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勇散文】春雨濛濛心濛濛

        窗外下着雨，雨中的一切都雾濛濛的。确切地说，今年的春天很任性，先是扭扭捏捏该来的时候迟迟不来，再就是来了以后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忽冷忽热不说，冷热之间的转换也如黄昏堵车时街道上的纷乱的车灯，斑驳刺眼，杂乱无章，令人恼怒无名。
        可不是？就在前几天，温度在两天之内就飙升了20多度，季节也在短短的24小时直接从春天变成炎夏。上午你还穿棉衣，中午12点一过，你就得穿短袖了，而且穿上短袖有些体型肥胖的人有可能还要出汗呢。但就在昨天，一阵风吹过，温度又骤降，早上起床就感觉有些微寒，又仿佛从夏日一忽儿进入了初冬！出得门来突然意识到穿得太少了，要套上薄毛衣才行。等到了傍晚走出楼门，天上的雨滴便零星地撒落下来，地上的湿痕正在由不关联的小片逐渐连缀成一整片，像高僧百衲衣上的补丁，变得密密麻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的气味，一个激灵让人的精神一振，清凉湿润正在向我走来，这对于喜欢雨的我真是一件好事啊！
        雨打在公交车窗外的玻璃上，让窗外的景物变得意兴阑珊。城墙下那一丛丛小山似的花木也变成了隐隐约约的丽影，白的、粉的、红的、紫的各种颜色间杂在一抹嫩绿之间。在青灰色城墙的映衬下，展现着春色的雨中神韵。车窗玻璃成了流动的画框，用雨的笔触涂涂抹抹，一幅流动的水彩画便映现在我的眼前。天快黑了，画幕正在徐徐落下，华灯初上，那些花影变得越来越暗，城墙那伟岸的身躯在各种照明灯的装点下显得越发清晰，护城河里波光荡漾，雨声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中。让人的心里荡起一种别样的情怀。
        我住的地方离城墙不远，附近有个寺院，寂静的夜里偶尔还能听到悦耳的钟声。街坊邻里中，昔日嘈杂的棚户居民早已经搬迁，大片的空地被圈在白色的矮墙之中，显得清净了许多。院子里的花园也是个比较疏阔的小树林，大小的树，有条不紊地间插在一起，一排冬青紧挨着最外面树干站着，给小树林镶上了一道绿边。青砖铺就的林间小道从容的横亘其中，让这个不大的树林子有了些许幽静的韵味。遗憾的是，林荫下少了石桌石矶，让人少了几分兴致。在今夜的雨中，这一切都变了样子，湿漉漉、黑皴皴的树影让那条小路也隐藏起来了，很神秘，很清冷。
        树上的那些鸟儿呢？它们好像约好的，每一个清晨都要来在我的窗前啾鸣一番，将我从梦中唤醒，用清脆的欢唱告知我春天的消息。
        记得有天早晨，我第一次为它们的歌声打动，脑海中泛起了青春的记忆，20年前的初恋时光有回到了我的身边。
        那也是一个春天的清晨，我和我心爱的姑娘漫步在弯弯的河堤，清冷的空气中充满麦子清甜的气味。我的姑娘穿着红底小白花的棉上衣，系着一条紫色的纱巾，正斜靠着自行车，一只手握住手把，歪着头看着我。她刘海下明亮的眸子泛着笑意，圆圆的上有羞涩的酒窝。
        阳光从她的身后射过来，橘红的色调让她的身影更富于诗意。
        我边笑边指着她身后的原野——你看，远处那一排白杨多美？更远处的河堤已经和南面的山坡连在一起了？还有，还有地平线上薄薄的雾，多像被撕扯成长长的棉絮？——你转过头，顺着我手指着的方向凝视。
        我走上前，将手轻轻搭在你的肩上。有风吹来，你的一绺头发随风扬起，我们没有去管，而是依偎得更紧，甚至彼此的心跳都能真切地觉察到。
        我们一起唱个歌吧，你默许了。
        ——轻轻地捧着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我不再孤单/深深地凝望你的眼/不需要更多的语言/紧紧地握住你的手/这温暖依旧未改变/我们同欢乐/我们同忍受/我们怀着同样的期待/我们同风雨/我们共追求/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
        ——歌声穿过岁月的樊篱，幻化成清晨的鸟鸣。我的情绪在欢快的追忆中沉醉，昔日的所有美好都在向我飞来......
        今夜有雨，我的那些鸟儿啊，你们栖息在何方？我的故友至交啊，我的知音同道，时隔多年，你们是否年轻快乐依旧？似水流年，当年的激情有没有绽放出迷人的芳香？
         我愿你们活得精彩，纵使千回百转跌宕起伏，却依旧有滋有味。我愿我那些曾苦苦追寻的理想，不再惧怕更多的煎熬。


作者简介：

魏勇，陕西渭南华州区赤水人，现就职于农银大学陕西分校。自幼受家庭熏陶，喜阅读，好摄影，爱艺术，立志于文学和书法。主要作品有中国农业银行青年文明号10周年专题电视片《青春飞扬》（解说词），诗歌、散文常见诸于网络及媒体，小说《回头，我看见你》《翠竹琴语》《周洲传奇》，剧本《西游新传》，长篇报告文学《丰美大地》等。

欣赏佳作，遥祝问好，祝创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