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元散文】麦子熟了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7-4 11:06:17

   骄阳似火，麦浪滚滚，满目金黄，龙口夺粮。
   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到了，农家户户进入紧张的收割状态，麦子七八成熟是下镰的最好时机，天使鸟天不亮就叫着“旋黄旋割”，有经验的老农催促着，马虎不得，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烈日暴晒大地滚烫，雷雨疯狂地不时侵袭，热气逼人，压力山大。
   麦子熟了最怕大风和暴雨，一但遇袭，损失严重，农民的心就疼烂了，一茬庄稼需两年操劳。我们大西北黄土高原，土地贫瘠，产量不高，一年辛苦劳作，只能够吃，广种冬小麦。
   冬小麦生长周期长，日照时间长，不仅面粉特别白，蛋白质含量特别高，营养价值特别丰富，味道特别香甜，面筋特别柔韧，养颜特别厚重，是地道的天然绿色特等面粉，全国驰名，是大西北粮食极品，全国优质品牌。
   包产到户后，我家每年要种十亩左右的冬小麦，主要劳力是年迈的父母，父亲是务农的把式，母亲积劳成疾，身体一直不好，麦收时节母亲起早贪黑，要做吃的，还要割麦，最劳累。可以说是夜以继日，拼命收割。
   天不亮就磨好镰刀，拿上磨刀石，干粮，还有里面放些谷面锅盔的焦黄硬皮泡的凉开水，既凉爽清甜又解渴恢力，再戴上腿色的遮阳旧草帽，父母摸黑急步行走，一路小跑，山坡陡洼，喘着粗气，一到地里，就顾不得松口气，手忙脚乱地弯腰，挥动镰刀割麦，头冒热气，汗流夹背，强忍着剧烈的腰背酸疼，只听到密集地沙沙割麦声和钻心的咳嗽声，这样弯腰用力挥动镰刀一直到中午，也不歇会儿硬撑着，当看到身后的一排排一行行排列有序，粗细一致密密麻麻的金色麦捆时，一切疼痛和劳累就抛之脑后，喜上眉梢。
   中午烈日炎炎似火烧，父母脚腿不好，多时不回家，地里稍息，吃些干粮，喝些凉开水，顶着晒着背疼的烈日，接着弯腰割麦，热气，汗水直逼得睁不开眼睛，又开始争分夺秒地收割，一直割到晚上九点，码好十捆为一的小麦垛，衣衫汗湿透，才气喘吁吁疲惫地回家，大有“喜看稻菽千层浪，遍地英雄下夕烟”之豪迈。
   这样高强度中午不休息地劳动要持续半个月，才能松口气，收割的紧张程度不言而喻，每颗麦粒都让人心碎，中途下雷雨都从不回家，雨停了，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麦穗凉干就又弯腰割麦了，真是奋不顾身，顽强拼搏，不遗余力，连续作战，直到颗粒归仓。
   我假期也常给父母帮忙，父母一直舍不得让我这个白面书生干这弯腰折磨人的活，总是让我去忙文字的事，在这节骨眼上我也有自知之明，一定得帮父母夏收，多重要的事得往后挪挪。父亲一天能割200多捆麦子，我一天能割60小捆，还搞得不成体统，割过的地方一片狼藉，地上麦穗横七竖八，麦捆穗子两头都有，还没父母捆的紧。这是出力气的技术活。我是父母娇惯成这样的，可父毋还是很高兴，总说我有进步，并语重心长地教导我，干任何事情都得脚踏实地，就像麦穗一样，低头弯腰的颗粒饱满是实穗；身子直挺穗子上翘的是虚穗。人们常说的稍轻没颗粒。你要做踏踏实实有学问的人。
   父亲的话是传家宝，终身受益。劳动光萦，劳动创造智慧，劳动创造财富！
   割麦时节，由于母亲过于劳累，没能力和精力也没时间做好吃的，我们家的生活是粗茶淡饭，我们也习已为常。就这样拼命劳累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一生没享过一天福，在十年前相继走了。
   父母走后，往事历历在目，我家种的冬小麦明显少多了，很自然我是主要劳力，子承父业，不荒废父母的家业，舍不得丢下父母勤劳一生的自留地，一年种上两亩冬小麦就行了，我也经受了收割小麦时的种种劳动强度和艰辛，不仅胳膀上要晒得脱一层皮，皮肤晒得黑黝黝发亮，腰酸背疼腿抽筋不说，还要来一次全身心的革命，
   尊重农民，尊重劳动者，爱护来之不易的劳动果实，珍惜粮食！

作者: 王继元，男，甘肃省通渭县人，乡下教书育人，一级教师。散文诗词一生之酷爱，金曲民乐今世之良缘。《西部文学》会员，《西部作家》会员，《江山文学》会员。在《定西日报》.《甘肃教育》、《陕西教育》、《中学教学参考》，《西部文学》、《齐鲁文学》、《江山文学》、《西部作家》、《时代作家》、《作家》等刊物、平台发表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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