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山谷 于 2017-8-1 10:18 编辑
闽浙边界的山区小县寿宁,境内峰峦叠嶂,溪流纵横。 家乡这片富硒富锌的土地张开双臂,又把他拥入温暖的怀抱。脱下穿了二十多年的军装,徐道魁心里纵有千般不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回到了父老乡亲们中间,他也欣喜万分。 转业,只是战斗岗位的转换。家乡这片热土与军营一样,也是值得为之努力拼搏的地方。当别人急着找关系、托门子千方百计想留在城里、挤进机关单位的时候,道魁却向领导要求说:“寿宁是个农业县,像我这样刚到地方的军转干部,不了解农业、农村和农民,是没办法做好工作的,请求组织把我派到农村去。”县领导从这一与众不同的选择中,感觉到这是个真正想做事的干部。是的,这个人不仅想做事,能做事,而且廉洁自律、思想作风正派、关心群众疾苦。正像退休时领导誇他的那样,“党性强、责任心强、群众观念强......”欲知怎么个强法,还得细说转业后道魁同志二、三事。 一 1982年,寿宁农村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林业三定工作。 道魁同志担任城关镇党委书记后,带着乡里的团委书记第一次下乡,他们来到地处偏远的安章大队检查、了解林业三定的进展情况。听说镇里新任的党委书记下来了,又是第一次来,大队干部接待十分热情,吩咐小餐馆杀鸡宰鸭的,给弄了一桌子的酒菜。 道魁一见这场景,便对大队干部说“你们太客气,搞这么多的酒菜,该是花了不少钱吧?” 大队书记说“不多啦,也就几十块钱。” “一餐饭几十块,可不算少啊!”道魁笑着说。 “领导第一次下乡,就来这里关心,这点钱我们还是花得起的。” “这样吧,既然已经做了,又是接待我的,这一桌饭菜的钱,就由我来出。我看咱们几个人也吃不了这么些东西,去把先期在这里帮助搞三定的那几个同志叫来,我要请他们一起吃个饭,这样可以边吃饭边谈谈情况。” 饭后,道魁让随行的团委书记代他去交钱结账。 大队书记说“哪能这样做啊,从来没这个先例呀,领导。” “没有先例,就从我开始吧,你的盛情和心意我都领了。吃饭交钱,理所应当,我们吃饭,怎么能叫群众花钱呢。今天,在你们这里检查三定,我给自己也给你们定一条规矩吧,到哪里吃饭都自己掏钱,请你理解、支持我。”实在拗不过道魁同志的坚持,大队书记被他的诚心所感动,便说:“既然这样,我们恭敬不如从命。领导,你定的新规矩,在我们这里开先例了。” 道魁同志从城关镇党委书记任上调地区组织部工作时,下属许多单位都有为他设宴送行的想法和打算,他知道后,在一次各大队干部、支部书记大会上郑重对大家说:“既然你们都知道我要工作调动了,那么,我在这里宣布,不准你们请吃饭、送纪念品,我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宴请和馈赠,谁违背了,都要受到批评、处理。”但还是有人觉得老书记在这里工作几年,都没吃过我们一餐饭,这回要调走了,请餐饭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以工程结算的名义,在酒店办了一桌酒席,要为他饯行,可这桌丰盛酒席的主人,晚上并没有等到老书记的身影,等来的却是老书记打来的一个严厉的批评电话。 二 道魁是个工作狂,他想做事,也颇能做事。 无论是职责范围内的事还是上级指派的临时性工作,他都一丝不苟,认真负责。转业的头一年,他接受过为不纯处理的干部平反落实政策等几个临时性的工作任务。平反落实政策这项工作,要求对干部的历史情况熟悉,照理说他从部队转下来,并不具此优势。但他工作认真,又有较高的政策水平,领导还是把这项工作交给他来负责。 1957年,宁德地区有过一次错误的对干部的“不纯处理”。所谓“不纯处理”,就是反右斗争的扩大化,把出身不好或历史上有过一些错误的人,统统从干部队伍中清洗出去,仅寿宁县党政机关当年被“不纯处理”的干部就有30多人,都急需平反落实政策,重新安排工作。由于时间跨度长,情况复杂,这项工作的难度很大,道魁和他的同事们进行广泛的调查,细致的甄别,审慎的核实情况,要一个个提出具体处理意见。 有一对刘姓兄妹当年都是县府的一般干部,不纯处理中凭着一封查无实据的揭发其父亲“民国二一年杀害过红军”的群众来信,就被清理回家,两个人都没有了工作。要为这对刘姓兄妹平反,就得找到其父没有杀害红军的证据。1932年的事情,快过去半个世纪了,这证据如何找得到?!他们翻遍了相关的档案材料,没有找到,翻遍了当时的旧报纸,也没有找到,调查询问过不少相关的人员,也得不出可靠的结论,而刘姓兄妹只是一味地喊冤,他们的手上也提供不出任何被冤枉的证据...... 怎么办,他们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杀害过红军? 为这事道魁同志吃不香、睡不安,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他想啊想,一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小时候上山放牛的时候,看见过从荒冢中被山洪冲出的破损了的金罐(当地称装尸骨的陶罐),见上面写有死者的生卒年月。对,先去墓地看看墓碑,不行就“开穴取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刘姓兄妹会同意这样做吗? 他找到刘姓兄妹,问:“你们父亲的墓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看墓,与平反有关系吗?”兄妹俩问道。 道魁点点头。刘姓兄妹将道魁带到父亲的墓地仔细看了一圈,道魁又问“你们愿意打开父亲的墓穴,把金罐取出来吗?” 听说此举对平反落实政策可能有帮助,兄妹两当即表示同意。当金罐取出,道魁一看,心中大喜,有此物证,可以为死者平反、也可以为蒙冤二十多年的刘姓兄妹落实政策了。因为金罐上面的时间显示,早在揭发信上的杀害红军日期的两年前,他们的父亲就已经离世了。欣喜、激动,兄妹两当即相拥而泣,并跪谢道魁说:“老徐,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啦!” 三 道魁还是个心系群众,关心群众疾苦的党员干部。 他下基层,去农村,总要到农民家里走走、坐坐,和群众聊聊天,拉拉家常,问问生产和生活情况。他的老家在寿宁的坑底村,由于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过去群众的生活大多比较困难,如果身体不好,家里没有劳动力,可真是贫病交加,生活就更加艰难了。有一次,他回家乡坑底村,在和乡亲们聊天时,了解到村里有一个特困户。这个家庭的男人几个月前已经去世,留下一个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没有劳动能力的病妻和两个正在读中学的女儿,生活十分困难,新学期开学,眼看就没有钱交学费,处于即将辍学的境地。 第二天,道魁同志就去看望了这个家庭,了解情况后,他找到村干部商量,自己代村委会写了一个申请特困户困难救济的报告,盖上村委会的章子后带回县里,他便开始了为这个特困家庭寻求可能的救济和社会帮助的努力,经过一个多月的四处奔走和多方努力,终于通过老区发展促进会,争取到了“黄仲咸基金会”对大孩子每学期500元的资金帮助,不久又争取到寿宁县一个小企业主对小女孩学费的赞助。如今,这对姐妹在社会热心人士的帮助下,早已大学毕业,有了称心的工作和幸福的小家庭。得到过道魁同志帮助的困难群众,不止是这一个特困户,还有一位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复退军人,因为身体不好,干不了重体力劳动,生活也很困难,虽然素不相识,道魁知道情况后,也主动为他向有关部门反映情况,找分管这项工作的副县长,最后按照政策给安排了适当的工作。道魁家人口多,仅靠夫妻俩工资收入,虽然日子也是紧巴巴的。可他多年来为家乡、老区修路、架桥、建学校等公益事业捐款四万多元,还先后或多或少地资助过十多个困难孩子上学,汶川地震捐款2000元,他说:“虽然钱不多,也尽我这个老兵一点心意吧。” 道魁同志关心群众疾苦的事情,在县域范围里被人们口口相传,许多人不管是相识的还是不相识的,都愿意跟他反映情况,有困难也喜欢找他帮助。前不久,他还收到一个陌生人给他反映情况的信,道魁说,他的那些问题我也帮不了,其实他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神通,但他还是愿意跟我说说情况,这也是群众对我们的一种信任吧。 是的,道魁同志,群众对党的干部的信任,可是值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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