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难得糊涂关中人 于 2017-6-7 15:22 编辑
短篇小说 晒饭 文/ 樊文博
七月的西安，早晨睁开眼就热的人难受。吹了一晚的空调，刚关一会，闷热的空气就会弥漫在人的周围。 范玉梅是在昏昏沉沉中，被老公连拉带哄才起床的。洗脸漱口没有刷牙，喝碗绿豆汤，吃了几口老公凉拌的红萝卜丝，啃了半片锅盔，舒展一下懒腰，又躺回床玩起手机来。老公提议开车带她去山里玩，她抬手指了一下墙角的空调，一句话也不想说。 “去山里肯定凉快，周末躺家里，有啥意思？” 范玉梅好像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拿着手机刷看微信朋友圈，面无表情。忽然老公发现她的脸角露出轻蔑的微笑。伸过头去瞅玉梅的手机，原来是她的闺蜜同事在晒早餐，图片上面附文写着：“早安，今日早餐。”
“两块面包，几杯牛奶，还有桔子、猕猴桃这些现成的东西也好意思晒？平时在单位干工作挑肥捡瘦，都是我给她擦屁股。”范玉梅不屑地嘟囔着。 “人家在自己家总比我们家懒婆娘强吧！”老公笑着应答，飞快地转身离开。 “说什么呢？皮松了？” “哦，哦，是懒美女，成了吧！我去拖地干活，你继续享受幸福。” “这才是乖老公，今个天热的千万别惹我。” 范玉梅继续翻着朋友圈，各种励志的、养生的、教育孩子的鸡汤，她看的多了，早就烦了，懒得打开这些链接了。至于什么出游第几天到达某地，她更是生气看。从小一起玩大的姐们张晓兰，从川西返回途中，在晒甘南的风景。张是中学老师，和几个同事带着家人，开车自驾一起去的。“当老师真好！每年将近三个月假期，张晓兰这个假期玩美了！”玉梅心里嘀咕着，继续下翻手机屏。 怎么回事！高中时候的班长王小虎，如今是一个有名的家具制造厂老总，一个大男人也晒饭。竟然写着：“早起，给家人一份早餐。”玉梅从图片里看到，一盘芝麻锅盔，一盘炒豆芽，三小碗包谷粥。最边上一个小碗，盛放着三个煮鸡蛋。
“老田过来瞧瞧，王小虎人家可是大老板，也起大早给家人做早餐，以后别闹好不好？”老公不情愿的来到床前，范玉梅扬起手机兴奋的让老公看。 “这有啥，我还不是天天做，咱晒过没？老公要实在耐用，王总也就是偶尔起个灶，嘚瑟！” “好，你好！能的你，干活去！” 玉梅的眉头又紧皱起来，这个晓兰在外面游玩，还不忘记给王小虎及时点赞，并在下面写评论：“王总是十好男人，羡慕啊！” “你有什么羡慕的？王小虎高中的时候，看都不看你，王同学可是找着给我讲数学题的。”范玉梅心里不满地念叨，自己也不知觉给王总点了一个赞。 “大老板，好雅兴，成了家庭主男。”她用手机拼音打字，在下面也留言。 “谢谢，各位美女帅哥关注！关爱家人，我的本分。”几乎是秒回。 王在高中时候是班长，人也长的帅，几乎所有女生都仰慕他 ，可玉梅就是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从小高傲聪明的她，数学除外，其他科还是在班里排前几名的，王的数学厉害，考试经常拉她几十分，王小虎爱讨好她，经常要和她私下讨论数学题，想帮助她进步，可玉梅就是讨厌他，不爱搭理他。 她猛然产生一个念头，中午要不自己也来一手？要知道她的妈妈在老家可是做饭的好手。自小她清楚的记得，农村红白喜事的大场面，承事的大厨经常会请她母亲去帮忙。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最小的她受娇惯。她学习天赋好，全家人呵护着她，她只要作业写完，就跟张晓兰出去疯玩。 高中毕业她就顺利考入西北大学，王小虎还是补习一年才勉强考上大学的。这也是她在这个有钱人面前趾高气扬的一个重要原因。大学毕业后，她进入古城的一个机关当科员，工作恋爱也是四平八稳进行的。她和老田结婚的时候，老田知道她做不了饭，根本就不介意这点。 老田特别爱做饭，他也是机关上班的人。但老田不喝酒，不抽烟，回家做饭倒是眉飞色舞的高兴，和我们大家心目中的公务员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一激动，丢下手机，范玉梅蹭的一下鼓劲坐了起来。 “老田，中午我要做饭，我起来咱们一起去买菜。” “什么？发什么神经，今天天气闷的很，我感觉要下雨，冰箱什么菜没有？你消停点吧，周末你不想出去，我可想给咱们做点好吃的，你就别添乱了。”老田在客厅应声。 玉梅一下子泄气了，这老田不给机会呀。不怪自己在家不贤惠，是老田在家太宠自己。去年正月初三，高中同学在县城新区的什么风情园聚会。同学们夸她年轻，保养得好。她自豪给大家讲，秘诀就是家庭地位高，基本不干家务，尤其很少进厨房，进去也是视察一下老公的的工作。男同学当时都觉得不可思议，女同学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 老田嘴里真是有毒，玩手机入迷的她隐约听到了几声“轰轰轰”的闷雷声。她翻身下床，踩上拖鞋快步来到阳台。“噼噼啪啪……”雷声由远处传来，声声作响，变得清脆了。“哗哗哗……”天空好似打开“蓄水池”一样。老天爷像憋足了劲，瓢泼大雨从天倾泻下来，一条条雨柱编织成一张张“雨网”，笼罩着整个城市。 “老天开眼，终于桑拿天要休假了！”老田大声说道，也来到了她身旁。手搭在她的肩上，玉梅向后一靠，老田顺势轻搂着她。“雷阵雨，不会下太长，雨停了绝对凉爽，带你到山脚下吃农家乐去，别闷在家里好吗？” 玉梅微笑着，此刻她感到特别的幸福，脸继续贴向老公，小鸟依人的感觉让她很惬意。妈妈说她是个有福的孩子，人到中年的她也感觉老天爷确实待她不薄。 就这样两人傻傻的看着窗外的雨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雷声小了，雨声也小了。雨帘变细了，成了一根根线，慢慢地线也在断，终于云散了，天又亮堂起来。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带着一股泥土的清香迎面扑来。太阳从云层中又冒出头来了。 玉梅从发呆的情绪中醒过来，感觉一阵阵温馨。回头亲了一下老公，跑回房间倒在了床上，房间里很凉爽。 “老田，过来再睡个回笼觉。”玉梅娇滴滴的喊道。 “你收拾起床，别睡了，等会带你去外面吃饭。我先看会电视。”不解风情的老田去客厅了。 范玉梅很是恼火，顿感无聊，又开始玩手机。天啊！一向恬静的高中漂亮女同学黄晓丽，从小让人妒忌，校长的公主也晒饭了，标题写着：“久违了，我的最爱！”下面是老家人爱吃的搅团“水围城”照片。
好多行赞排列在图片下面。太夸张了吧！玉梅心里嘀咕，曾经班上的运动健将，那个让自己心动的男神，如今是南京一家著名上市公司的副总——马海建同学，不光点赞，还在下面留言：“美女，口水流了我一手机！”后面还带了一个大拇指符号。玉梅清楚的记得，海建同学是他们班里最帅的男生，体格矫健，很多次课间在教室大喊一声“倒！”，身体直接前扑倒地，手掌撑地，完全依靠手腕的力量支撑住快速下沉的身体，男同学拍手鼓掌，女同学都欢呼尖叫！
给班花点赞的人还在增多，曾经的小学同学，初中不在一起，高中又成了同班的冤家同学——李永志，竟然在下面附了一首小诗，这样写道： 遇之必抢食 水围圆城辣子香， 瓷碗烫手也敢端。 韭菜蒜汁五味全， 爽口美食让人馋。 玉梅看着心里很是愤愤不平，什么狗屁诗，押韵不？最多是个段子手。永志在西高新一家通讯公司的研发部上班。记得上小学时，永志性格太腼腆不爱说话，也很邋遢，桌兜里的书本乱放，鼻子下面经常挂着两只“小白虫”，同学们叫他“鼻涕娃”。不过现在变化太大了，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很是帅气，让大家惊讶。好像高中时候李永志也还是比较异类，冬天里面穿的棉袄，外面套着家里人买布裁剪的西服，很是搞笑。他和海建在高中可是死党，听说还有另外两个男同学，他们喝酒滴血结拜成四兄弟，没人敢欺负他了。 班花自己也留言了：“统一回复，谢谢大家，各位亲们，想吃言传。” 不能忍了，老虎不发威，快成病猫了。“老田，你中午歇着，我来做饭，我也要晒晒我们老范家的手艺！” 玉梅在房间里大吼，吓了客厅正在看电视的老田一跳，赶忙跑回房间。 “受什么刺激了？你做的饭能吃吗？中午咱们去外面米西米西好吗？” “滚蛋，你不是说有菜吗？出去给我买面去，要一指宽的，给你做我们老家的宽面臊子面，正宗的老范家臊子面，今天大师傅我亲自下厨，你下岗了！” “呵呵，不是让我歇着吗？你自己用面粉和面擀手工面得了？” “废话多得很，快去！本姑娘今天非得来个大招！” 老田诧异的笑了一下说：“好，我遵命！”起身出屋下楼了。 范玉梅精神抖擞，迅速穿好衣服 ，进到卫生间，重新洗漱完毕，兴冲冲赶到厨房，打开冰箱。老田真是给力，摘好洗好的豆角整齐的放置着，抓一把出来。再取一块白花花的老豆腐放到案板上。开始动工，先把豆腐切成块。怎么回事，老田切的豆腐块，四四方方的，怎么美女我切得就大小不一？平时不练功，用时不得力啊！切好的豆腐用刀面配合，放到碟盘里后接着切豆角，豆角咋也没老田切得精致好看，明显长短不一。没事，咱炒菜绝对有味道！玉梅心里安慰自己。 上锅打火后，提起油壶倒油，“哎哟！”油倒多了！不管了，油多菜香！油煎豆腐，不一会油锅就冒烟了。赶快把豆腐顺盘溜到锅里，油飞溅着，豆腐里水分多。玉梅急忙一只手抓起锅盖捂着脸往后退。另一只手拿起老田在墙上挂的铲子。用铲子铲一些盐倒入，飞快的翻动着。 “慢点，豆腐要轻翻，容易烂！”老田已经买面回来了。 “走远，谁要听你指挥！” “哎，不听大师话，绝对栽跟头！” 老田瞪眼看看玉梅小声说着，随手把装有面条的塑料袋放到案板上，伸手打开油烟机，这个女人炒菜都不知道开油烟机。老田摇头叹气离开了厨房。 下来应该放鸡精，酱油，还有其他一些调料，玉梅依次在调料盒用小勺弄些调料就往锅里放。 “老田，是不是菜熟了才放味精？”玉梅在厨房尖叫。 “当然，豆腐稍微炒炒就可以了”这一下子提醒了玉梅。赶快把豆腐从锅里铲出来，盛回盘里。 再倒油，不到半分钟就听到滋滋的响，玉梅意识到是粘锅的豆腐没收拾干净。赶快把豆角倒进锅里。放盐，再倒入老抽，赶快翻动。怎么颜色变得这么黑？肯定是酱油放多了，用小碗加一点水，再放其他调料，一阵手忙脚乱，豆角的香味扑鼻而来，好了！炒好的豆角铲到碟子里。 用铲子刮刮锅底，刚刚炒菜的油锅不用洗了吧，拿到龙头冲冲，再接一锅水，准备烧水下面。另外一个铁锅也接满了水，放到旁边另一个灶头，这锅水开了要调汤的。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靠着老公坐下。“今天可是大功臣呀！”老公殷勤的把喝水的杯子递了过来。玉梅接过大口的喝起来，喝的太急呛着了咳嗽起来，老田急忙给她捶背。 玉梅缓过神，俯身倒下，头枕在老公的腿上，闭目养神。脑海里想象着等会朋友圈微友们点赞的画面，想着想着，“咯咯……”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老田感觉莫名其妙。 “你今天中邪了？玉梅！” “你有病呀，会聊天不？”看着妻子发火，老田后悔失言了。 “水开了吧，要不我去下面？”老田讨好地说。 “我自己来，说好的，我今天亲自操作。” 玉梅起身快步走到厨房，确实水开了，抖开塑料袋里的面，揭开锅，全下进去，用筷子搅拌，盖上锅盖。一阵功夫，水又滚开了。 “老田，煮一开，面熟没有？” “再稍微添一点水，买的面厚。” 玉梅用小碗接了半碗水，倒进去。老田过来用一个铝盆接满了凉水，放到锅旁边。 “谁要你帮忙？看电视去，等会吃现成的。”玉梅佯怒道。 水又开了，起沫了，差点溢出来。玉梅立即关火揭开锅盖，把煮好的面用筷子很快挑到铝盆的凉水里。另外一锅水，刚好也开了，加入盐醋等调料开始调汤。再把炒好的两盘菜倒入汤里。用勺子舀一点，舌头舔舔太烫，没尝出老家妈妈那样的汤味。再打开冰箱，把上周回娘家，妈妈让带的老家做的肉臊子铲一大勺加到汤锅里，还有老田平时炒菜切好的葱花碗也拿出来，抓一把葱花扔进去，搅一搅臊子化开了，葱花散落一层飘在上面。这汤看着很香呀！ 刚好捞了四碗面，浇上调好的汤，端到餐桌。老田进厨房取来筷子，就要开吃。 “干什么呀，别动！” “怎么做好了不让吃？”老田有点不解。儿子已经离开他们去成都上大学了，平时吃饭就他们两口子。 “我要拍照，晒朋友圈，你忘了?” 老田微笑着，看着餐桌的几碗饭，皱着眉头说：“咱不晒了吧，不跟那个风。” “说什么呀，本姑娘辛苦半天为的是什么？别人都晒，我也要显摆显摆，我又不学你那个讨厌的表弟翔子，经常晚上在饭店里晒大餐，要不就晒夜市的烤羊腿，让吃货们眼馋！” 玉梅拿起手机，精心调整角度拍了好几张。选了一张自认为比较清晰的，发送至朋友圈。轻轻打了几个字：献丑了，跟上三个笑脸符号，发送成功。她长出一口气。
老田已经动筷子开吃了。“老田，你真是饿死鬼呀！你不过来看我的手机，等着看朋友们点赞？”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老田一碗面都下肚了，玉梅的手机没有动静。 “老田，你先给我点个赞嘛！”玉梅有点急了。 说着点赞提示就来了，还是儿子贴心。在成都电子科技大学上学的儿子点赞了，还在后面留言：“妈妈会做臊子面了，真棒真棒！” 玉梅笑了，这小子疼我啊！紧跟着两个姐姐的赞也来了，还是自家人可靠。玉梅继续低头看手机，无暇吃面。单位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也点赞了。积满两行了！玉梅心理美滋滋的。几个大学同学也是发大拇指符号夸赞，玉梅脸上乐开了花。 “再放就不好吃了！”老田提醒她。 “没事，你不说面厚嘛！”
玉梅忽然感到有些懊恼，怎么那些高中同学看不到吗？刚好饭点在吃饭，可能顾不上看手机。 此刻让我们转换一下时空。美国爱达荷州首府博伊西市，刚好是美国山地时间晚上十点多。范玉梅的高中同学，年级学霸赵伟平同学，在书房看书累了，翻手机看老家的消息，发现玉梅的臊子面，很是亲切。博伊西市华人不多，中餐馆相对少些。赵伟平的妻子索菲亚是美国当地人，他很少能吃到老家的面食。伟平随即点赞，飞快的在下面附言：“我想全吃了，老同学。” 美丽高挑的索菲亚来到书房，伟平招手让妻子看：“亲爱的，我老家美女同学做的臊子面。”索菲亚在中国上海呆过三年，简单的汉语口语很是顺溜，伟平一高兴就和妻子说中国话。 “你同学真牛！” 索菲亚眨巴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给老公伸出大拇指。 王小虎在西安一条街道边上的奔驰车里坐着，等着补奥数的女儿放学出来，没事也在翻看手机。看到玉梅的面条笑了，明明不咋样嘛，黑兮兮的，赵伟平真是可怜，看到老家的饭就开胃，算了不揭穿了，他也礼貌性跟着点了一个赞。 南京的马海建今天赶到单位开了一个公司中层领导会议。回到办公室整理东西准备约朋友吃饭，打开手机也看到玉梅做的面。没有仔细看，想都没想，就发出三个大拇指符号! 这些忽如其来的幸福，让范玉梅高兴地合不拢嘴，不停的咯咯笑。黄小丽点赞的头像也出现了。在老家县城一家银行当领导的高中同学刘帅也点赞了，下面写着评论：“美女，看着好有胃口，好好好！”刘帅现在可是红人，同学们回到老家都是他招待，人缘特别好。 不知道是跟领导风还是，随着刘帅的出手，一大帮男女同学点赞接踵而来。怎么现在爱写打油诗的李永志装看不见吗，说不定正在酝酿赞诗呢？玉梅快乐地期待着。 真是邪门，想到谁，谁就冒泡，李永志出现了，好长的评论：
满江红.说面
心血来潮，懒妇起，心不在焉。
昏沉沉，眼屎满满，胡乱刀切。
四十多年邋遢习，忽发奇想献厨艺！
莫等闲，焦了清绿菜，空悲切 !
饿腹耻，犹未雪，淑女梦，顿时灭！
四碗黑饭晒于朋友圈！
难咽饥餐倒胃口，苦笑望赞解虚荣！
待晒完，倒入垃圾，空扯淡！ 什么呀？！玉梅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了，这是砸场呀！老田看到玉梅异样的神态很困惑，两碗面他早已下肚了，于是好奇探头去看。一字一句的念完，老田噗嗤一声，哈哈哈大笑起来：“李永志有才，写的很确切啊！” “什么?！”玉梅一只手抓住老田的胳膊，另一只手握紧拳头要抡老田。 “老婆大人息怒！永志也就是调侃而已。说实话，你酱油放多了，卖盐的也被你打死到锅里了，确实符合事实呀！” 玉梅使劲锤了一下老田胸口。 “放屁，那你不是都吃完了吗？！” “我是从小受苦的娃，再说是我媳妇辛辛苦苦做的，我能不下咽？等会你自己尝！” 玉梅发现李永志还在作怪，竟然在朋友圈对赵伟平说：“书读的太多，傻了吧！和海建一样，见了美女发的东西就点赞，做人要有原则！” 坏了坏了，风向变了，不到一分钟，马海建在下面跟帖：“永志说得对，切菜的刀工太差了，这手艺还敢出来晾？我的赞撤销！”说完，他还真的撤销赞了。 刘帅也发了三个捂嘴的笑脸，写评论道：“额的神呀，刚才看走眼了，这是坏老家面食名声呢！我也撤回赞。” 越来越多的高中同学跟着起哄了。随着些可恶的人不断撤赞，这一会“赞”没有增加，反而少了几行。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学霸赵伟平也看到了这几个人的评论，微笑着也恶作剧撤赞了。对身边的妻子叹气道：“我的美女同学不牛了！牛不起来了！”索菲亚一头雾水，搞不懂伟平什么意思。 范玉梅肺都快气炸了。如果永志同学这会在她跟前，她绝对要冲上去，踹几脚让他道歉认罪。玉梅恼怒的面容吓坏了老田，不敢跟媳妇开玩笑了，赶快好言相劝。 “美女，我心目最爱的美女。你们男同学调侃你，说明你在他们心目中大度，人缘好。女同学绝对是妒忌你有我这么一个勤快的好先生！咱不生气了，快快乐乐的，笑口常开才养颜美丽。你现在可是你们同学心目中的女神，知道不？” 老田焦急的蹦出一大堆好话把玉梅逗乐了。 “真不好吃吗？不会吧，我尝尝。” 玉梅这才想起，自己一口还没吃。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头面放到嘴里，哦，是有点咸了！而且醋味太淡，老家的臊子面，一定要浓浓的酸香味。再夹一口汤里的豆角菜，“呸……”怎么是苦的！酱油太多了，挑嘴的她吐到了桌子上。老田急忙抽纸收拾。 “你别吃了，宝贝，这些我消灭吧！等会带你出去吃。” 玉梅听到老公这样说，忽然感动的掉下几滴眼泪来。老田一直都很疼爱她。 “你也别吃了。”玉梅不由分说。端起剩下的两碗面，倒进厨房撑有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里。 “带我去山脚下，吃农家乐去。我以后要好好学厨艺，老田！” 老田很惊讶！从垃圾桶拽出垃圾袋系好口。等玉梅又梳妆打扮一番。老田拎着垃圾袋，两人换好鞋挽着胳膊下楼，在楼道里忽然他们又想到李永志的打油词，忍不住两人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2017-05-26文博写于深夜 作者：樊文博，陕西扶风县法门镇宝塔村人。现居住在西安市长安区，西安市长安区作家协会会员。从事软件开发，业余爱好写纪实散文。唤醒人的善良本性，和自己的心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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