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的季节,少不了传说,少不了幻想,更少不了梦。 看片片落叶的离别,你会想到它们的归宿,看丛丛秋草染黄,你会慨叹三季的葱茏;归雁掠过,你会想到诗意江南、湖汊舟横……高天流云,风舞秋山!有多少景致是我们读得懂,又读不懂的呢? 在这秋色斑斓的季节,该打开的篇什太多、太多,迟钝的记忆顾此失彼——读着读着却发现我竟然读不懂自己了! “秋天,除了美,没有心事!”我曾率性且自信地对想与我探讨“养老大全”的朋友说。什么是心事?心事在哪里?心海的伤疤与烙痕吗?可以浅如清溪,可以深似潭底,相忘却难,潜移默化地跟随着你! 一个梦,不经意的起居间的一个梦境。俗话说“梦是心头想”;可我没想呀——不是整天吵吵着“活在当下,快乐每一天”吗?共和国的同龄人,眼看望七的年纪,难道我还想创什么奇迹,追随吴老先生(注1)当个“七零后”大学生不成! 可我就是作了一个上大学的梦,而且还是被名牌大学录取的。我说,我没参加考试,校方回复,你有成人高自考毕业证,全国统一考试的成绩就可以了;只是逻辑学八十多分低了点儿…… 我真想告诉他们:那八十多分是我补考的成绩!十二门课程,两年半修完;就这门不及格,我补考了…… 忙着找校门儿,急醒了!逻辑学补考——今天看来还真是田教授(注)圣明,他给了57分,这门课程我就该补考——什么逻辑的梦境啊! 醒了,清晨六点多。呆呆地坐起,回味着自己的梦:开始想笑,想着想着,渐入心境,想哭的感觉是那么难以抑制!排解不开的情绪,连小狗狗的欢叫我也没心思理……“又哪根筋搭错了?不至于吧……”先生调侃着。 风马牛不相及,懒得理他!不解释,说了也没人懂——此时的心情,我自己都没弄明白。 离开课堂,匆匆太匆匆,猝不及防地“失学”啊! 那个夏天,那个正在做数学卷子的晚自习,是被一声狂喊而终止的:“要革命的就别写了,到北大看大#字报去!” 大的社会氛围早已似干柴烈火,一呼百应,同学们簇拥着,狂喊着,作鸟兽散!找毛笔的、寻墨汁的,几张刺眼的大标语不一会就就贴上了整洁的校园…… 我是转天去北大的吧!第一次走进这座心目中庄严神圣的学府,眼前却是一派凌乱不堪!什么东语系,西语系,到处都是大台子,大标语,嵌入我眼帘的首先是穿着对襟小褂、下着缅裆裤的几个学子,着装分外抢眼!他们高喊着造#反——我太好奇了,以致于很长时间觉得这里就是培养贫下中农子弟的地方,他们是革#命#造#反的先锋…… 狂热的情绪,如蒸蒸暑气,那时还真没意识到我是彻底告别了学生时代!几天疯疯癫癫闹过之后,还时不时想着该上课了吧?落下的功课怎么补…… 父亲曾经说过:只要你们好好念书,我至少供你们到高中毕业! 初中三年级临近升学考试,我就结束了自己的学生生涯,我的父亲没想到,千千万万个父母都没想到! 其实,不是那场运动,我也不一定能上大学。当工人,做职员(我的邻居姐姐就是初中毕业当了工人,还成劳模,我很羡慕人家)都挺好的。干什么工作,我还没来得及想,只是记住了父亲的话,我会好好学习,争取上高中!这是我的目标,是我的梦! 梦藏在心底,一藏几十年。在我的潜意识里,它经常显形的——兵团教书时,我不再谈自己读书的梦想,在课堂上却时不时鼓励我的学生:读书能让你站到一个新的境界、新的高度,打开视野,你的人生将大不同……回城后,走入新的工作环境,正赶上老少一起上“业大”的好时机。我们允许挑选两种学历:地方承认的和参加全国统一考试的。我毫不犹豫,先报名补习高中课程,我不要架空的“大学毕业证”! 两年后,又报名参加“全国成人高自考”的学习。 “这可不是轻易能拿下来的!听课次数、作业、考试都是动真格的!”领导好心提示,他们担心我的身体(注3)…… 学习就是动真格的嘛,对付着拿个文凭给谁看?要就要真文凭。一种自信的支撑, 两年半时间我修完了全部课程,然后就是选修财会入门、经济管理、市场营销……,几乎不间断的学习……抗争式的执着,贯穿着回城后的工作经历。 潜意识在挽回什么 、弥补着自己知识面的缺失。但,我清楚地知道,经霜的枫叶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到她如烟似霞的花期——谁想到心海的一隅还是以梦的形式把伤痕揭起…… 感谢我的同学、战友:大浪淘沙, 不离不弃!几十年后我们又聚在一起,未来人生路无论是平坦还是崎岖,抱团取暖一如这“一塔一湖”图,未名湖水的倒影里有我有你! 一个梦,引来一场燕园同游,有你们陪我一起任性,晚秋阳光充满暖意!
注1 :安徽合肥吴天雄老先生80上高中、 90岁上大学。 注2 :师大田教授教我们《逻辑学》 注3 :我是因病返城,当时体重只有七十多斤,故领导担心。
作者简历:
邓健,女,笔名:秋枫赋、行耘 。1968年6月从北京支边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从事过建筑,教书十年。一九七九年初返城回京,后调天津工作,公务员,现已退休。
热爱文学,笔耕不辍,曾在天津作协及区县作协举办的文学赛事活动中作品入选并获奖,在 本市、其他省市报刊杂志上发表 文章。2008年春签约《诗文杂志》, 曾担任该杂志版主、散文版首版8年 。有诗 歌获奖 ,并有多篇散文诗歌上 刊《诗文杂志》《团泊洼诗选》《家园文学》《 新文学》 《世界华文作家》《瀚洋诗画》、《凤台文艺》<天津日报> 文艺副刊等。
2017年,签约《西部文学》
出版《中国诗文百家》一书,《秋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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