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乐小说】老王

     今天早晨，老王六点就醒了，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裳，从头到脚都换上，顿时觉得精神清爽了许多，边照镜子边神秘的说：“来这里都十多天了，娃们家估摸着都开学了，我再不出去透透气儿就疯了。”临出门还不忘把他的宝贝瓶子装进了兜里。"
     拣着人少的地方，顺墙边一路溜到门口，正好有五六个人出大门，老王顺当地混了出来，心情一片大好，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沿着街道往前走。刚走到一个临街的小区，就见一个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件大裤衩的小伙子，愣呆呆地站在居民楼下，不停往上看。         
        老王心理琢磨，这人是咋回事，都立秋了，这大早上的，还不到七点钟，就穿那点布片儿站到路边望天哩？不行，我得看看是啥情况。于是，他走过去站在小伙子的跟前，也向上望，看看天，再看看小伙子，半天了也没有看到啥特别的景象。老王打算问问，手刚搭到小伙子肩膀上，冷不丁兜头的凉水浇下来，紧接着一阵骂声从头顶传开。
     “王林，你可有出息了啊，把你爸搬来陪你罚站，我告诉你，不站到天黑，你把天王老子搬来都没用！”
     老王强睁眼睛，刚抬头看，骂声连带人影已经消失了。回头再看小伙子，真像只可怜地落汤鸡，头发丝湿答答地贴在脸上，还滴答着水珠，耷拉着脑袋，只露着半张哭丧的脸，一声不吭。老王一下子不干了，一把拽住小伙子说，“走，寻她去，我虽然也姓王，但我可不是你爸，你也不是我儿，她不能胡说么，走，咱这就和她说清楚去。”说着就要拉着小伙子走。
     小伙子早就看到了老王，本来不打算搭理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子，没料到老头把他给拽住了，只好赶紧说：“叔，叔，你赶紧忙你啥去，我俩口子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老王把眼一瞪，“那咋行？让你站这受冻，还浇凉水，又硬说我是你爸，这人有问题哩，咱必须找她说清楚，我给你说，我可是法官，她得听我的哩。”
     “好我的老叔哩，你赶紧走吧，别管我的事了，说我是你儿子就算是吧，这年头，白捡个这么大的儿子也不容易，你别见怪！”小伙子一边求饶，一边把老王往远推。"
    老王看了看楼上，再看看小伙子，气的跺了跺脚，心想，这个人肯定有病哩，爸也能胡认？我看病的不轻，得跟李大夫说说，把他收了。走之前，看到路边冬青树上搭着一件运动衣，拿来硬给小伙子披到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赶紧穿上，你妈要是知道你站这儿受冻，不得心疼成啥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老王背着手走了。小伙子原本要扔掉运动衣的胳膊垂了下来，看着老王的背影消失在街头转角。"
   
     刚刚八点，晨练队伍解散，老王跟在队伍后面跳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广场舞，出了一身大汗，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休息，一位大妈临走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枣花馍，塞进老王手里，说是自己蒸的，让他尝尝味道。老王喜滋滋地捧着枣花馍边吃边休息，解决了他早就忘记了的早饭。吃好，也休息好了，老王拿出了兜里揣着的小瓶子，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再放回兜里，自言自语道，“虎子，爷爷来接你了！”
   
     起身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红绿灯，大约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围着几个人，老王走过去。
    只见中间地上坐着一位老太太，歪着脑袋，一声又一声地喘着粗气，裤子破了个大洞，腿上也蹭掉了一大块皮，正往出渗着血，一只脚背有些红肿，一只布鞋掉在不远处。
     围着的几人正小声议论着，“那个摩托跑得真快，一见人被刮倒了，踩动油门就溜了，根本来不及看清车号，”“就是，撞了人连看都不看一下就跑了，太缺德了！”......
     老王走过去蹲在老太太跟前，看老太太还清醒着，就问她哪里疼，老太太指了指伤口，他估摸着都是皮外伤，就让老太太配合自己站起来，打算把老太太送到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旁边的人一看，都劝他，“你可不敢随便管这闲事，弄不好就惹事上身了”，“就是的，万一老太太别的地方有啥问题，你就说不清了！”
      “去，去，去，这就是皮外伤，没看都出血了嘛，得赶紧处理伤口，再耽搁就成大问题了。我是医生，我说了算。”老王坚持自己的主意，半扶半抱的把老太太一点点往前挪，路头拐弯处，正好是社区卫生服务站，老王把老太太扶进去，又出了一身大汗，自己的手机被儿子拿走了，就借了一位小护士的手机给老太太，让她给家里人打电话，老太太的儿子接通电话后，说马上就赶过来，他这才彻底放了心。
      老王本打算去护士那里把身上蹭到的血迹清理一下，突然瞥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二十，才想起来接孙子的事情，赶紧出了卫生站往北大街小学走去。
        还好，等老王赶到学校门口，学生还没有放学。他就站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部跟前等着。这时，一个人引起了老王的注意。
      学校围墙的一侧，一个年轻人面向墙蹲着，只能看到一点侧身，看不清长相，他一边吐烟圈，一边歪头往学校门口张望。一根烟抽完，把烟蒂在围墙上捻灭，弹飞了。站起来，背对着学校的方向，从兜里掏出了几张花花绿绿纸样的东西，又拿出什么包裹上了，再次塞进兜里。
    这时，学校放学了，学生陆续的背着书包往出走。小伙顺着墙角移动到了学校门口一侧，对着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女孩招手。小女孩走过来仰着头望他，他笑着从兜里掏出几个花花绿绿的糖果递给小女孩，拉着女孩就要走，突然，“啪”一只大掌拍在小伙子肩上。小伙子吓了一大跳，赶紧撒开女孩转过身，老王收回胳膊，一边做勾手的动作，一本正经地说：“小伙子，你跟我来。”
     “你是谁？叫我干啥？”小伙子满脸戒备，斜着眼打量老王，心里估摸，这个人满身狼狈，还带着血腥气儿，肯定不是个善茬。
       老王两手一背，锁着眉头，眯眼盯着小伙子说：“我是警察，你是谁，鬼鬼祟祟地顺墙边溜，还有，你那个花纸里面包着的是啥？我盯你很久了，走，咱现在就去派出所。”老王上来要拉住小伙子。
    小伙子心惊，果不其然，赶紧往后不停地挪步，“你胡说啥呢？我，哪里鬼鬼祟祟了，我是，我是，”话没说完，一溜烟又顺墙跑了。
    老王回头再看小女孩，已经和妈妈走远了，地上躺着那颗花绿的糖果，他顺手捡起来，准备扔到垃圾桶去，才发现往出走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孙子还没接呢，把糖果揣进兜里，又赶紧往校门口走，老王看到刚出大门的一个孩子，欣喜地不停招手，见对方没有反应，干脆快步过去，两手抓住孩子的肩膀，接着又是摸头，又是摸脸。“虎子，虎子，爷来接你了，几天没见，爷想我娃了。”激动地拽着男孩，要带他回家。
     “爷爷，爷爷，等等，等等”小男孩不停地挣脱着。
     正拉扯着，一个老太太迎面过来。
     “哎，快放开，快放开，你是谁嘛？拉着我孙儿干啥去？”说着拉住男孩的一只胳膊就往自己怀里带。
     “奶奶”，男孩高兴地叫了一声。
     “这娃咋胡认人哩，这哪是你奶奶，你奶奶都走了十几年了，走，快跟爷回。”拉住男孩的另一只胳膊就要走。
     “你这个老头子胡说啥呢，你才走了十几年了。对了，你是谁？无缘无故地拉着我孙子不放，你想干啥？”老太太突然警觉起来，又看见老王裤腿上的血迹，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额头，瞪大眼说“你，你是人贩子吧？”
      她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大家快来呀，这儿有个人贩子，要把我家孙子拐走啊。”呼啦一下，迅速围上来很多家长，人群中有人悄悄报了警。
被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老王上火了，大声说“我不是人贩子，我是我们虎子的爷爷，对不？”他弯下腰慈祥又期待的望着小男孩。
     “什么虎子，这明明是我们家的刚刚，你还说你不是人贩子？”老太太气愤地说。
     围观的人也糊涂了，都七嘴八舌地开始猜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
     “什么刚刚，明明是我们家虎子，”老王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又亮了，“虎子，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糖豆儿，爷早就给我娃买好了，给。”老王把他一直宝贝的装在兜里的小瓶子塞到了男孩的手上。
     “刚刚，你给大家说，你是谁，我是谁，他是不是你爷。”老太太也对男孩子说。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男孩子看看手里的小瓶子，又看了一眼老王，低下头，抿着嘴小声说“我叫冯刚，她是我奶奶，这位爷爷我不认识。”说完缩了缩脖子。
      “听见了吗？”老太太一把打掉了男孩子手里的瓶子，把男孩拽进自己怀里。
      “你……”老王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说不出话来，丢了魂似地蹲下身子，一颗一颗拣起散落的糖豆，再装回到瓶子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这么大年龄了，还当人贩子，太缺德了”“就是，为老不尊，自己都是有孙子的年龄了，还干这事儿”“坏人贩子，把他看住，别让跑了”......
      数落、辱骂的声潮不断朝着老王一波一波砸来。
     老王拿着瓶子吃力地站起身，摆着手一遍遍重复“我不是人贩子，真的不是人贩子。”他忽地想起了兜里的那个特殊糖果，赶紧拿出来为自己辩解，说刚刚真的有个人贩子，被他吓跑了，这个就是证据。
     “还说你不是人贩子，你看，连拐骗娃儿的药都准备好了。”
     “就是，那个瓶子里的糖豆肯定是做两手准备用来打掩护的，太坏了。”
     “太不要脸了，坏人贩子。”
    “呸，呸”
    “快报警，把他抓起来。”
    正有人嚷嚷着，三个警察走到老王跟前。
    “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走吧，去所里说说具体情况。”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警察对老王说。
   老王紧张地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我不是人贩子，我不是，我不...”话没说完，向后倒了下去，幸亏后面站满了人，两个年轻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第二康复医院里，老王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还紧攥着他最宝贝的小瓶子。
     “沙警官，没啥大问题，病人是急火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了”李大夫说。
     “没事儿就好，我们接到报案时，确实不知道他患有臆想症，给您添麻烦了。”沙警官说。
     “不不，是我们医院工作失误，让病人偷跑出去了。只是这次在外面受到刺激，对病人病情的恢复来说是雪上加霜啊！唉！”李大夫摇摇头走了。
   
    两天后，市公安局抓获了一个专门到学校门口拐骗幼童的犯罪团伙，从犯罪嫌疑人身上搜出多颗自制的药丸。

我不是人贩子

   今天早晨，老王六点就醒了，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裳，从头到脚都换上，顿时觉得精神清爽了许多，边照镜子边神秘的说：“来这里都十多天了，娃们家估摸着都开学了，我再不出去透透气儿就疯了。”临出门还不忘把他的宝贝瓶子装进了兜里。
    拣着人少的地方，顺墙边一路溜到门口，正好有五六个人出大门，老王顺当地混了出来，心情一片大好，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沿着街道往前走。刚走到一个临街的小区，就见一个赤着上身，下面只穿了件大裤衩的小伙子，愣呆呆地站在居民楼下，不停往上看。
老王心理琢磨，这人是咋回事，都立秋了，这大早上的，还不到七点钟，就穿那点布片儿站到路边望天哩？不行，我得看看是啥情况。于是，他走过去站在小伙子的跟前，也向上望，看看天，再看看小伙子，半天了也没有看到啥特别的景象。老王打算问问，手刚搭到小伙子肩膀上，冷不丁兜头的凉水浇下来，紧接着一阵骂声从头顶传开。
“王林，你可有出息了啊，把你爸搬来陪你罚站，我告诉你，不站到天黑，你把天王老子搬来都没用！”
    老王强睁眼睛，刚抬头看，骂声连带人影已经消失了。回头再看小伙子，真像只可怜地落汤鸡，头发丝湿答答地贴在脸上，还滴答着水珠，耷拉着脑袋，只露着半张哭丧的脸，一声不吭。老王一下子不干了，一把拽住小伙子说，“走，寻她去，我虽然也姓王，但我可不是你爸，你也不是我儿，她不能胡说么，走，咱这就和她说清楚去。”说着就要拉着小伙子走。
    小伙子早就看到了老王，本来不打算搭理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子，没料到老头把他给拽住了，只好赶紧说：“叔，叔，你赶紧忙你啥去，我俩口子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老王把眼一瞪，“那咋行？让你站这受冻，还浇凉水，又硬说我是你爸，这人有问题哩，咱必须找她说清楚，我给你说，我可是法官，她得听我的哩。”
    “好我的老叔哩，你赶紧走吧，别管我的事了，说我是你儿子就算是吧，这年头，白捡个这么大的儿子也不容易，你别见怪！”小伙子一边求饶，一边把老王往远推。
    老王看了看楼上，再看看小伙子，气的跺了跺脚，心想，这个人肯定有病哩，爸也能胡认？我看病的不轻，得跟李大夫说说，把他收了。走之前，看到路边冬青树上搭着一件运动衣，拿来硬给小伙子披到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赶紧穿上，你妈要是知道你站这儿受冻，不得心疼成啥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老王背着手走了。小伙子原本要扔掉运动衣的胳膊垂了下来，看着老王的背影消失在街头转角。
   
    刚刚八点，晨练队伍解散，老王跟在队伍后面跳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广场舞，出了一身大汗，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休息，一位大妈临走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枣花馍，塞进老王手里，说是自己蒸的，让他尝尝味道。老王喜滋滋地捧着枣花馍边吃边休息，解决了他早就忘记了的早饭。吃好，也休息好了，老王拿出了兜里揣着的小瓶子，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再放回兜里，自言自语道，“虎子，爷爷来接你了！”
起身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红绿灯，大约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围着几个人，老王走过去。
    只见中间地上坐着一位老太太，歪着脑袋，一声又一声地喘着粗气，裤子破了个大洞，腿上也蹭掉了一大块皮，正往出渗着血，一只脚背有些红肿，一只布鞋掉在不远处。
    围着的几人正小声议论着，“那个摩托跑得真快，一见人被刮倒了，踩动油门就溜了，根本来不及看清车号，”“就是，撞了人连看都不看一下就跑了，太缺德了！”......
    老王走过去蹲在老太太跟前，看老太太还清醒着，就问她哪里疼，老太太指了指伤口，他估摸着都是皮外伤，就让老太太配合自己站起来，打算把老太太送到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旁边的人一看，都劝他，“你可不敢随便管这闲事，弄不好就惹事上身了”，“就是的，万一老太太别的地方有啥问题，你就说不清了！”
    “去，去，去，这就是皮外伤，没看都出血了嘛，得赶紧处理伤口，再耽搁就成大问题了。我是医生，我说了算。”老王坚持自己的主意，半扶半抱的把老太太一点点往前挪，路头拐弯处，正好是社区卫生服务站，老王把老太太扶进去，又出了一身大汗，自己的手机被儿子拿走了，就借了一位小护士的手机给老太太，让她给家里人打电话，老太太的儿子接通电话后，说马上就赶过来，他这才彻底放了心。
    老王本打算去护士那里把身上蹭到的血迹清理一下，突然瞥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二十，才想起来接孙子的事情，赶紧出了卫生站往北大街小学走去。
还好，等老王赶到学校门口，学生还没有放学。他就站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部跟前等着。这时，一个人引起了老王的注意。
    学校围墙的一侧，一个年轻人面向墙蹲着，只能看到一点侧身，看不清长相，他一边吐烟圈，一边歪头往学校门口张望。一根烟抽完，把烟蒂在围墙上捻灭，弹飞了。站起来，背对着学校的方向，从兜里掏出了几张花花绿绿纸样的东西，又拿出什么包裹上了，再次塞进兜里。
    这时，学校放学了，学生陆续的背着书包往出走。小伙顺着墙角移动到了学校门口一侧，对着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女孩招手。小女孩走过来仰着头望他，他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花绿的糖果递给小女孩，拉着女孩就要走，突然，“啪”一只大掌拍在小伙子肩上。小伙子吓了一大跳，赶紧撒开女孩转过身，老王收回胳膊，一边做勾手的动作，一本正经地说：“小伙子，你跟我来。”
   “你是谁？叫我干啥？”小伙子满脸戒备，斜着眼打量老王，心里估摸，这个人满身狼狈，还带着血腥气儿，肯定不是个善茬。
    老王两手一背，锁着眉头，眯眼盯着小伙子说：“我是警察，你是谁，鬼鬼祟祟地顺墙边溜，还有，你那个花纸里面包的是啥？我盯你很久了，走，咱现在就去派出所。”老王上来要拉住小伙子。
    小伙子心惊，果不其然，赶紧往后不停地挪步，“你胡说啥呢？我，哪里鬼鬼祟祟了，我是，我是，”话没说完，一溜烟又顺墙跑了。
    老王回头再看小女孩，已经和妈妈走远了，地上躺着那颗花绿的糖果，他顺手捡起来，准备扔到垃圾桶去，才发现往出走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孙子还没接呢，把糖果揣进兜里，又赶紧往校门口走，老王看到刚出大门的一个孩子，欣喜地不停招手，见对方没有反应，干脆快步过去，两手抓住孩子的肩膀，接着又是摸头，又是摸脸。“虎子，虎子，爷来接你了，几天没见，爷想我娃了。”激动地拽着男孩，要带他回家。
    “爷爷，爷爷，等等，等等”小男孩不停地挣脱着。
     正拉扯着，一个老太太迎面过来。
    “哎，快放开，快放开，你是谁嘛？拉着我孙儿干啥去？”说着拉住男孩的一只胳膊就往自己怀里带。
    “奶奶”，男孩高兴地叫了一声。
    “这娃咋胡认人哩，这哪是你奶奶，你奶奶都走了十几年了，走，快跟爷回。”拉住男孩的另一只胳膊就要走。
    “你这个老头子胡说啥呢，你才走了十几年了。对了，你是谁？无缘无故地拉着我孙子不放，你想干啥？”老太太突然警觉起来，又看见老王裤腿上的血迹，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额头，瞪大眼说“你，你是人贩子吧？”
    她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大家快来呀，这儿有个人贩子，要把我家孙子拐走啊。”呼啦一下，迅速围上来很多家长，人群中有人悄悄报了警。
    被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老王上火了，大声说“我不是人贩子，我是我们虎子的爷爷，对不？”他弯下腰慈祥又期待的望着小男孩。
   “什么虎子，这明明是我们家的刚刚，你还说你不是人贩子？”老太太气愤地说。
    围观的人也糊涂了，都七嘴八舌地开始猜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
    “什么刚刚，明明是我们家虎子，”老王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又亮了，“虎子，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糖豆儿，爷早就给我娃买好了，给。”老王把他一直宝贝的装在兜里的小瓶子塞到了男孩的手上。
    “刚刚，你给大家说，你是谁，我是谁，他是不是你爷。”老太太也对男孩子说。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男孩子看看手里的小瓶子，又看了一眼老王，低下头，抿着嘴小声说“我叫冯刚，她是我奶奶，这位爷爷我不认识。”说完缩了缩脖子。
     “听见了吗？”老太太一把打掉了男孩子手里的瓶子，把男孩拽进自己怀里。
    “你……”老王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说不出话来，丢了魂似地蹲下身子，一颗一颗拣起散落的糖豆，再装回到瓶子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这么大年龄了，还当人贩子，太缺德了”“就是，为老不尊，自己都是有孙子的年龄了，还干这事儿”“坏人贩子，把他看住，别让跑了”......
    数落、辱骂的声潮不断朝着老王一波一波砸来。
    老王拿着瓶子吃力地站起身，摆着手一遍遍重复“我不是人贩子，真的不是人贩子。”他忽地想起了兜里的那个特殊糖果，赶紧拿出来为自己辩解，说刚刚真的有个人贩子，被他吓跑了，这个就是证据。
    “还说你不是人贩子，你看，连拐骗娃儿的药都准备好了。”
    “就是，那个瓶子里的糖豆肯定是做两手准备用来打掩护的，太坏了。”
    “太不要脸了，坏人贩子。”
    “呸，呸！”
    “快报警，把他抓起来。”
     正有人嚷嚷着，三个警察走到老王跟前。
   “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走吧，去所里说说具体情况。”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警察对老王说。
     老王紧张地看着他们，一步步往后退“我不是人贩子，我不是，我不...”话没说完，向后倒了下去，幸亏后面站满了人，两个年轻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第二康复医院里，老王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还紧攥着他最宝贝的小瓶子。
    “沙警官，没啥大问题，病人是急火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了”李大夫说。
    “没事儿就好，我们接到报案时，确实不知道他的特殊情况，给您添麻烦了。”沙警官说。
    “不不，是我们医院工作失误，让病人偷跑出去了。只是这次在外面受到刺激，对病人病情的恢复来说是雪上加霜啊，唉！”李大夫摇摇头。
    “他乱认人就是臆想症的典型表现吗？会不会对陌生人进行攻击？”沙警官很好奇地询问。
      李大夫摇摇头，领着他出了病房，边走边说。
    “倒不全是，主要是这个病人的病因缘于这里，两个月前，病人退休回家后，一直在家照顾刚上小学的孙子，一天下午，他要去买菜，孩子不愿跟去，就在家看动画片，谁料孩子拿把雨伞当成降落伞，从家里15楼的飘窗上跳下来，当场就没了。老人受不了打击才发病的。”李大夫说着红了眼眶。
    “这件事我知道。”沙警官说。
     李大夫接着说：“其实，他的病情基本控制地不错，像他这样比较轻度的精神疾病患者，不受刺激，不犯病时和正常人没有多大区别，所以，就需要亲人，社会人群地关爱、包容，甚至照顾，要给他们恢复，和生存的空间。”
    “是啊，您说得对。”沙警官点头。
         两天后，市公安局抓获了一个专门到学校门口拐骗幼童的犯罪团伙，从犯罪嫌疑人身上搜出多颗自制的药丸。

上面贴的是第二版的结局，欢迎老师们多提意见！

欣赏老师精彩小说，问好！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0-19 23:15
欣赏老师精彩小说，问好！

感谢老师到访，祝老师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