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近年来,我为什么痴迷于对人生对文学的思考。 我把我的痴迷悟觉为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走过的坎坎坷坷的路,经历了所能经受的种种事变,将熙熙攘攘的物事和世事的变幻一步步看透,不再依宠辱动心。与此同时也让我有了一种情怀,有了情怀就想找个安放的地方。二就说来话长。 我居然和许多人一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看着那一本又一本的故事书,竟会有许多小孩般的梦想。我的一个梦想是,长大了要当一个作家,用自己的笔书写我难忘的少儿时代的生活故事,也写黄土高原,浩瀚的毛乌素沙漠,天地间自由飞翔的鸟儿,还有那令人神往的神奇飘渺的星空。人小时侯的梦想往往伴随一生,也许是因了小时候坚信梦想会实现的,一旦确认了就难以改变。但那梦想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那时我就明白,一个人心中有了美好的太阳的时候,最好不要说出,千万不能奢望让别人来分享快乐,免得招泼一桶脏水而心痛。我现在更明白,一个人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非议是免不了的,非议就如人的影子,人越高,影子就越长。一个人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始终伴随的不是鲜花、掌声,而是非议。所以得全力干事业,在心中的太阳升上了山岭松树之后,那万丈光芒,要照得人们眼痛的,会翘起大拇指,说你是龙。 晃眼间,许多年过去了,但小时侯的梦想喜悦憧憬和期盼成了我难以表达的美好! 八十年代看“人生”等作品,九十年代看“平凡的世界”等作品,都对我有所触动,小说里高加林、孙少平、孙少安、田小霞这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经常在我脑海里闪耀。后来又看了几本励志小说,就常常有把小说里的那些人物那些事儿往自个身上联系。联系多了,竟然有了一种创作的激情。 然而,文学创作谈何容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试过了,也就放下了,淡忘了。但也有偏执的,或短或长,或张扬或寂静,清苦地坚守着,尽管难得入其间。像我,就想着圆一圆我的文学梦。可是,多次动了笔,试着写,却不行,都写了不到一页,无奈地放下了我最衷爱的笔,草草收了场。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敢贸然动笔。岂止是不敢动笔,甚至没有了创作的冲动,放弃了文学创作。细究起来,一个人放弃做某一件想做的事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尝试过了,觉得自己毫无可能成功;另一种是从未尝试,而是预先认定自己不会做成那件事。我想我对文学创作的放弃是两种情况皆而有之。 在人生短暂的岁月里,这种放弃令我们失去了多少可能的成功,失去了多少领略美好的机会啊! 几度舂秋,几度波折。 后来,我梦想成真,个中曲折娓娓道来。 2006年,在我从事数学教育科学研究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稍事休息的时间里,我老是听到一个不知从哪来来的声音: 为什么不写呢? 像提醒,像催促,像恳求。 心想,我要不写,无论再完成多少数学论著,到将来必然会到的那一天,是不可能无愧无憾地到另一个世界的。 于是,什么长短得失,就不计较了。 也于是,我打开了我感管的锁,一任思绪从头颅里窜进窜出,又开始了心旌摇荡的文学梦。 但很茫然。茫然中我看到一篇文章中有这样的阐述:文学是特别讲究独特的构思的,从事任何文学作品的创作,实际上都要追求别具匠心的构思。而构思,并不单纯是一个技巧问题,它是与作者本人的生活经验、思想、思考力和感悟水平紧密相关的。 忽而,我有了一个想法,想着为自己找到一条便捷的绿色通道。 有一天,我在书桌前直了直腰,定了定神,轻轻地铺开了稿纸,没有哪一篇数学文章使我如此拘谨过。我动了笔,试着写了短篇小说“妈妈买回的纱巾”,居然在《中学生学习报》上发表了。而在此之前,我一直是个读者,读者看文学,相当自由,就好比到饭馆吃饭,可以或凉或热或咸或淡地挑剔的肆无忌惮,全不用想自己炒起菜来会怎么样。可是搞文学创作就大不一样了,事儿颠倒了过来,你写出的作品要让人家编辑睁大眼睛肆无忌惮地挑剔啊!我前面说过,我是个“怪”人。当然与众不同,所以我的这一处女作问世,我的感觉是如同雨丝纷飞的沉闷天空突然现一道彩虹,立刻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一篇小说发表了,我迈出了通往文学殿堂的第一步了! 我把这篇小说反反复复地读了几遍,每一遍一丝不苟,读得津津有味。这篇小说的发表对我的文学创作给予了哲理上的启示,我如梦方醒,头脑一发热,眼睛竟然盯住了文学。我忘记了自己缺乏文学修养,只想到艺术是讲个性化的,没有个性的艺术便不能挺立,就按不住欲展示的才能,禁不住笔下冒出的激情思想,灵机一应变,脑筋一灵活,纵身一跃,又创作了“平行线”、“两点之间”、“长短线”、“1+1”、“新鲜1+1”等小说、散文数十篇,发表在《当代华文文学》、《作家时代》、《百家》、《安徽文学》、《散文选刊》、《散文选刊·原创版》、《文艺生活》、《青年文学家》、《岁月》、《剑南文学》、《中国校园文学》、《当代女报》等省级以上刊物。 在强手如林的文学刊物里,我竟然也发表了一大堆东西。作品质量如何,自有历史的检验。在这里我可以表白的,也是有人这么提说过,初出茅庐的我用数学观点来阐述或刻画人生道理的文学作品显得异常动人,扣人心弦,启人心智,即使算不上独树一帜,不能成为大影响的作品,在中国文坛上高高飘扬,却也是掷地有声,令人耳目一新,感到别开生面。除了这些,我还真没想到会有着更恰当的比喻。当然,我的其它文章,写人叙事,状物抒情,篇篇来自真情,句句发自实感,读来总能令人怦然心动,这就不能不说我多少地把握了文学的真谛。 让我对文学创作满怀了兴趣,还因了文学本身是非常有魅力的,成为许多人一生的最爱,是许多人穷其一生不断追求的事。我虽然多少年来学数学、教数学、研究数学,却如前所述,始终对文学满怀了一种热望的感情。 2007年开始,我在撰写数学科普书的小甜时,施展更大身手,开始了长篇小说“三尺讲台”的创作。友人闻之惊愕:写长篇小说!莫非吃错了药?友人的话确实使我心悸了数日。但选择了,就不想放弃。 从事数学教育科学研究近二十年的我,涉足长篇小说,无疑是我不习惯的一种方式,会感到不那么舒心自在,让人感到新鲜和意外。当然,也不乏对我赞美之人,说我过去搞数学研究,现在又搞文学,确实是童心永存。童心其实就是文学之心,没有童心是搞不了文学的,搞了文学也不敢示人。因为文学的本质就是童心之张扬,而童心,其实就是尽善就是尽美,就是对于所谓成熟其实是人性之异化的拒绝,就是为世俗世界里种种假丑恶的批评,就是对于人类真善美的弘扬,并且成为永恒的追求。 对罢。 说起我写长篇小说“三尺讲台”之缘由,一言难尽。我有一个非常复杂的心理历程和艰难曲折的人生履历,以及过多的人生角色,对创作长篇小说来说,无疑是一笔得天独厚的财富,除了不缺乏写作的情致和趣味,还有许许多多的素材可写。可是,我不是学中文的,起步又晚,写什么,怎么写,难住了我。我苦索了一个多月,我相信,勤奋多少可以弥补的欠缺,如果把我的眼和心真的投入进去,必将有所获得。 我首先把自己对生活的体验,放在时代的、社会的大背景中加以思考和检验,力求寻找到广阔而深刻的社会生活的内涵,上升到时代和社会的高度去认识(《三尺讲台》就是以当时的教育改革和义务教育普及为背景的)。 动笔时,我先把成败得失的念头抛开,不过分地追求可望而不可及的优美、清新和形式上的华丽,更不敢一味地想把作品写成金字玉言,写成感人心灵与升华境界的篇章,只求实现自己的梦想和满足自己的情趣。这无疑是为了使自己眼界宽泛、胸襟豁达,减少创作中的苦恼紧张和一种激情无以渲泄的困惑,让我像许多资深作家一样,横下一条心,一鼓作气,行云流水般的激情系于笔端,力避过去写数学书的枯燥,材料的堆砌,尽量用当下流通的观点,鲜活的话语,去描述隐藏在教育深处的故事,让人们了解一段历史的生发,感悟一段教育的悲喜,也让人们漠视那些充斥在报刊中的对教育的轻歌浅唱。 二十多天过去后,我就一气呵成了自己思想近二十年的初稿。初稿尽管从整体上极力地张扬了我的意像,但并没有力求在实事求是的意义上去写,因为这样很容易让人误读的,会惹得麻烦,会受到不崇高的指责。但也不能过分的虚构。由于处在两难境地,所以我坚持的写法是在实虚之间展开一个个故事。与此同时,依浮浅的创作经验,我产生了对文学的敬畏——文学不是说你写了就写了,写了是生,无味是死。 我不想让我写出来的作品无味,而是想把它变得意味深长让人爱读! 办法只有一个。 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