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14-10-21 23:19 编辑
秋梦飘零 孙青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承认眼前的一切是现实。难道竟有这么巧，真是无巧不成书。 发愣之余，我便恭敬的把书稿寄给了她。她认真地接过书稿，翻开看了看，就平整地放到抽屉里，和气地说了，“好吧！我看看，回去等消息吧。”就坐回板椅，转身面对电脑,抽出键盘咔嚓、咔嚓地打了起来。许久没有回首，仿佛我并不存在于她的身边。她的手指犹如钢琴大师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那么的矫健，那么的优美。 吸引我视线的并不是显示器上所现的文字，而是她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这背影令我梦绕魂牵，这背影勾起我苦涩华年----- 也是秋叶飘落的季节，也是潺潺流水的河边。清晨，阴云便从山顶上滑落下来，紧紧地压在河川上 。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庄户人忙着收拾晒在屋外的草料和柴火。也有清理庄前屋后水道堵物的，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的心情如同此刻的天气，黑暗而又沉重，金榜无名，跳出农门的理想破灭了。任凭清凉的秋雨浇灌着惆怅和迷茫。 “思辰，够潇洒的，好一幅雨中既景。”见是周娜我没有理她。不就是人家生娃替人家代课吗，也把自己当先生。 “咋咧！打扰你修练了，秋雨渗人，当心本事没高体温高了，走！到我房子去，我有事要请教。”周娜说着就寄伞给我。 也许是秋雨浇凉了我的情绪，也许是周娜带来了快乐。一下子烦躁与苦闷便烟消云散了。 周末的山村小学，异常的寂静，微雨打秋叶的唰唰声，单调的雷同着。 周娜打开房门，把正在滴水的雨伞放在门首，“快把衣服脱下来，会感冒的。”她抬头见我发愣，“难为情了，我转过身，你把湿衣服脱下放在椅子上，拉开被子躺在床上。”这个场景我在电影上见过，没想到现实中让我碰到。不知是雷同影片中的情节，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我在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就说：“可以转过身来。”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拿走椅子上的衣服，拧干了水，搭晾起来。 她的被窝是那么的暖和，是那么的绵软，还有女孩特有的清香味儿，这才感到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真想此景延长一百年。 我的目光射灯般的随周娜的走动而移动，偶儿，她回目视我，那双明目恰似一汪无底深潭，又似一双青锋宝剑，更像一道闪电击瘫了我的目光。 周娜拿来一沓作文本放在床头，“来！别闲着，帮我看作文，省得没事胡乱瞅。” “帮你看作文？说得轻巧，你是老师，看作文是你的职业。我又不挣一分钱，凭啥给你看作文？”我刁难起她来。 “凭你会写，凭咱是同学，凭咱俩关系好行不？” “谁跟你关系好？癞天鹅想吃蛤蟆肉！”我故意的逗着。 “谁是癞天鹅？你才是癞蛤蟆呢！怪不得天下雨，原来是你带来的。” 我再没有接她的话茬，女孩好胜，毕竟人家用爱在烘烤着咱潮湿的心。况且，我对她已经有了从来没有的感觉。我倒想感谢这场秋雨，使我重新认识了自己，重新认识了周娜。虽然，没有戴贤庄三圣母雨留刘彦昌故事的悲壮，也没有西湖边白娘子雨遇许官人故事的意长。却点燃了我对美好未来的愿望。 周娜做好了午饭，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桌上。回头对我说：“思晨，看了多少？吃完饭再看，衣服也干了，穿上吧！”她取来了衣服放在床头。 “马上就完，有几个学生写得很好，特别感人。尤其像这个娃，我就不敢相信是她们这个年龄段写的。”学生的作文磁铁般的吸引着我。 周娜伸过头来看了本子说：“奥，这娃叫梅子，是上沟的，去年山体滑坡没了爸妈，现在和她婆（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这娃学得特别好。” 我穿好了衣服，端着香喷喷的饭，怎么就一口都吃不下去？我思想感情的潮水在为这篇作文而涌动，在为这篇作文的作者的命运而奔涌。 “思辰，说实在的，咱们班上看上你的女娃不少，我就是其中一个，我特别羡慕你的文学才能，咱们高考落榜的主要原因是，数学、英语拉了你的分，语文、英语拉了我的分。你也不要消沉，人生出路并非大学一条。世人都想把官坐，谁是拉马坠蹬的人？”周娜说完便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没有正视她，我在思考自己的思想，常常自命清高，当梅子的作文流星般的滑过恼海，就在记忆的天空中变成恒星。人生真象一台戏，不论台上的演员，还是台下的观众，关键是找对自己的位置。 “咋咧？不爱吃面？”周娜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接过她前面的话题：“周娜，咱们同学多年，今日我才认识你，你能以平和的心态冷静的调整落榜的心情，难能可贵呀，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实力不行，人家作文命题，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做，说难吧，作文有得满分的，一直以来，总以自己在报刊上发了几篇文章而自居，常常认为别人不及自己脚指头，甚至连托尔斯泰也不过是过时的天才。” “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咱静下心来思考出路。家乡虽穷，离城不算太远，咱这山川秀美景色宜人，是西安的生态花园。只要咱把路修好，向外搞好宣传。休闲娱乐、野外度假、农家乐，搞这些都需要人才，我就不想离开家乡，等人家坐完月子回校后，我就在家学习，争取当个教师，哪怕是代理的，我爱这些娃娃们。这段时间，和他们有了感情，尤其是梅子，她差点不念了，我给垫了书费，她才留下来。以后，情况就好了，娃娃上学不要钱，穷娃都能上得起学。有了知识也可以出外闯荡，再把外面的先进和文明带回来，嘿、嘿，拉得远了。”她说着见我没有吃饭又说，“凉了，就不要吃了。” “不咋（没事），”我边吃边说，“说真的，你比我想的远，这点，我不如你，现在看你越看越美。” “别捡好听的说。”她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知道男儿志在四方，你的心没有在这儿，人的心就像风筝一样，飞得太高了，就不容易收回了。” 绵绵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秋叶摇曳着飘落下来，就紧紧地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我帮周娜看完作文，一抬头就见她目光深情的注视着我，好久没有言语，我躲过了她的目光，见我尴尬，她才收回视线，并动情的说：“在学校我追过你，我想不可能，现在，咱们一样了，如果帮我提高写作水平，我就给你当老婆。” “我现在既没事业又没钱，拿啥养活你？”我的推辞倒引来她的执着，“我养活你，咱有智吃智，没智吃力。种地也能养活人。”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再也无法拒绝她的诚恳，默默的接受了。那夜我热吻了她。记得雨夜里，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自豪的说：“记住奥，咱俩亲了嘴的，可不能反悔。” 周娜的代理生涯很快就结束了，由于她代课期间，积极认真，教学有方，受到同事的一致好评，县教育局决定她继续任教，就分给了学校一个教师名额。 和周娜相处，我妈很不愿意，整天唠叨着同一个话题：“这娃靠不住，人家现在是老师咧，吃公家粮，迟早都是飞的事。” 我没有觉得周娜要飞，那天晚上，月亮刚爬上东山顶子，她就把我叫到河边，反倒说了一句令我吃惊的话：“我想让你教书去，你水平高，能带好学生。像梅子这娃真是块料，绝对不能耽搁。还有几个进步很快，上课时，看着他们渴望知识的眼神，我很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掏出来，可我只有这些能力呀。” “那你咋办？”我问。 “我在家一边种地一边学习，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她的语言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出，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 “这不行，那份工作是你的，我咋能取代？”我的语气沉重得仿佛砸到了地面。 她却用胳膊扛了我，“分啥你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万一进不了学校，我就一辈子在家种地养活你，到了周末，你回来我给你过星期天。你可不要像高加林一样，有了黄亚萍甩了刘巧珍。”说着就紧靠在我的肩头。 我没有一下子就抱紧她，我清楚地知道，她对我的爱是参加了许多崇拜的成分，而我的理想和未来怎么能在此时决定呢？她的见识是实实在在的，小鸟岂知大鹏志。也许，此时的我还没有彻底地走下辉煌的神坛。 好长时间，只有河水流动地哗哗声，垂柳树下的石头上周娜紧靠着我，她挤了挤就说：“高加林，嘿、嘿，我咋把你叫成高加林咧。”她为她的口误而发笑。而“高加林”三个字重重的触动着我。 “秋凉了，河边好冷啊！”说着她抱住了我，“既就你真的变成高加林，我也不后悔，毕竟我们相爱过。校园里的文学才子，投进了我的怀抱，我永远会珍惜这段美好。” 我猛的抱紧了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棉棉的胸脯紧促地起伏着，抬起头的她，雏鸟等食般的等待着我的热吻，我又一次吻了她，还羞得笑呵呵的月老躲进云里。 以后，我就进了学校，上了讲台，带着周娜带过的那个班。放学后，周娜就来到我的房子，拿出一篇她自己写的文章让我看，我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地看完了她的文章，仔细地修改着其中的病句和错字。她撅着红红的嘴唇，幸福的依在我的身边。 “思晨，你看这篇比以前咋样？”她看着我问道。 “当然有进步，尤其是句子精彩了许多。你看这些多优美！”我指着她文中精彩的语句。 听到夸赞的周娜，竟孩子般的跳了起来。丝毫没有失去工作的低沉，我知道我是她的唯一，难怪人说，热恋中的情人智商最低。 我把学校的通知告诉了她，“教育组决定，全镇的语文老师周五在咱学校听我讲课。” 她高兴地说：“我也要听，看看我的同学加朋友加情人加女婿加老汉在全镇老师面前的讲演风采。啊------憋死我咧！” 她的天真逗笑了我，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你呀！再跟你相处几年，就变成儿童咧！” 她接过话题：“再相处十几年，就变成古人了，再相处十几年，就变成猿人了。” “变成猿人才好呢，无忧无虑。”我将话题变得沉重，她接过沉重又变回了轻松，“猿人还不用穿衣服，男女都是光屁股，太有意思了。” 周五的听课我一鸣惊人，在热烈的掌声中我走下讲台。出了教室才见周娜站在窗外，我问：“咋没有进来听呢？” “我怕分散你的主意力，我在窗外听讲是一样的。你很成功，我数了，一共响了六次掌声。”她随我边走边说。 “哎----等一下。”我回头就见一位年轻时尚的女教师紧凑上来，“讲得太精彩了，尤其你磁石般的声音，太吸引人了。留个电话行吗？以后，咱常联系。” 未等我说出学校的电话，她便把自己写好的电话寄给了我。周娜瞟了她一眼，就拉我进教室，我觉得周娜此举有些失礼，未等我挽回局面，她就响亮的说道：“再见！” 常常为周娜的失礼而懊悔，那位女教师那青春时尚的影子又常常困绕着我。每每想起叫人内疚之心油然而生。 又是我执周。傍晚，周娜从自家玉米里扳了几絮嫩玉米棒，就给我送到学校来了，她把剥去外壳的玉米棒放进了锅后，就从口袋里掏出几天来所写的文章。 “等一会儿，包谷就熟咧，你先看看我写的这些咋个象？”她把文章寄给我。 “好，就放在这儿，我要备课，下礼拜要去县城中学演讲。”我没有看她的文章，便放在办公桌上。 “那好吧，你备课，有空再给我看。”她说完就静静地作在床边。 好久好久没有声音，房子内唯能听到的就是锅里的咕嘟声和钟表的走步声。偶尔，从河对岸传来几声犬吠，就镇压了河边稻田里杂乱的蛙鸣。 “夜深了，我走了，写完后锅里有热包谷。”周娜出了房子门回头见我无动于衷又重复道，“我走了，听见了没有？” 我猛然抬头，才见屋外漆黑一片，急忙出去送她，她就紧紧地抱住我，那夜我没有吻她。 清晨，弥漫着整个山川的烟云还没有离去，远处的王顺山仿佛一列长长的驼队，蹒跚在白色的沙暴里。要去县城的心情紧张又兴奋，周娜气喘嘘嘘的跑进学校，从塑料袋里取出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递给我。 “穿上吧！人的衣裳马的鞍，县城不比咱山村，穿的不好人笑唤。”她边说边帮我穿好了新西装。 “等着我的消息吧！我会凯旋归来的。”我告别了周娜向小镇车站走去，回头再望山村，周娜雕塑般的还站在坡梁梁上。 县城中学的演讲又在热烈的掌声中宣告结束。照相机的闪光灯雷电般的闪着，第一个冲到我面前的不是媒体记者，而是那个阳光的女教师，她的第一句就是“你好！又是你。” 望着她那灿烂的笑容，我回问道：“奥！你好！是你。” 她热情大方的伸出右手，我急忙伸手相迎。她说：“能请你吃顿饭吗？不会不赏脸吧！” “那有请吃不去的道理。”我答应了她强迫性的邀请。 蓝川酒家二楼豪华的包间内，一顿丰盛的午餐摆在桌上。服务员和气的问道：“二位喝些啥？” 我喧宾夺主的说道：“一瓶啤酒，一瓶饮料。” “不，两瓶啤酒，饮料不要，酒场我上的多了，常喝白酒，啤酒不算啥。”她转过身对服务员说，“照我的去办。” 我便尴尬的服从了她，她毕竟是上过大场面的，很快就扭转了我不悦的心情。当酒上桌时，她先倒满一杯，双手敬上，“来！先敬你一杯。”再给自己倒上，就一饮而尽。 “我叫扬利，教育局语文组的。你现在可不得了，成了大红人，想不想到县城里来？想进县城中学我一句话就能办到.不知你意下如何?”她说着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不知是她在羡慕我,还是我在羡慕她.我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女子,竟能改变我的命运,离开山沟走向精彩的外面世界,是我多少年来的梦寐以求, 眼看变成现实.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是在做梦。难道她在酒后说疯话?不会的,像她一杯酒根本不可能喝醉，才觉扬利非同一般。 话说回来，根据我本身的实力再加轻云直上的势头，在不远的将来，离开山村是没问题的。酒足饭饱之后，我便向扬利提道：“扬老师，如果你能帮我进县城中学，我将感恩不尽的，不过，我还有一个愿望，望你能把另一个人调进学校，那怕小学也行。”我观察着扬利的表情。 她苦笑着说道：“怎么还有拖挂，是谁？奥！我知道了，是她吧？她在代课期间表现不错，教育局分她的名额，她让给了你，你欠她一份沉重的债务，这个债务压得你抬不起头来，对吧？教育界的事情没我不知的。你想还她这份人情？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我有点头脑发麻，这个扬利不像个搞教育的，简直一个中情局的间谍。在她眼里，我成了赤条条的裸体，没有一点隐私可言。只要周娜能进学校，管她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她读董了我的内心，便慷慨的道来：“这样吧，先解决你的问题，下一步找机会再解决她的问题。走，去我房子，就算认个门。” 扬利的房间，布局独特，摆设豪华。昏暗的灯光下，一曲缠绵的《梁祝》悠扬的飘散在空间。她从柜架上取下一瓶红酒，“来，再喝两杯。”见我顾虑她露出笑容，“没事，别看是洋酒，跟红糖水一样。”一杯美酒呈现眼前，为表示豪爽我便一饮而尽。 “痛快！”她也饮酒下肚。 一时间我只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透过朦胧的视线，只见扬利忽远忽近。我便就势倒在软绵绵地沙发上。 一声汽车喇叭的鸣叫，把我从睡意中叫醒。睁开朦胧的眼睛，见挂钟的指针指向八点，起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回头就见一个长发蓬乱的女人侧身而卧，我急忙穿好衣服，那女人翻过身来，才是扬利。失落和屈辱一时涌上心头，方知自己掉进了温柔陷阱。 此后，我便似一个虔诚的信徒走进神圣的麦加，进了向往的县城中学。我极力地用自己的辛勤和努力为之负出，为之奋斗，却怎么也走不出被扬利缠绕的梦魇。 周末的县城没了山村的宁静，嘈杂的市场方显经济的繁荣。杂乱的喧哗声中我辩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声而望，只见周娜与一果商讨价还价，就过去便问：“你咋在这？” “我说过给你过星期天，你已几个星期没回去了，我只好下县找你，给你在这儿过星期天了。”周娜把买好的水果递给了我，又说：“你拿着，我再买点蔬菜去。” “不!啥都别买，吃饭有食堂，房子也没处做，”我忙阻拦了她的行动。 回到房子，周娜就唠叨了，“进了县城就忘了乡下，等得人家好急呀，是不是又有了相好的咧，也没人给我教写作了。虽说我的理科好，其实，我非常酷爱文学。” 我说：“一直很忙，没时间回去，以后，你就不要来了，也不要写啥了，我太忙咧没时间看呀！” 我一言既出，似盆冷水冷却了周娜的热情。她好久没有言语，只听她自言自语着什么“要教梅子写作文，我也得学写作文。”她又转大了嗓门“我家里催逼得很紧，叫咱俩赶紧把事办了，也省得别人说闲话。” “你开啥玩笑呢，啥都没干成，办的那门子事。”我觉得周娜的语言无聊。 “有一句话叫成家立业，就是先成家再立业。按说，你要积极，那有女娃催婆家快娶自己的？”她问。 砰！砰！有人敲门。 “谁呀？”我问。 推门而进的便是扬利，她寒冷的目光直射着我，“有客人，她是-----？”她瞬间又转变表情，“奥，我们见过，来！我们认识一下，我叫扬利，你叫-----？”她向周娜伸出手去。而周娜没有任何反映。 面对周娜的冷淡，扬利却笑了，“毕竟是山里娃，不好意思了。那好，你们谈。我走了，要注意影响。”她的笑扭转了她的尴尬，却像一把冰冷得令人发颤的刀子摆在我俩面前。 为了不使扬利心生疑感，我送走了周娜。临行她说：“我看不惯她扬利，你可不要把我撇在半路上。 “你看不惯她，她还看不惯你呢。你们女人挣风吃醋。好好走你的路，谁把你撇在半路上咧。”我虽然在解脱，可我知道她的一语双关。 汽车还没有启动，我与周娜挥手再见，正以笑相送之时，一双细白的手臂紧紧的抱住我，惊讶之余，再看已经离站的汽车之时，周娜那双含满泪水的双眼，已渐渐离我而去。汽车很快消失于视线之外，这时，扬利才放开她那蛇般的手臂，她冷冷的笑着。 气愤难消的我悔丧的回到房子，扬利就从正面直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我的脖子，炯热的嘴唇在我脸上狂吻着，仿佛一个食肉动物抓到了食物，正寻找着从何处下口。 “以后不要这样。”我推开了她，“你会毁了我也会毁了你的。” “咱俩不是一次了，你睡了我，我得到了快乐，这不两全其美吗？老实告诉你，在我还没有玩够以前，休想摆脱我。”扬利终于露出了面目。 秋日将尽，寒冷逐渐袭来。我把周娜买的那件西服整齐的穿上，望着窗外渐渐干枯的树枝，心如秋凉。 学校教导处会议室里，主任传达了教育局的坚决：“在这次反腐纠风的行动中，扬利案件牵扯到咱们学校的有你，对你免于刑事追究，开除公职。今天可以走人，钥匙交到我这儿。” 一场秋雨一场梦，瑟瑟的寒风中，我背着自己的行李又孤独的走进了山村，再也没有找到周娜，听人说，她进城打工去了，多年没有回来。也有人说，她跟一个修铁路的南方人私奔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多少年来，那秋雨中的故事，那秋风中的梦魇，魔鬼般的纠缠于我，使我无法安生，又无法摆脱。思念着梦中的她，悔恨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冲打着情感的堤岸。 我把如梦的秋事写成一篇长篇书稿，取名就叫《秋梦飘零》，我找到了编辑部，没想到在此见到了她，而她竟是总编。许多年后真是无法接受彼此之间的改变。 她打完了稿子，转身见我还没离开，笑容可掬地说：“你还有事吗？没事就放心的回去，我会认真的去看，结果会通知你的。有事的话，现在请讲。” “周娜！我是思晨-----”我悲切地叫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周娜。”她转身离去。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承认眼前的一切为现实。人生如梦，巧成书戏。秋事如过眼烟云，弹指即成往事。 一个端庄的女子走进房门，“周总！咦！人哪？”她把一沓手稿放到桌上，转身要走。眼前这位女子太面熟了，奥！我想起来了，她就是梅子。 “你是梅子！你叫的周总就是周娜？”我问。 她先正视了我，并没有言传，面似蜡像般的毫无表情，扭身就出门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