测量中队为四中队组成一队。在四川过了一个冬天,第二年又回到西藏作业。部队出发时,把我留下来,要去给一队几个转业干部联系安置工作,就临时调到政治处。
这年底进藏作业部队完成任务后留在拉萨没有出来。我的工作完成后也要我进藏。和我一起走的有后勤处李副处长等几个人。乘飞机进去的,这是我第一次乘飞机,最轻松的一次进藏。到了拉萨后不久让我回到三中队去担任副中队长,这时三中队和一中队都住在哲蚌寺。为什么住到哲蚌寺,大概因为临时找不到地方住。而为什么又留在西藏过冬,主要原因是计划第二年即1972年我们大队的主要任务要到改则。因为那时我们对于改则的了解还很少,几乎是个一无所知的地方。我们要到那里去做测绘工作,会遇到了些什么问题和困难,心中无数。所以,需要做许多准备工作。留在拉萨可减少从四川到拉萨的行军。同时当年我们大队也先派去了一个调查组,去做调查工作,了解了一些情况。
改则于拉萨的北面,北接近新疆,西至阿里,东至班弋,范围很广阔。但人烟稀少,北边的昆仑山脉至新疆是个很广阔而少人或无人的地带。改则县城不通公路,对外对内交通都很困难,信息也很闭塞。
调查组去了五六个人。生怕遇到了什么不测,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工作,配备了一台解放牌大卡车,运载许多食物和生活用品,一台北京吉普车载人,一部电台,还一架直升飞机待命,准备随时救援。
我的老乡梁舜尧去担任调查组长,因为他学的是天文测量学,用天文测量方法可以对地面任意一个点的定位,所以,不担心迷失了方向。
他们是从新疆进去的,公路由新疆通到阿里,但阿里到改则没有公路,他们就那样走过去,走到了改则县城。据悉改则县是“文革”中才建立起来的县。他们向县里通报了我们要到那里去工作的情况,和要求当地政府支援民工和运输事宜。并从县政府那里了解了在解放西藏时,有一支先遣部队从新疆进去,最后全部牺牲了。他们除了一路上的打仗牺牲,更多是因为那里的环境气候恶劣,又缺少食物冻饿而死亡的。最后几个人走到了改则县城这地方,也都牺牲于那里。
我们大队要到那里去作业的有几个中队,有航空测量,大地测量等中队,由大队领导高副大队长,董副政委和队里的领导组成了指挥部,指挥部设在阿里。
我们要如何进去?大约可以从三个方向进去,一是从新疆进去;二是从南线经日喀则、拉孜、加加到阿里再到改则。但那都是要拐一个大圈子,路很远;三是从东面经那曲进去,但东面是没有公路的,而且那“路”可不可走还是个问题?最后大队决定我们中队还是从东面进去。所以,大队指挥部的领导与我一同走,准备去冒风险。
为了安全地到达改则,又能保证完成任务,大队为我们装备了最好的和充足的运输工具。几十辆大车,每两台车就有一台车装载汽油,把汽油带得很足。车队由连长带队,还去了半个班的汽车修理工。还专门配备有一台救援车,这辆车有十个轮子,前后加力,又有一个绞盘,五十多米长的钢绳,专为救援被陷落的车辆用。这车是当时国产先进的新产品。这辆车在路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国家为我们准备了当时最好和充分的物资,食物除了有大米,面粉和副食品,还有许多干粮,如压缩饼干,压缩炒面和奶粉等等。每个组还装备了一个汽油炉子和部分固体燃料,那固体燃料昂贵,一块像肥皂大小,就一元多钱,而只能烧一杯开水。
对个人的装备,增加了御寒物资的同时,每人还发给了一个用炭精做燃料的加热盒子,在极端寒冷时可应急护身,把炭棒点燃放于胸部保护心脏的温度。又把一般的军用水壶,改成保温的军用水壶。
在做好了充分的物质准备同时,我们也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吃大苦耐大劳。
出发后,我们到那曲装备物资,然后就向班戈县挺进。从那曲到班戈县走了一天时间,虽然路不好走,但还有一条简易的公路。于班戈县城过了一夜,第二天从班戈出发。开始向北走,还有一条简易道路。但我们要拐向西走,也就离开了那条简易道路,接着就走进了一处沙漠。
这处沙漠是我们这次行军中所遇到的第一个障碍,那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沙漠,见一个连着一个的沙丘,一片黄澄澄的细沙,寸草不生。也不知道路在那里,就那样把车开了进去。司机就凭经验,直向西去的方向,在那沙地里开过来,开过去,撞过来撞过去,但总是找不到路在那里。其实这里本来就没有路。但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走过去的。
车队冒着巨大的风险,只要汽车轮子还能滚动,就一直往前冲。能走过去的就过去,走不过去就退回来。一次次地陷车,一次次地走弯路。
我们乘坐于大箱上只有听天由命,任由司机的摆布。白天沙漠里的温度很高,就像西游记中的火焰山,刺眼的阳光当空火辣辣地照射。我们又都穿着很厚的衣裳,被热得出了一身的汗水,又被那汽车轮子扬起滚滚的沙尘粘满了一身,连口中鼻腔里都是泥沙,龌龊又口渴难耐。还好,安全地于沙漠里走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走了出去,走到了一个新天地。
那是一处开阔的山谷,一处很美丽的草地。西边是雪山,东面是平地,有许多连着的湖泊。山谷中间有一条河流。这时,虽然还是冰天雪地,但那雪山的冰雪已经开始溶化了,雪水注入河床,河水暴涨,滚滚地向东南方向流去,流入那里的湖泊。
我们来到了河边,见那河面约有二十几米宽,但没有桥,两岸边还结着厚厚的冰坎,河心的水流湍急,一个浪花接一个浪花地飞起,可见那河底的乱石暗瞧很多。看到了这样的情形,经验告诉我们,要过这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时太阳也将下山了,车队不敢冒然地下水过河,于是,准备于河边安营扎寨。
当听到了要于河边过夜的命令,我们就卸下了帐蓬,背包,炊具,于那河边草地上扎起帐篷。那帐蓬有大队指挥部的,队部的,中队部的,车连和各个组的帐蓬,很壮观地连成了一大片。各自埋锅做饭。顿时,这个杳无人烟的山谷,烟雾腾腾,火光粼粼,熙熙攘攘,人欢马叫的非常热闹。
晚饭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气温骤然地下降,听那河水哗哗的响声,带来了雪山上的冷气,一阵一阵地袭来。虽然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寒冷,但还是觉得那寒冷异常,与白天沙漠里的温差巨大。见浩月当空,照亮了淡淡的原野影影绰绰。我走出了帐蓬,来到了河边,见水中的倒影亮光闪闪,这让我想起了郭沫若《天上街市》的诗句。感叹这个美丽的夜晚,或者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这灯光也“定然是世界上没有的珍奇”!
第二天我们以照常的时间起床,各自抓紧时间生火做饭。吃了早饭,就收拾东西,拆下帐蓬,打了背包,装车准备过河。
这河将如何过,能不能过得去?看那波涛汹涌,浪花翻滚的情况,河底是异常复杂的,又十分冰冷,也不知水有多深,那两岸边又是很厚的冰层,形成了一个高坎,汽车开过去后,又如何地爬上那个坎?这让我很替车队担忧,恐怕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经过了一翻的研究和勘探之后,车队开始过河了。他们选择了一个地方下水,试探性地开下去第一辆空车。但走不了几步就被水下的石头卡住了,任凭怎么拼命地轰油门,都无济于事,既不能进又退不出来。水漫没了轮子,驾驶室也进水了,车熄火了,浸在水里了。接着又重新选择了一个地方,又开下去了第二辆车。但也是同样的命运,被陷到了河里去了。车队连长急了,他亲自开了第三台车,发狂似地冲进了河里去,激起了一股大浪,车子于水里摇摇晃晃的,东拐西拐,撞来撞去,撞了一阵子,让他撞到了对岸了,又听到了几声强烈的马达轰鸣,车子爬上了岸去了。这让大家一阵惊喜,看来这河还是能过去的。他为后面的车撞出了一条过河的“路”!
接着后面的车就顺着这“路”线,一辆一辆地开下河去,终于大部分车辆开过了对岸,也有的再陷在那里。跟着我们人也过去了。车队就开始救援那些陷于水里的车辆。
救援陷于水里的汽车,特别是熄了火的车,是件很困难的工作。因为当时我们的车都是大解放,而大解放汽车当年于高原上很不好起动,马达不好使,常常打不起来,就要用手摇起动,而手摇起动要用很大的力气,有时摇很久时间都发动不起来,所以,要发动那些泡在水里的汽车会更困难的。人就必须下到水里去,而那河水很深又很冷,是透心剌骨的冰冷。我曾经于1965年在定日时,有一次过河和几个战士一同是队是个知二辆车,,,汽油。, 可以辽望到很宽的视野涉水,那水之冰冷的感觉有如淬火般的强烈,是无法说的疼痛。所以,要下到那水里去,是个很大的精神考验,要有股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
这时我们都穿戴了很厚的衣服,有的还加穿了皮大衣站在岸边。见要下到水里去的司机,脱下了棉衣裤,露着双腿,光着脚丫,踩着蹒跚的步子,向水里走去!他的双腿漫没在水里了,他的面色铁青,浑身打抖擞。一次,二次,三次,十分吃力地摇动着车把。我们都在为他担心,生怕他坚持不了倒到水里去!但他们终于把车发动起来了,也终于一辆一辆地开过了对岸去了!
他们无愧于高原测绘兵的英雄战士。同时我想,人也确实需要有本事,有些缺点不怕,但一定要有本事,有本事在关键的时刻才能发光!
过完了这河,大家都轻松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心里也担心回来时还要再经受一次考验。然而,不成想,这是一条时令河。当我们返回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雪山停止溶化,河里的水已经少到了快干枯了,看清了那河床的真面目。河里满布了大大小小的石头,那些浪花高的地方都是大石头,车就从那缝隙间开了过去的。
我们继续向着改则的方向摸索前进,走到了一道山脚下。这是我们出发后遇到的第一道山,也是到改则唯一的一道山。车队于那山脚下停了下来。见面前的山是一趟很长的南北走向的山,虽然不高但完全把“路”阻断了。要过去就必须翻山,别无选择。
车队开始做翻山的准备,检查车辆的安全情况,踏探了一条上山的路线。然后连长给大家交待要注意的事项,各车拉开距离,就开始缓慢的,小心翼翼地爬坡上山了。
汽车爬山(在无路的山地上走),我们在西藏工作是经常会遇到的。1969年我们去朗县时,途中有一段路是没有路,汽车就于那无路的山坡上爬行,那情景很危险,轮子擦着山坡,一边高一边低,摇摇晃晃的,常常会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这里同样很危险。但为了安全,有的地方我们还是让大家下车步行,该修路的地方还是要修一修路。就这样,终于有惊无险地爬到了山顶上!
当我们上到了山顶后,往前方一看,见西面的山坡比较缓和,于那山脚下就是一个大草原,一个很美丽的草原,一直向西伸展到很远很远望不到尽头的地方,我们分析了改则县城一定就在这草原上的那一头。所以,心情十分高兴,感叹天无绝人之路!
看准了下山的路线之后,我们开始放心地下山了。我乘坐的这辆车走在后面,见了前面的车一辆接一辆很顺利地下到了草原上去了,我的心情也随同他们下山而高兴!然而,突然间听到了驾驶员说一句;不好!前面有一台车翻了!一听这话,我的心立即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阵惊恐袭上了心头。我从车窗口望了出去,见离山下不远的地方,真有一台车躺在那里不动!我们很快就赶到了跟前,见到了山坡上一片狼藉,到处是人和东西!
这台车载了一车的人和东西,组长是王明章,车上是全组八九个干部战士。汽车翻了几个转后停了下来躺在那里。幸亏这地方地面上长着很厚的草,也很少有石头,更无大的石头。战士都被摔了出去,这时有的已经爬了起来了,有的坐在那儿发呆,有的开始自救,把王明章和驾驶员从驾驶室拉了出来。我见他们安然无恙心里感到放心!但很快就又让我们发现了有一个战士躺在那里不动,我们赶紧靠上去要拉他,才发现他的脖颈上有一个很大的伤口,流了许多血,已经停止了呼吸了,他牺牲了!要命的是这车上装有两个灌满了汽油的桶,其中一个汽油桶不幸地轧到他身上。
这个战士叫陈森林,70年入伍的,湖北恩施人。
怎么也想不到,下山会出了这样的一个大事故。而且,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翻了车?因为翻车的这个地方是处较平缓的山坡。可是,就因为那里好走了,司机麻痹大意了,放松了警惕,结果把车开翻了。
车辆翻了并没有太大的损坏,但是不能再继续使用这台车了,于是,我们就把后面的几辆车并出了一台空车,载上这个组的人员和东西,同时在我们这辆车上,载上牺牲战士的遗体。连长亲自把那辆翻的车拖上,然后大家心情十分沉重地继续上路,要追赶前面远去的车辆。
这草原东西长,向西直走就到改则,阿里。南北连着山,向南可到措勤。北面是连绵的昆仑山脉的群山,但未见有高大峻峭的山岭。我们下山后就一直向西走。于草原上车队也如同放了羊式的,汽车就像脱了疆绳的马。因为那草地上没有路,但有汽车轮子压过的道道路迹,有的车就顺着那路迹走,有的车就选平的地方走,各行其路。然而,那里才是真正陷车最危险的地方。这时草地虽然还未化冻,但有的车子正走的好好的就突然间地陷了下去,一陷了下去就出不来,不要动还好,越动就越陷越深,非要有第二辆车拉不可。因为我们是车队又有一辆专门救护的车,所以也就不怕陷车,但一路地陷车要耽误时间。然而,要是单车在那里行走是很危险的,陷了车只有当山大王,很难等来一辆救援的车。
那草原十分原始和平静,唯见到有汽车轮子压过的痕迹,但没有见过有汽车。从班戈直到改则县城,也没有见到一家帐蓬,和一个放牧的羊群。
改则就在这个草原上。当天,我们终于走进了改则县城! 改则县城南面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一片湿地。县城选择在这里,可能是因为那里有水。县城用土坯围成了一个方形的大院,大门开在南面,进了大门由前向后,左右整齐地排列了三四幢平房,那房屋也都是用土坯建成的,屋面也是用泥土盖顶。我们是在傍晚时间到达了县城,在太阳的余晖下,远远见到了那一片土黄色的,孤孤零零的一座大漠孤城。也就很自然地联想起了北宋诗人范仲淹《渔家傲》所描写的那座边塞孤城,在落日余晖下的苍凉景象。但是这里要比那座边塞孤城更加荒凉许多,周围几十公里内都是荒野,没有一家牧民,更不会听到有羌笛声!
县政府的大门外有一座四五间,也是用泥土建成的平房,据悉是县医院才建起来未启用的房屋,借给我们中队部使用。我们又于草地上架起一顶大帐篷做炊事用房,就这样安了“家”。安家后,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要为牺牲的战士做安葬工作。
首先我们考虑应当为烈士整遗容,就去请县医院帮助,医院院长十分热情,满口答应,亲自用了两天的时间,一针一针地缝合了烈士的伤口,让烈士恢复了完整严肃的遗容。在这期间我们中队部人员日夜为烈士守陵,(因为部队已经分散到各自的测区去了,所以,无法集中为牺牲战士开追悼会,)整容之后,起初我们考虑安葬于改则,因为改则也有一个烈士墓地,但上级领导觉得那墓地很简陋,不同意安葬于那里,就从阿里送来棺木和一套崭新的军装,让烈士穿上了新衣裳,之后送到阿里,开了追悼会,安葬在阿里列士陵园里面。
改则的烈士墓地,就在县政府大门外正前方的山边,有六七个烈士墓,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批来到改则的勇士。他们都是从新疆进西藏的先遣连的战士。先遣连入藏后,一路上由于战斗,更因为那里环境气候恶劣,最后几位走到了改则的勇士也由于弹尽粮绝而冻饿牺牲了。他们为了解放西藏而牺牲的。改则县成立后,第一批来到改则的工作人员,从草地上拾回他们的遗骨,并把他们安葬在那里,立了个木碑,写了这个连的名称。据悉还有许多干部战士连遗骨都不知丢于何处。这让我想起了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的烈士纪念碑,那就是为了纪念这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而立的,国家要永远纪念他们,全国人民永远纪念他们,西藏人民永远怀念他们!所以,国家要是变质了真对不起他们! 改则的气候不好主要是寒冷,风沙又大。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是五月份了,但泥土还冻着很厚的一层。那风沙之大,连地表面的泥土都被刮跑了一层,剩下了那些吹不走的粗沙。所以,见那草地上的草长的似有像无,稀稀疏疏的又枯焦焦的。到了夏天,气温稍微暖和些,才见到了地面上有点发绿,即时秋风又起,八月份就开始打霜,所以那里没有牧民。
改则的牧民主要分布于县城南面的区乡,而且北面大部分地方是人迹罕至,或者是无人区。在县城周围也未见到有帐蓬和放牧的,所以,在那里烧火燃料很困难,没有牛类可拾。我们在那里几个月时间,做饭用的是汽油炉子,烧的汽油是我们自己带去的。所以,改则给人的印象十分安静又苍凉。
然而,改则即保特了最原始的自然生态环境,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在县城背后,离山边还很远,是处广阔的草原。站在县城向那里观望,是一片蒙蒙的旷野,十分宁静。每天见到的唯有一群十几只的野羊,或者是藏羚羊在那里静静地吃草。那个景象就像一幅褪了色的风景画。
在县城的东面,也就是我们来的那路上,每次经过那里时都会遇到了一大一小两群的野骡子。那个大群的有上百只之多,小群的也有几十只。有时离我们很近,有时离的比较远。当离我们比较远时,见到了我们停下来吃草,抬起头来在那里张望。当离我们比较近时,就飞快地奔跑,和我们同方向的跑,似乎要与我们的汽车赛跑,汽车跑的有多快它都紧追不舍,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很壮观。(考虑到安全我们也不得不放慢速度,不敢与它赛跑。)那里的动物,因为都未受到人类的干扰。
改则也是个自然环境十分干净的地方,未受到人类文明活动的污染和破坏。蓝蓝的天空下,空气十分干净,没有雾霾,能见度很高,通视很好。就在刮大风时,大风一过,立即就露出了清晰的面貌,给人以十分清爽的感觉。而且改则的水更好,
在那里见到的河流,湖泊,水都非常干净透明,湖光水色十分美丽。有一次我到改则南面的一个组去,他们在一个湖泊边工作。那湖有几十平方公里面积。在那一大片的湖区内,只见到一家牧民,非常宁静;那湖面无风时平静得就像一面镜子,老鹰从湖面上飞过,或者站立于山头上,照进水里的倒影清晰可辨,就象看到了镜子里的景象;人在那里感到如生活于一个大琉璃体中,上下左右都是那样的透明,光亮和清爽;他们饮用那湖里的水,打起来的水干净透明一点杂质也看不到。水底的石头看得清清楚楚的。送我去的汽车,在湖边走时被陷进了水里,弄了几天时间才弄起来,见到从水里捞起来的石头都没有沾染一点别的东西,就像经过了冲洗一样的光洁,干净。
但是改则没有现代社会文明的物质基础,没有汽车,没有电灯电话,过的是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唯一交通工具是骑马。改则的地域又很广大,最边远的区乡距离县城有几百公里,骑马要走几天时间,要是遇到了个急事很难办,或者得了个急性病只有听天由命!所以,改则人工作生活都非常辛苦!有一件事让我记忆很深。
有一次我们从洞错区经过时,遇到了一个患急性阑尾炎的病人正在等待抢救,但已经等了几天时间了,差点就不成了,幸好我们经过那里要回县城,才把她送到县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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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吴海川,男,1939年出生解放军北京测绘学院毕业,在世界屋脊西藏工作多年,足迹走遍西藏的水水水水,今天以一个测绘兵的视角带我们领略西藏的美丽风光!本文经作者授权署名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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