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个大早，草草吃了早餐便出门去赶火车。 前天接到弟弟的电话，老母亲住院了，每年这个月份秋冬交替，老年人都会有身体上的不适，何况老母已经年近九旬，住院是常常有的事情。 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是个改革开放汹涌澎湃的岁月，刚刚过上点好日子的百姓们，又到了历史的十字街头，老邓南巡讲话打破了僵局，新一轮摸着石头过河开始了。我也离开服务了二十余年的工厂，碾转来到了京城上班。 没有想到这一漂就是近二十年，一直没有时间在身边伺候孝敬老人便成了一种遗憾。此刻已经坐在了开往西安的动车上，赶回西安去照顾住院的母亲。 由于多年工作习惯的原因，我很少乘坐晚上的火车，这趟动车竟然是白天开白天到。动车里面很干净，人也不太多都有座位坐着，不似传统的火车概念车厢里黑乎乎的人挤人。正好买了张靠窗户的座位，列车以每小时二百多公里的时速飞驰着，真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透过车窗看到了莲花桥，这个桥真是太熟悉了，记得刚来北京时工作地点就在军博附近，常常驱车去京城第一个大超市亿客隆购物就要路过莲花桥，北京的环路立交与大卖场式的超市曾经给以我内心的震撼，那时的西安刚刚有了小小的海星超市，还没有环路和立交；透过车窗看到了路基旁晒太阳的养路工，一缕情丝涌上了心头，公元1968年下乡插队当了农民，出去修路架桥当民工，每当看到穿着工服的正式养路工时，羡慕与向往之情顿生，能有一份工作、能有一份工资、还能有一个当地的媳妇、那该多好啊；透过车窗看到了近处的高楼大厦与远处的蓝天白云，北京通过经济改革开放与国际接轨，虽然政治体制还没有来得及改革，但是人文素质与社会文明依然在国内名列前茅，鲜有工商税务中午吃饭点上来检查工作，鲜有路人明目张胆地闯红灯，鲜有随地吐痰和乱扔垃圾的现象，等等、等等；透过车窗看到了冀中大平原，一望无际的田野，大片婆娑的绿洲，整齐漂亮的农村住宅，还有那时而可见的乡镇工厂，曾经有一年去过河北农村，乡镇企业主与我喝衡水老白干结果双双不省人事。对于北漂还有许多许多的褒贬与留恋，就像怀念生我养我的黄土地一般的亲切。 退休了，一个机遇让我去了西安生活，除了想在有生之年做一点想做的事情外，重要的是需要陪在老母亲的身边。于是我又离开了亲爱的女儿和外孙女，在西安安了另一个家，不要误会啊，老婆还是那个老婆，猫咪还是那个猫咪，只是把孩子们留在了京城。 古城西安，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有我儿时的记忆，那里有我少年的惆怅，那里还有我的父母兄弟和同伴同学，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我浓浓的乡情和回忆，每一处旧地都是我想去重游的地方。西安，阔别四十余年，我终于回来了！ 说乡音，咥燃面，走旧地，看新颜，两年时间把生分了的西安重新熟悉了一遍，哎，如果没有那年的上山年下乡，哪里能成为异乡异客？！有悔和无悔依然不重要了，因为走到了今天不能去改变当年。 前不久，女儿的婆婆家里有事回老家去了，小孙女便没有了人照看，女儿女婿工作忙，这个年代不拼搏就没有生计，哎，在中国过活比那个国家都累，我们劳累了一生，孩子们还得去职场拼搏，当然，艰苦与辛苦的味道是不同的，他们已经没有了我们当年的艰苦，该满足了。 刚才正写到酣处，突然列车员来卖盒饭，早上出门赶火车走的紧了些，这时肚子已经有些咕咕作响，算啦，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买了素食盒饭30元一份，心想可能非常差劲吧，没想到味道还不错，米饭也适口，没有了前许多年坐火车吃盒饭难以下咽的感觉，已经有年头没有买过火车上的盒饭了，见笑啦。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了会，便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个大片，片名叫“孤岛惊魂”，演的真是不错，啥时我国大片能与之比肩就好了。看完大片睡了会午觉，这些年为养生就有了睡午觉的习惯，一般也是睡个半小时左右，睡长了晚上就要失眠啦。 离开北京，心里又想着女儿和小孙女，还有驱车长途跋涉和我不久前一起回到北京的那只老猫。人在旅途，心里又思念着远在西安的老母亲和弟弟。这些年往返在北京和西安之间，虽然辛苦了些但是乐趣总是大于痛苦。 前些年有一次回西安探亲回来，坐在出租车上，的哥问道：“您从哪里来”？我说：“西安”，的哥又问道：“大西北很苦吧，那里的人民能吃饱饭吗”？还有一次坐火车回到西安，出站后打了辆出租车，因已习惯说普通话了而且没有了陕西尾音，没有想到车行出去刚到西五路口，公交站距离不到两站地，计价器就跳到了30元，我立即用纯正的西安话问道：“伙计，咋回事”？没有想到的哥把车靠马路边一停说：“你下车吧，我不拉你咧”。两件事都让我无语和无奈，心里那个滋味就甭提了。 没有回到西安居住以前，常常向往着钟楼、东大街、西门、城隍庙等等小时候记忆深刻的地方，逢年过节回来走在西安的大街上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故乡情深啊！这次回来西安两年，再次回到北京家里时的感觉居然和那时到西安的感觉一样呢。出门撇起纯正的京城普通话，心里还有些得意，已经没有老北京敢说咱是外地人了。北京那宽阔的道路、巍峨的西山、现代气息浓郁的国贸、官场重地三里河、科技之都中关村、王府井、西单、双榆树、五棵松等等也成了心中留恋的地方呢！ 许多年的漂泊，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到了西安想北京，回到北京想西安。见到老母想孙女，见到孙女又思母亲，实实在在难以自我啊！ 常常想：我是哪里人？会到哪里去？却至今没有答案。 西安古时又称西京，北平49年后就称北京，二十多年来往返在这两个城市之间，可称难割难舍的双京之恋。 作 者 简 介：
西部老土，真实姓名：高光宇，西安市人，西安老三届插队学生，工科电子专业，工程师，曾就职于中石油、建设银行等所属单位，现已退休，爱好文学写作，爱好音乐，爱好独自旅行，爱好健身锻炼。 2005年开始步入写作，至今已经写有一百多万字的各类作文，2016年注册西部文学网，2017年建立了个人工作室《闻声·土居》，用来学习写作和交流HIFI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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