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星月夜 于 2015-1-29 17:40 编辑
怀 念 沙 滩
因有在水边居住的经历,常常忆念起沙滩,与沙滩相伴的物象很美很美,就是那种天蓝蓝海蓝蓝的感觉。 清江曾经就是以72个白净沙滩而饮醉世人的,在她温柔的怀抱里哺育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巴土儿女,停泊、启航,沙滩象一位温柔母亲为他的儿女们一次次送行,又一次次接纳。 然而清江的沙滩却在两岸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的建设中、在两岸绿色森林公园的建设中、在清江的梯级开发中永远地告别了我们。 那曾浮起多少童年梦想的沙滩呵,你能再次让我亲吻你的香腮吗?那曾伴我们无忧无虑追逐浪花追赶蜻蜓捞虾捉鱼的沙滩呵,你到哪里去了呀?! 你是随大爹的船队奔长江赶大海去了吗?你是随那鹰子鹞子的翅膀去到了那湛蓝的万里天海了吗? 还记得我和敏儿姑娘在你身边的小岩屋里以锅铁片儿炕小鱼儿吗?那些个日子天好蓝,云好白;那些个日子的太阳好大好晒人,我们在你柔软的怀抱里打滚翻弄得满身沙粒儿,我们赤着脚、踩着你发烫的身子牵着手儿扑进水里嬉戏打闹。两小无猜的我们拿着炕熟的鱼儿互相喂着吃,我们就那么在青山绿水里,在蓝天白云下,在你的怀抱里悄悄儿成长。后来,敏儿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让人馋涎欲滴的大姑娘了。再后来她就考学进城当白衣天使了,每当她一到病房,病房的呻吟声顿消,人们称她是有特异功能的医护人员。在2003年的中国抗“非典”行动中,风韵犹存的她,报名参加了护救队。我想,她肯定是要拿出当年她在沙滩时的温柔、细心、勇敢和她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的精神去拯救那些受难者的。 还记得大爹和大爹的船队吗?大爹自洞庭湖学成归来在宜都港码头干青红邦的二当家,耍了一阵子码头后他便置船招兵买马自己拉起了一个队伍离开邦会回清江干起了航运,大爹的船队把帐篷搭连沙滩上,那时沙滩和船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在那里成家立业娶媳妇儿,在那些个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里,大爹在沙滩上教水手们使拳脚功夫,大爹说没有功夫,就别在江湖混。他们的水上功夫也是一流,他们在清江发洪水时曾救下数百计落水的人,上岸后他们收留下了一些无家可归的,有去处的发给盘缠送他们上路回家。都说他们义气善良。大爹如今己是90岁的人了,身体依旧硬朗坚挺,三五个小伙子还很难近身呢?大爹说他的功夫当初就是在沙滩上练成的。就那么热练三伏,冬练三九地练出来的。他说在沙滩上练出功夫后,走旱路可轻身如燕,爬陡坡如履平地。沙滩消失后,大爹表示出了说不尽的遗憾。他说现在清江只剩下一汪绿水真可惜。现代建筑干嘛要用沙,他说他有好长一段时日一见那筛沙子的人那么亵渎沙石他就犯火,可又拿他们没办法。更为让他老人家无奈的是清江上建起了防河岩,高坝洲、水布垭三个国家大型水电站,能有什么办法呢?眼看被民工们挖得残缺不全的沙滩遗址沉进了水里连影子也没有留下。大爹只有了干瞪眼的份儿。大爹现在常在他原来的船队驻扎的沙滩岸边望着绿水发呆,再不就喝酒。有一天,他突然在喝着酒时打着哈哈说:我看把这些建筑工程队弄到北边的大漠治沙肯定是个好办法。用沙再建一道长城,风沙还能过来吗? 在清江边我们时不时可听到从川东下来的放排汉的叹息,如今的林子不砍了,再也不用放排了。他们说放排那当口儿,有好多的相好候在沙滩为他们鼓劲做好吃的。那些沙滩娘子常常说些五体投地的话:世上数放排汉最叱咤风云,最显英雄气。沙滩妹最爱的也正是他们的热血虎胆。因为放排不可能是在风和日丽的时候,那都是在些波涛汹涌,浊浪排空的洪水汛期,没有那胆儿上不了排,不识水性彪不了滩。沙滩是放排汉的避风港,沙滩是放排汉的温柔乡。他们歇息在温柔的沙滩之际便是他们蓄积第二天劈波斩浪的力气之时。 我怀念沙滩,因为沙滩是生长童年梦幻的地方;我怀念沙滩,是因为沙滩是诞生爱情的地方;我怀念沙滩,是因为沙滩是蓄积人生力量的地方;我怀念沙滩,是因为沙滩是锻打人生让人经受风浪的地方。 当沙滩成为一抹记忆,好生让人怀想。我想我们对沙滩的感情不象北方人。他们谈沙色变那是因为沙漠是生命的敌人让他们随时面临危险。而我们的沙滩则是我们生命的绿草地,因而我们怀想。 如果站在清江的绿水边唱起那首红遍中国的歌儿《外婆的澎湖湾》肯定会快感无限的,因为歌里有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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