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读秋雨先生的《生命是一树花开》,忽然就想到花开也是一树生命了。
不是吗?那春天的玉兰、夏天的紫薇、秋天的桂子、冬天的枇杷…… 一树树活泼泼、光灿灿的绽放,明艳了自己,明艳了日子,也明艳了记忆。它们,不是生命,又是什么呢?
读这篇文章是在腊月,枇杷花缀满枝头,腊梅花没有开放,等待了大半个冬季的雪花儿还未降临,距鞭炮和礼花蹦响的除夕大概还有一二十天的样子。
这个时候,在秦岭南麓的山里,正是家家户户赶着吃庖汤的时候。
说白了,吃庖汤就是在杀猪的那天摆席,招呼亲朋好友们尝鲜。早些年,吃庖汤的主要是帮工和左邻右舍,最近几年,竟演变成了办席待客,城里的、乡下的,远亲近邻、七朋八友,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内涵和外延嘛,自然不仅仅是吃肉那么世俗。
没事了琢磨琢磨,大概是信息时代了,人们的情商越来越高,朋友圈越来越大的缘故吧?再看看朋友圈,许多微友、扣友在频发庖汤宴的照片和视频,某人制作了吃庖汤的网页和博文,某地还专门举办了隆重热闹的庖汤节,数百人,四面八方、远天远地聚到一起,八十年代赶集似的热火朝天。
再想,就想起汉荣先生的《动物解放》,想起那些在32开方格子里囚禁的生命来,想起西汉时期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人彘来。也许有人会说矫情,实际上,若是人人都有这种时下还被人不屑一顾的矫情,当是这世上最大的幸事了。到那个时候,也许人们会说,那种看上去貌似矫情的,其实是一种觉悟,一种苏世独立、难能可贵的觉悟!
说到底大约还是我们的情商出问题了吧?我们和人类、和自然、和社会、和宇宙、和与我们相关联的事物打交道的能力似乎在下降,或者说人类好像越来越把握不好和他们和它们的关系了。别的不说,地震、洪水、干旱、沙尘暴、泥石流、雾霾……这还是单单和相对静止的自然界的交往,就这,有时候,人类都貌似有些hold之不住了。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相处起来应该还要更难一些吧?
念一季花起,惜一次轮回。广袤环宇,往来反复,谁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朵花开呢?昙丛一现,时光覆盖了时间的印痕,生命便愈发需要生命的尊重。
花落了,拾来沏茶。花开时,依旧爱花。这可以叫做物竞天择,我竞我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