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柿子 作者:罗永侠 昨天手机里看到文友《夹柿子》的美文图片,勾起我对家乡柿子的许多记忆。 小时候家住千阳一个小山村。从记事时起,村子里就有许多高大的柿子树。 柿子树是北方的树,它和北方的人一样长得粗壮彪悍耐寒抗温。椭圆形的叶子有手掌般大,叶片也是苍翠厚实的。春季萌发出淡绿的芽,四月里开出指腹样大四方体形的花朵,颜色淡淡的,黄黄的,嫩嫩的,非常可人。接着碧叶间探出了绿绿的小柿子。我们曾捡了落下的柿子花或小柿子用线儿串起来做成手镯、项链臭美过。淘气的男孩子用细竹棍穿了小柿子做成小汽车、坦克或其他的什么小人儿、算盘、糖葫芦等等心里想要的玩意快乐过。最难忘的还是柿子那甜蜜的味道,让人记忆犹新。 麦场边上那几棵柿子树是我记忆最深的,树干粗壮,树皮粗糙,高大的树干上头枝繁叶茂,每年都要结好多好多硕大的果子。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家乡甜甜的柿子可没少给我们解馋。 场边也有两棵稍微小一点的柿子树,有一棵还是个歪脖树,树杈不是很高。孩子们在那两棵树上爬上爬下快乐极了。胆大的男孩攀上树杈,斜躺在高高的树杈上神气地看着小人书。 那几棵大的柿子树太高了,我们小孩都不敢上去。谁在那试探着上树,非遭大人们训斥不可。那些大的柿子树在孩子们的眼里是望尘莫及的,只有每年夹柿子的时候队上身强力壮、精明能干的人才会攀上去。他们拿着长长的竹竿、鋬笼、绳子站在六七米高的树杈上,让人望而生畏,感觉好威武! 胆大体壮的人在树上夹柿子,胆小体弱者在树下接柿子。我们小孩子只能帮着拾捡散落的柿子。当然这只是个意外的发生,是很少的,散落下来的柿子就摔伤了不好保存。我们干的最多的就是拧柿子,把夹下来的柿子从小枝条拧下来放成堆。柿子的枝儿很脆,轻轻一拧硕大的柿子就和细细的枝条分家了。这也算是个很轻松开心的活儿。 最辛苦的要数在树上夹柿子。人站在高高的大树上一定要蹬稳双脚或坐稳。由于柿子树的树干木质脆,万一失足或断枝就有摔下去的危险,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夹柿子人们总是既喜悦又提心吊胆的,叮咛上树的人一定要站在结实的大树杈上,手脚眼并用注意安全。 为了夹到远方树枝上的柿子,他们双手端着长长的竹竿,双眼紧盯柿子所在的细小枝条,使枝条纳入竹竿远端夹子样的豁口里,转动竹竿,将其拧断。柿子连同小枝条就脱离大树了。收回竹竿取下柿子放入鋬笼。如此反复,待到树冠硕大的树上柿子所剩无几时,夹柿子的人们肯定是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柿子是肉质果实,所以夹柿子不能像卸核桃那样站在树上用杆子狠劲打,只能一点一点地夹下来,轻拿轻放以防损伤。夹的柿子放进挂在树上的鋬笼里,笼满了再用绳子轻轻吊下树。树下的人负责接柿子,清理完细枝树叶干干净净的柿子果就堆在了地面。夹柿子是深秋季节北方人家里很高兴很重要也很抄心的事情。家里从此就可吃到甜甜的柿子喽,看着眼前金灿灿的一大堆新果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柿子刚下树一般是硬的,涩味很重不能直接食用。用温水暖三天后,涩味全无又脆又甜,特别爽口。柿子放置一段时间后也会自己慢慢变软变甜。撕掉薄薄透明发亮的外皮,软乎乎黄灿灿的果肉就裸露眼前了,吸一口,甜甜的汁液充斥着味蕾,那才叫甜蜜。 农历八月十五,翠绿的柿子顶部已有一些红色了,摘下来暖去涩味就可献月亮。国庆节过了,漫山遍野的柿子一片橘红,在绿叶的陪衬下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十月下旬,叶片红染,柿子果的色彩更加夺目。远远望去,一棵棵高大的柿子树仿佛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把家乡的山野乡村装扮得更加迷人美丽。霜降过后,叶片渐渐脱落。待到叶子落光时满树干枯的虬枝上缀满了红彤彤的柿子,阳光下特别耀眼,心情也是无法诉说的喜悦。 听奶奶说暖柿子的水要温暖还要勤搅勤换,柿子才甜的快。于是,我每次进门直奔锅台,拿起大勺先在暖柿子的大锅里搅动几圈,然后站在旁边静静地听柿子“吱、吱、吱……”的喝水声。这仿佛就是柿子慢慢变甜的节奏!每次出门玩耍前也要急急忙忙搅几下柿子,甚至半夜也要偷偷起来搅搅柿子,希望柿子早早甜起来。 大人们每天早上用干净的清水更换暖柿子的藏青色陈水。每次做完饭及时把柿子和清水一并倒回大锅里。锅下的火炭余温刚好能给水加温。暖柿子的水温也不能过高,高了就把柿子煮的半生不熟不好吃了,颜色也就没有那么鲜艳了。 柿子暖两天瓤就甜了,我们迫不及待地削掉稍涩的外皮开始吃。三天后,里外全甜了,吃着又甜又脆的柿子就是幸福。玩耍上学,时时不忘带几个暖甜的硬柿子和大家分享。 放置一段时间后的柿子慢慢变软涩味全无,拿起来即可食用。早上上学,睁开眼先抓个柿子一边吃一边走。柿子是陪着我们这些农村娃长大的。每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拉着家常,品尝着甜甜的软柿子,那也是莫大的幸福。 深秋季节经过风吹霜打,柿子在树梢上变得更红艳了。夹下来有的稍稍有些发软,用手轻轻捏一捏会变得更软。拔掉柿蒂,嘴唇紧贴那个孔吸食内容,甜甜的汁液全部流入口里,那可是天然新鲜的醇香啊。在手的捏拿协助下柿子里橘子瓣样软软的果肉也随果汁进入嘴里,轻轻一嚼还有果粒橙样的感觉呢。那个吸空的柿子皮是比较厚实的也是带涩味的,因此不能吃。淘气的小男孩吃完柿子后给柿子皮里吹满气,让它鼓起来,再把柿蒂儿安上去使之恢复原样,偷偷地放在路边、墙头……等待路过的老实孩子“上当”。这样的鬼把戏一两次还可以,时间一长也就不灵验了。 下雪天,取下房上谷草里储备的冻硬的僵柿子,放在盆子里的凉水里暖一暖,水中一会就会飘荡着许多冰凌壳。取出经过霜打冰冻又红又软的柿子,坐在热炕上吃起来特别甜,特别美。有时候柿子里面没有完全暖透,一咬“磕碜”、“磕碜”的,甜蜜中还带有冰激凌的感觉呢。 住进城里二十多年了,再也没有参与过夹柿子。每年到了夹柿子的季节,乡下的姑父姑姑总会送给我们姊妹几个好多柿子。 牛心柿子、重台柿子、火罐柿子……不管什么柿子,只要是家乡的柿子我都会记得,永远记得。
【作者简介】罗永侠,70后,陕西千阳人,本科毕业。现千阳副主任医师,宝鸡市作协会员。有多篇散文发表于《西安晚报》宝鸡文学网等刊物网络。 作者:罗永侠 地址:千阳县计划生育服务站 作者电话:15829400146 微信:1582940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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