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柳炊烟小说】绰号不错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3-12 21:38:17

本帖最后由灞柳炊烟于 2017-3-12 22:05 编辑

   上世纪七十年代，流行这样一句话：“老子英雄儿好汉，他爸卖葱娃卖蒜。”
   高中毕业的李华，为了子继父业，远赴大都市上了卫校。
   学业完成后，本来有在城市就业的机会。可他，在父亲的再三劝说下，回到了农村，给父亲当了帮手，共同打理村医疗站。为乡亲们化解痛疾治病救人，当了服务基层一线的“赤脚医生。”
   一天早上，李华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洗漱，就听见他爸在堂屋里说：
   “华，洗完了没，刚才你大娘托人捎话，说是你大嫂子肚子疼，你赶紧去给看一下，我还有事，马上要到乡卫生院去开会呢！”
“爸，知道了，马上就好”！李华边刷牙边说。
  “看这娃，你嫂子都紧火了，你还在这磨蹭，往麻利！”李华他爸说完，骑着二八自行车走了。
还没来得及洗把脸，他便背着漆皮都快磨完，红十字都很难看清的药箱，朝着大嫂家一路小跑着走去。
一进门，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华，就听见他大娘说：
  “华，总算来了，快去给你嫂子看看，昨天晚上，她说肚子疼了一休。开始隐隐约约的疼，娃还能忍受。可快到后半夜，咋还疼的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咋回事！”
“大娘，我去给看一下！”
说着李华走进了他大嫂的房间。
“嫂子，你咋咧，那儿疼？”
“我肚子抽的疼，而且是阵阵疼。”
李华嫂子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上的汗，象冒眼的清泉一样，直往下流。
“那你是不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受凉了”。
“没有呀！”
“那是不是生理期的反应”！李华红着脸害羞的说。
“不是的，已经都过去好多天了”。
“哦，那我给你看看！”说着，李华打开药箱，拿出了听诊器，在他嫂子胸口来回滑动。那颤抖的手，像触电一样不停地摇晃。
   “李华，手咋还抖呢？嫂子相信你，不要慌张！”
“没有呀！”
   “还说没有？我都能感觉到你手颤呢！”
   听了嫂子的鼓励，这才让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得到了一丝平静。
“嫂子，你得的是胆囊炎！”李华思量了半天说道。
“这个病，是最常见的病，不要紧。不过，发现及时，估计吃些利胆片，打个两三天的肌肉针，就没事了！”李华边开处方边笑着说。
“行，那就打针吧，打针疗效快！”
这时，隔壁李华的堂弟李涛进来了，他高喉咙大嗓的说：
“大娘，你今儿上街去不？我家里没盐了，如果你家有人去的话，给我捎上。”
“我家里今儿没人去，你大嫂都生病了，李华正给看呢？”李涛他大娘小声的说。
   “哦，你看我哥又没在，那可要抓紧看呀，不能把病情给耽搁了！”李涛说。
看见大娘正在做饭，李涛便坐在灶间的木墩上，给烧起锅来。
   “嫂子，药给你配好了，那给你打吧！”
   李华的嫂子爬在床上，两手后背，轻轻地抹下后裤腰。
   看见雪白的肌肤，让李华有些羞涩，稚嫩的脸庞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一手压针，另一只手推药管子，欠着身子，紧闭双眼拧向窗外。
忙中出错，他却浑然不知。拔针时，针头和针管未一起拔掉，系在他嫂子的臀部。
匆忙中，他把针管子往药箱一放，背起刚准备离开时，只听到，他嫂子哎呀一声，说：
   “李华，你咋心这么慌慌，是不是狼在后边撵你呀，拔针咋没把针头拔掉”！
“ 啊，对不起呀，嫂子！”李华红着脸说。
“我就感觉提裤子，后边有个硬硬的东西，咋感觉不舒服！”
“是我不小心，不小心……”。
听见李华看完病要走，李涛赶忙从灶房跑出来。
“华哥，你给嫂子看病呀，她的病要紧不？”
“没事，嫂子是胆囊炎，吃些药，打两天针，估计就没啥事了”。
“哦，没事就好！”李涛笑眯眯地说。
“这两天，不要给她吃鸡蛋，饭菜要清淡，少吃油腻和辛辣，多注意休息！”他对大娘说。
“饭对了，你在我家一吃再回去！”她拉着李华的衣襟说。
“不了，大娘，我爸到卫生院开会去了，家里没人，我还要看门呢！”
说着，李华背着药箱，拧身走了。
李涛回家把今天发生的事，添盐加醋的给他爸一说。
“你胡说啥呢，咋可能？”李涛他爸惊讶地说。
“绝对是真的，你不信问我大娘去！”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李华哥医德高尚，没有胡思乱想呗！”
   “我给你说，这事可不能传出去！”李涛他爸皱眉说道。
“这倒有啥，不说就不说”！李涛很不乐意的答道。
“说归说，这娃确实还是有点慌慌，李华咋能闹这荒唐事！”李涛他爸自言自语的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华的“慌慌”的绰号，就像春风一样，很快在村子传开了。
当别人开玩笑的时候，总爱拿“慌慌”这个绰号开谝。李华总是笑着不肯承认。
过后，他时常反省，还是业务不精，闹出这出笑柄的事。
   他虚心跟随父亲学艺，不断更新理论和复习文化知识。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他顺利考取了医学高等院校。
   在校学习刻苦，钻研求精，多次获得奖学金。毕业后，继续回村从医。
   过去农村医疗技术落后，出现一种叫“出血热“的怪异疾病。发病快，难治愈，容易误诊为感冒，常因此病，死人现象时有发生。
   学成归来的李华，已是今非昔比。认病准，出手快，疗效好。特别是对治疗“出血热”更有一手绝活，很快在周边村落赢得了美誉，并多次获得市、县“最美乡村医生”荣誉称号。
   如今，李华大夫已是花甲之年，“慌慌大夫”俨然成了他的代名词，认真的态度和精湛的医术享誉十里八乡。就连孩子们都知道“慌慌爷”。叫者自然，听者毫不介意。
在李华心里，坦然接受了这绰号。他明白，自己手里攥的是父老乡亲的健康，甚至生命，这每一声“慌慌”都是警钟，是“医者仁心”的另一种诠释。

  【灞柳炊烟】原名，阚养锋，陕西蓝田人。酷爱文学，用文字感悟人生，用文字记录生活。作品发表于【西部文学】、【天涯论坛】、【江山文学】及网络公众平台等。组诗《乡音呼唤》获“2016年度中国新写实诗歌大赛优秀作品奖”，西部文学高级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