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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字二题 一 咱居住的小区旁边有一个露天舞场，白天一帮老太婆在那儿跳广场舞，晚上一帮老太婆、老太翁在那儿跳双人舞。 白天咱要给孙子当跟班儿，没有时间出去，故而，要想利用跳舞这东西来锻炼身体，就只有晚上去跳双人了。 跳双人舞的多半是老太婆多，老太翁少。物以稀为贵。所以每次去了不愁没有舞伴，且大多都是老太婆抢着邀请——尽管我跳舞水平是 “半瓢水”不到，却总有那么几个老太婆愿意不吝赐教。 时间长了，人混熟了，就有了较固定的搭档。固定的搭档之间交流也就很随意了。其中有个老太婆是地道的北京人，和我的年纪不相上下，就住在我们小区马路对面的小区。 一次，我们一连跳了三曲之后都是汗流浃背，便坐在树影里聊天。我问她：“你总说你很忙，每天都忙些啥？” 她说：“老头子不在了。洗衣、做饭、搞卫生，一切家务都是我一个人的。每天早晨六点左右就要起床，给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做早餐，七点左右又要去挤公交车，到松榆北里前面的大菜市场去，买刚上架的新鲜叶子菜……” “小区左边有‘天天菜场’，右边有‘平价菜场’，为什么要挤公交跑那么远去买呀？”我一听她说挤公交跑那远去买，心里疑惑，打断了她的话。 “附近的新鲜叶子菜，比如大白菜、娃娃菜，小油菜、青菜，等等，平均每斤要花两块七毛六左右一斤，那里只花两块五毛三左右，便宜两毛多咧！”她说。 “你家几个人？能吃多少哇，要算这个账！”我又问。 “儿子，媳妇，孙子和我，四个人。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且个个都是吃菜的主，每天总得吃个五六七八斤啊！” “就算吃10斤，也就便宜一两块钱。你来去挤公交就要花两块钱，这不差不多嘛！” “我北京人，有老年证，坐公交免费！” “就算公交免费，你每天那么辛苦挤来挤去，孩子们高兴吗！” 不想，她猛地一挥手说：“他们才不管这些呢！儿媳妇独掌全家经济大权，每月按价定量给我生活费，节约才归己。不节约，我拿什么当零花钱呀！”
二
老婆子白天去跳广舞场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个老太婆，也是地道的北京人。她们两个玩得像亲姐妹一样，互有来往，自然我和她也成了熟人。那老太婆过去住在东城区，后来城镇改建成了拆迁户，迁到了咱们小区后面的新小区。大概是为了方便这些老北京居民，规划新小区的时候，一应生活基本设施都考虑到了，包括菜市场。所以，也方便了我们。 一次，我去菜市场买完菜回家的时候，从她的门前路过，被她看见了。她很热情地邀请我到她的家里坐坐。说是她家老头子生前是个品酒师，家里藏有好多别人送的好酒，现在老头不在了，没人喝酒，让我拿两瓶喜欢的酒回去喝。盛情难却，就随她去了。 她家就住在一楼，两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很整洁。聊了一会家常，我听见她的厨房里有滴水的声音。以为是她家里水龙头坏了，随口问道：“你家厨房的水龙头是不是坏了？在滴水咧！” “呵呵……”她微微一笑说：“没有！不怕你笑话，是我故意让它滴水的！” “故意让它滴水！为什么？”我感到疑惑，追问道。 “你知道，北京水贵，一吨四五块！” “不错！不过，滴水就不要钱吗！” “滴水，水表是不转的。水表不转，就没有计数，要啥钱呀！”她神秘的一笑说。 “这能滴多少，还不是要靠龙头放水用。” “嗯！这样滴，一天一夜可滴两大桶，100多斤水，足够我一个老太婆用的。” “一个人用？你家孩子们咧？”我见她不像孤老，有些好奇，又问她。 “儿子有自己的大房子，住在一边。老头子去年走了，就剩下我了。” “你一个人，一年能用多少水，何必要这么精打细算呢！” “哎！每天100多斤，就要三毛钱，一个月八九块，一年100多块，不算少！” “但是，我听说，水龙头长期滴水，受压力冲压，坏得快，换水龙头也要钱，况且北京的什么东西都贵！” “呵呵，这个，你们外地人不知道……”不料，她双手向我一伸，掰着手指头说：“我们这是新小区，屋子安装的配件，一年包换，两年保修，不用我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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