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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沃
(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李书超
第一章 时间定格在2009年初冬的一天，妻子林若婷虽然早已为人妻、为人母，可是少女时代养成的“洁癖”的毛病却没有由于年龄的增长而改变。 这一天是个周末，已经五岁的女儿被姥姥接回去了。 老母和女儿刚走，若婷便迫不及待地忙活起来，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叫她收拾了个遍，直到窗明几净。 晚上下班回家的马俊，知道女儿不在家，十分欢喜；这一夜难得和爱妻如鱼得水彻底地放松了几度回合。 清晨，外面已经变成一个白色的世界了；醒来的若婷拉开窗帘的时候，顿时感到有些刺眼，外面的雪正下得紧。 接近中午的时光，雪停了，阳光出来了。 两人用过午饭，心细的若婷忽然发现餐厅的天棚好像有些发湿，她搬来椅子上去一摸，原来是从墙角渗进来的雪水泡湿了天花板的吊顶。若婷没把这事告诉马俊，男人已经午睡了；这件小事儿也就放下了。 可是等过了几天，雪水溶化后，天棚留下的水痕让很挑剔的若婷越看越不舒服；事又凑巧，若婷妈妈家里刚刚装修完工，她便请来油漆工师傅帮忙给粉饰一下，个子很高的油漆工，站在椅子上一看就说，不行了，龙骨和石膏板已经严重变形了，都需要换了。 “有那么严重吗？”若婷问。 工人把手掌轻轻向上一扶，石膏板的面层真像豆腐渣似的掉下来一大块儿；让若婷做梦没有想到的是掉在工人头上的不光是石膏板的碎片，竟然还一起掉下来两本书。 工人走了，商定等准备好材料再来维修。 若婷把掉在地上的两本已经发黄的书捡起来，一看一本是《少年维特之烦恼》，另一本是《茶花女》，正在若婷纳闷的时候，从翻动的一本书里忽然飘出一张照片。 若婷把掉在地上的那张照片拣了起来，只见一个笑得很甜的姑娘正在看着自己，这是谁呀？太奇怪了？她把照片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不太工整的小字：送给马俊，永远爱你的马丽娟。 马丽娟是谁呀？ 还有：这书和照片怎么会在天棚里？ 第二天早上还是按城市人的习惯由男人准备早餐；马俊抬头猛然看到了掉了一大块儿的天花板，吃惊不小。一回身，却发现穿着睡衣的若婷早已站在他的身后，狡黠的微微笑着。 两人吃过早餐，若婷拿出那两本书递给马俊，说：“这是阁下的吧？还有照片。” 马俊接过书，脸色腾地就发红了；若婷却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带上门上班去了；直到妻子的高跟鞋听不到声响了，马俊才渐渐回过神来。 这天下午，马俊特地早早请了假，到超市买了菜，做了几个自己的拿手菜；毕恭毕敬地等着妻子回家。 和往常一样，若婷还是那么笑容可掬，并一再夸奖老公的厨艺真是越来越有进步了；只不过在末尾儿加了一句：“丽娟会做饭吗？” 不需要任何的开场白，马俊向若婷表示希望无论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准她生气，不然他就什么也不说了；妻子答应了。 第二章 时间回到十二年以前。 北方冰城。 马丽娟默然望着远方，轻叹一声。 姐姐马丽娜离家出走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 弹指之间，马俊离开这里竟有三个月了。 轻音乐的旋律略显沉郁，在忧伤中透出一丝高傲和冷峻。 哎，为情所困的亲人们啊。 丽娟把视线从窗外收回，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她抱着差不多和她一样高的的布熊，痛惜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山路，路旁的野花含苞待放，在青翠的野草衬托下显得异常妩媚。 小路上走来丽娜和丽娟姐妹俩儿。 “姐，我知道你的心里充满苦恼，希望你不要沉湎于幻想和往事之中啊，不是说该断不断必受其累吗？” “我实在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我到底怎样才能生活下去？” “姐，随着时间的流失，你将逐渐能够忍受人生的无奈。” “那要到哪一天呢？” “姐，什么都会过去啊，时间可以疗伤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丽娜默默无语，丽娟眼含苦涩的泪珠儿。 俩个人缓缓地向前走着。景物渐变，小山路已经蜿蜒到山巅。 山势挺高，一股儿凉风吹来。 “姐，你看。” 丽娜抬头向天空望去，不解地问：“看什么？” “天上的流云啊，多好看，像不像一只天鹅啊。” “其实我不及流云啊，你知道我真的很痛苦啊；难道这样的折磨还值得我留恋什么？”说完，丽娜便纵身一跳。 “姐，别呀。”丽娟伸手一抓，可抓空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场梦，自己正斜卧在沙发上，大布熊由于刚才没抓住掉到了地板上；天已经大亮了。 是他给马家双姐妹带来的烦恼，更重要的是带来了一种永远也抹不去的人生记忆。 从发生故事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这种影响必定是深远的，不会因时光的流逝而退色，不会因日后她们做人妻、做人母而改变，将影响她们的一生。 天马行空。 这个人就是马俊。一匹来去匆匆的骏马。 远山。青石小路。历历沙柳、松柏。 他近来习惯于用一种冷漠的眼光来看待这世界、这人生了。 尤其是在和马家双姐妹发生感情纠葛之后。 这里飘下了今年的第二场雪；但他却奇怪地觉得，这雪花的白仿佛和往年有些不同。 这场雪下得比往年要大些。 一行清泪落了下来，模糊了眼前的冰雪世界。 野外的景物异常肃杀冷请，荒草枯干，山石裸露，远处是已经枯干的河床。 天上的雪又密了起来。 他在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坐在那枯瘦的沙柳和松柏之间。 想不到野外的景色好凄惨啊；又落下了一行清泪。 他自己也不明白，都过三十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山下是俄式风格的建筑群，绿色的屋顶在白雪的遮掩下已经变得苍茫一片。 山下是中国北方的冰城。 三年之前，他从这座冰城的一所著名高校走了出来，已经在一家企业集团工作有段儿时间了；转眼之间，他已经三十岁。 他的故乡是位于江河之滨的一座省会城市；他的父母都在那里。 是走还是留？ 徘徊复徘徊。 雪停了。 寒风扫过他那冷峻刚毅的面颊，更平添了几分孤寂。 此时 他并不知道丽娜已经离家出走了，他爱丽娜。 因为爱她必将伤害她的妹妹，所以这段儿感情变得令人肠断。 这时，难得一见的一只野兔穿了过去，随后俩个小姑娘跟了过来，她们看到他，感到非常好奇。 东北的女孩就是有一种健康美。 发育早、挺拔、高挑、大方是东北女孩的明显特点。 他刚来冰城的时候，有一次到溜冰场，一个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女孩在滑冰，在原地跳起、旋转360、单腿着地，稳稳当当，心里暗暗称奇，一问才十岁，十岁的女孩就发育得这样高挑婀娜和成熟健康了。 这些都是东北的特产啊。 俩个小姑娘奇怪地看着他，分明是说：奇怪啊，大雪天往山里跑？傻啊？ 那你们呢？马俊想。 “我们来看雪景啊。”好像女孩这样说。
第三章 那年冬天，马俊和丽娟第一次手拉手地走进姐妹俩儿的家。 故事从此开始。 从这天开始，三个人的世界发生了扭转。 他知道是丽娜的成熟和妩媚吸引了他，但他不知道是他的清纯和俊美抢走了她的心，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深邃。 丽娜比丽娟大两岁。 他发现，中国当代女人多自怜，喜欢孤芳自赏；无论多大，总以为自己是公主，总以为自己嫩嫩的；事实上早已经开始衰老了。 丽娜也不例外。 丽娜比他大两岁。 她们的母亲是冰城人，早年嫁到唐山；由于家境贫寒，一家住在一处简易建筑里，但是后来就是这所简易建筑救了姐俩的性命。 唐山大地震那年，丽娜三岁、丽娟一岁，晚上姐妹俩挤在从幼儿园借来的小木床上，那种床带有很高的围挡；地震那晚房子倒的时候，房里的檩条横在了床的围挡上，成了小姐妹俩的保护神，其他落下的重物再没砸到小姐妹身上，可是喜欢绘画的父亲和在饭店做服务员的母亲却双亡了，至今父亲的很多作品还寄存在当地的画廊里。 姐妹俩被姥姥家的人接到了冰城，政府为她们提供了一套现在的住房。 虽然家境不好，姥姥和姐姐还是凭着刚毅和吃苦耐劳，把丽娟送进大学读书。 姐姐的付出实在太多了。 她结婚又离婚。 她的磨难、困苦和艰险实在说不完。 好像没有什么能压垮她。 她依然是那么漂亮好看。 她们从小得到过很多好心人的帮助，也许这个原因使姐妹俩的心地很善良，并且对社会常怀感恩之心。 她们的孩提时代是在姥姥的精心照料下度过的，是姥姥把姐妹俩拉扯大的。 还有很多不相识的人给她们提供了无私的帮助。 在姐妹俩成年以后，她们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小混混儿，叫王刚，长得高大威武，可就是坏毛病不少，剃着光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偷鸡摸狗、什么坏事都敢干，街道、派出所见到他就犯憷；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对马家姐妹却是特别的好。 王刚经常主动来关心马家姐妹的生活，帮东帮西，渐渐地他开始追求马丽娜。 在外人看来，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没门儿。 就是这样一个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见了丽娜就顿时矮了三分，对其照顾得那是无微不至，缺什么、想吃什么都一定全力办到，尽管很多东西的来路有问题。 丽娜当然没看上王刚这种人，但是终于没能经受住这个泼皮的万能胶战术，经过长时间的软泡硬磨，丽娜的心里防线终于开始松动了。 一天，他跪下抱着丽娜的腿说，他一定会痛她一辈子。 丽娜感动了，流泪了。 善良的本性使丽娜再也很难拒绝他了。 他们结婚了，家里太需要一个男人了。 没有房子，只能和妹妹挤在一起。 谁也没有怨言。 王刚没有违背婚前的承诺，对丽娜那是没得挑儿的好。 在丽娟考上大学那年 ，姐妹俩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姥姥病故了，又是王刚跑前跑后帮着料理后事。 在外人看来，做为女人有这种归宿也不错啊。 可是没人知道，王刚性无能。 外人有时问，都结婚好几年了，怎么不要孩子？ 丽娜总是回答说，不想要啊，等条件好了再说吧。 王刚不想耽误丽娜，主动提出离婚。 多年的婚姻，她依然是处女、很纯洁；没人知道，包括丽娟。
第四章 从那年冬天开始，马俊每次到姐妹俩家的时候，丽娜总是不自觉地用眼角的余光扫着这个未来的“妹夫”。 她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心里很乱、心猿意马。 一个秋末的早晨。 这天是星期天，马俊有事去找丽娟，丽娟不在家，到学校图书室去了。 这天太热了，丽娜淋浴完，刚从卫生间出来。 丽娜看到马俊进来，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其实对马俊来说丽娜的成熟和妩媚早已开始吸引他了，但是他并没有什么格外的想法儿，也觉得真的那样会对不起丽娟，虽然他和丽娟往来也已有三年之久、并没有肌肤之亲。 马俊看到丽娜只穿了一件肉色丝质吊带睡裙。 熟料，马俊早已蠢蠢欲动的身体立刻有了强烈的变化。 马俊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理智告诉他必须马上离开。 “姐，你忙吧，我该走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的身体就要迈出门了，这时，丽娜从背后猛地抱住了他。 完了，他晕了，精神防线在顷刻之间开始崩溃。
她感到他的呼吸很急促。 早就彼此可心的男女这时的目光终于勇敢地碰到了一起，谁也没有躲闪。 她从第一次看见他已经有三年了，她想他也有三年了。
她早已垂涎于他的清纯气质和俊美了，她的心早已被他俘虏。 他情欲的潮水带着巨大的惯性开始倾泄奔腾。 他壮着胆子回身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而且身体不由自主的摆动起来。 渐渐地她的口中已无力叫唤了。 过了一会儿，丽娜只能嘤咛的细细地娇喘，身子也彻底软化下来。
忽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身子软软瘫倒在床上。 她闭着双眼、满脸迷醉。
她已然无力抗拒他的攻势，只能喘息着痴迷地闭着眼。 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啊，丽娜在心里说。 第五章 这一天，丽娜平静地向丽娟坦诚，说她喜欢马俊。 丽娟多少儿有点儿惊讶。 丽娜说，希望妹妹原谅。 丽娟什么话也没说。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儿和词汇。 丽娟的脑子很乱。 她不知道马俊和姐之间发生过什么。 既猜不到、也想不到。 已经过去很多天了，看来马俊算是蒸发了，单位说他已经辞职很多天了。 意外发生了。 丽娜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来月红了。 开始的时候，她将试纸放进晨尿，拿出一看，结果是阳性；不敢相信，再试一次，还是阳性。 丽娟似乎也已经发现她的反常。 丽娜再也无心工作，她在工厂请了假。 她不知道，她是回家养心呢、还是养胎。 拿掉吧？ 她常常想。 这是她和他相爱的结晶啊，她没有权利这么做；那个死鬼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就是真要打胎也应当征求他的意见、他同意才行啊。 丽娜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她已经想好了。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一定得生下，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 她知道，这是她人生的一次冒险。 这天晚上，丽娜和丽娟说，她心情不好，明天要到南方去散散心，丽娟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最多一个星期吧。 这天晚上，丽娜跟丽娟说了很多话，从孩提时代说到父母、姥姥、同学朋友，没完没了，丽娟实在困了，说：“姐呀，不就出去一个礼拜吗，干嘛要和生离死别似的？” 丽娜带上家里仅有的五千块钱走了。 姐姐走了，家里空空的。 已是隆冬季节，丽娟顿时感到自己好孤独、好可怜。 一个星期过去了，姐姐没有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姐姐没有回来。 姐姐，你怎了？ 姐姐，你可不能忘了回家的路啊。 唉 ，为情所困的姐姐啊。 大半年过去了。 姐没回来也无消息。 马俊没踪影儿、也没消息。 这天丽娟突然连发奇想：难道不成他们两个私奔了？ 想到这，自己不仅哑然失笑。 这都是什么呀。 很快，一年过去了，她在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依然没有露面。 国家早就放开了福利房和房改房交易市场，丽娟忽然想换房。 这天闲逛，她看好了一处刚交工的高层大楼，可商可住，比邻繁华大街，价格也不太高。 她想买下。 可没有人可以商量。 她犹豫不决。 人们说，换了新房子就是人生新的起点。 她已经忧郁太久了。 她要和昨天干杯，让烦恼快点儿谢幕。 怎么办？ 终于她当机立断：卖掉旧房子、买新房。 二手房的交易十分火爆，旧房子很快就成交了，丽娟反复和房子的新主人讲，如果有人来找她，务必告知她的新住所；由于说的太多遍了，人家说她：真絮叨。 丽娟又添了一些钱，拿到了新房的钥匙；又把本来要置办嫁妆的钱拿出来对新房进行了装修。 框架结构的房子随意布置，丽娟依旧将其隔成两个卧室，大一点儿的、朝阳的那个留给姐姐，另一个就是她和马俊的；客厅的装修她费了几番心思，有背景墙，有造型，有石膏浮雕，花钱不多，但显得豪华气派。 装修搞完了，家具也买齐了；可是还是人一个。 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丽娟对自己的杰作没有什么成就感，依然是心不在焉、不安和惶恐。 亲人啊，难道你们非要等到白发苍苍时才肯把家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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