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平小说】格桑

格 桑

蔡永平                     

  格桑，花一样的名字，花一样的容貌，青山绿水把格桑养育得清纯秀丽，聪慧伶俐。山里女娃上学迟，十七岁的格桑以优异的成绩从乡中毕业，考进了县一中。大哥、二哥娶媳妇借了一屁股连肋骨的债，家中拮据，父母不想再供女娃上学。格桑哭了、闹了，却无济于事，格桑认命了。
  有媒人勤快地上格桑的家。父母和大舅、三姑多番考量，反复商讨，相中了山南村养殖户多吉。两人见了面，多吉身高体壮，面色红黑，格桑瞧不上。长辈苦口婆心相劝，多吉是独子，家产无人分，公婆年青还能拉几年套，这样的福分难找，格桑懵懂地点头了。格桑四季的衣服由多吉送来，每年孝敬父母三千元，等格桑二十岁再论财礼娶人，多吉家欢天喜地地应承了。
  十月收割完秋草后，格桑去县城看二姨。二姨在闹市区开理发店，店大人手少，格桑留下来帮忙，二姨摸着格桑花朵般的脸喜欢得不得了。理发店的生意红火，每天有票子装进二姨兜里，格桑想成为二姨一样的城里人，挣钱、逛街、游公园。格桑勤快地忙碌，她不光收钱、洗头，她站在旁边专心地瞧二姨理发、染发、烫发、锔油。二姨看出格桑的心思，指点示范，格桑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学得很快。二姨夸赞：“这丫头灵泛，念书是块料，学理发也是块料呀！”一年后，二姨成了甩手掌柜，格桑成了理发店的“大师”，一切技术活格桑全揽了。
  多吉放羊忙，抽时间来看格桑。二姨瞧不上木讷土气的多吉，一个劲儿嘟囔：“攒劲婆娘窝囊汉，鲜花插到牛粪上，癞蛤蟆吃到天鹅肉，姐姐、姐夫只知道往钱眼里钻……”
  二姨在市场旁租了间小门面，带格桑到工商局、税务局等部门办齐了手续，购置全了理发工具，“格桑理发店”悄然开业。格桑热心、细心，她把理发当作了艺术家雕刻作品，每一剪，每一推，每一刀，每一刷，精雕细琢。“格桑理发店”的名声传得响，来店里的客人格外的多。
  有出租车司机贡保经常来店里，他言语不多，手勤腿快，帮格桑招呼客人、提水、扫地、递工具。贡保羞涩地约格桑，到饭店吃饭，去歌厅唱歌，格桑回邀贡保到郊外赏景，去舞厅跳舞。两个年青人投缘，粘在一起，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情。
  格桑和贡保开着车子，带着丰盛的礼物回村看望父母。父母黑了脸，不让格桑进门。
  格桑提出退了多吉的婚事，父亲蹦跳起来，响亮地抽了格桑一耳光：“丢人呀，丢尽了八辈子先人的脸，除非你变成了鬼，这婚事才能退……”礼物被母亲扔出了院门：“不要脸的东西，滚得远远的，我没你这不知害骚的丫头……”在村人的指点中，格桑流着泪离开了小山村。
  格桑把多吉叫到了县城，她告诉多吉，她不喜欢他，她要跟贡保结婚。格桑给了多吉一万元，多吉咒骂着愤愤地走了。
  格桑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是她和贡保大喜的日子。摆了两桌酒席，请了十几位朋友，在二姨的主持下，婚礼简单热闹的办了。父母、哥嫂都没来，听说父母闷头睡了好几天。
  时间在忙碌中嗖嗖地飞走，格桑从出租的小平房中搬到了三室二厅的楼房中，女儿梅朵如天使降临了，花一样的名字，有比花漂亮的容貌。日子过得倍儿爽的格桑，常常想起父母。
  有村人上县城告诉格桑，哥嫂不管不顾父母，父母日子过恓惶。格桑着急得嘴角起泡，连夜催贡保开车去了小山村。
  父母冷着脸，不认格桑，可禁不住梅朵甜甜地叫“爷爷”、“奶奶”，老两口搂着孙女，咧着嘴亲不够。格桑要接父母去县城，父母死活不答应：“我们有儿子，怎么去吃女婿家的饭。”贡保呵呵笑：“阿爸，阿妈，养儿也得济，养女也得济，我们养活你们……”
  老两口进城了，每天领着孙女逛大街、游公园，小两口忙生意，日子像掉进了蜜坛里。

甘肃省天祝县第三中学              蔡永平
邮编：733206           电话：13830543638

蔡永平，甘肃天祝人，作品散见于《中国校园文学》《散文选刊》《教师博览》《百花园》《甘肃日报》《吴地文化闪小说》《小小说大世界》《西部文学网》等报刊和网络媒体。

笑山荡溪 发表于 2017-12-13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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